第037章 道別
這一聲嘆息之後,山本過了好久都沒有開口。
“你在想什麼?”我好奇的問。
山本的表情肅穆,語氣卻傷感:“我在想,以前那麼多同伴都不在,現在能看到的也只有你了。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永遠也不會與我為敵,與瀞靈廷為敵嗎?”
我眨了眨眼睛,山本這麼感性的表現可不常見,他向來是一個腳踏實地的男人。
我用盡量自然的表情笑着說:“為什麼說我會與你為敵呢,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
山本十分嚴肅的看着我:“那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出現在中央四十六室嗎,我相信人不是你殺的,四番隊的檢查結果也印證了這一點,但是我不信你就和這事一點瓜葛也沒有,我說的對嗎?”
“你說的沒錯。”我點頭說,“我們是老朋友,所以我不會騙你,我確實有別有所圖。我的目的就現在來說對瀞靈廷沒有任何防礙,但以後的事我不能保證。”
山本閉上了眼睛,不過沒過一會兒就睜開了。
“我想也是這樣,”他說:“你知道,瀞靈廷是我二千年來的全部心血,在這個地方,我不能允許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存在。”
“我明白,”我再次點頭,“給我七天的時間,七天以後我就會主動離開。如果在這七天裏我做了什麼不利了瀞靈廷的事的話,你隨時可以讓我馬上走,或者你可以殺了我,前提是你能辦得到的話。”
話說到這裏已經有點火藥味了,但是山本絲毫不以為杵,反而笑了一下。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特別不喜歡有人威脅你啊。”他說,“其實我沒有說要你走,只要你能做一個保證就可以了,我可以在隊首會議上保你,你的保證在我這裏還是有份量的。”
我笑了笑:“我剛才說過,以後的事我不能保證,與其讓你為難,還不如主動一點的好。”
山本也沒有再堅持,“如果你已經下定了決心的話,今天就算是我們的道別吧。”
我再次笑了一下,卻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朽木露琪婭的死刑會延期執行,”最後他說,說這話的時候他完全沒有看我,只是看着無盡的夜空,“四番隊正在檢查屍體,試圖確定死亡的時間,如果死刑命令是發佈在中央四十六室遇襲之前的話,那她的死刑判決就可以取消了。”
他大概以為我的一部分目的是解救露琪婭吧,其實這麼說也沒有錯誤,只是很不全面罷了。
我向他道了一聲謝,然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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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下午,葉月從五番隊雛森那裏回來了,她這兩天來勞苦功高,跑了不少的地方,也遇見了不少的人,興奮的像只小兔子似的。
一見面她就笑着問我:“你知道她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四個字,”我淡淡的說,“她說‘我不相信!’對嗎?”
因為這次上層並沒有對藍染的事大肆宣揚,普通的隊員都不知道在中央四十六室發生的事,在五番隊禁足中的雛森也還不曾有人告訴過她,我讓葉月把相關的事透露一點給她,讓她有一點心理準備,再給她一個白天的時間好好思考,省得到時候過於激動,人在頭腦發昏的狀態下是很容易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的。
這天的傍晚我來到了五番隊的隊長居住室的外面,這間居住室是有一個獨立的小院的,這個地方顯得特別的清靜,透過門紙的一點點淡黃色的燈光反而顯得分外的孤寂,這個地方已經暫失去了它的主人,彷彿它也意識到了這點似的。儘管被禁足,雛森現在仍然副隊長,是現如今五番隊的最高長官,我讓葉月建議她命令今天晚上不許任何人靠近,看來她是照辦了。
我等了沒一會兒藍染就來了,他看了一眼映在移門上女孩的剪影,這個身影他應該比我熟才對。
之後他轉過身來看我。
他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想問具體有什麼要求。
“接下來兩個要求,只在今晚有效,過了今晚就再沒有約束力。”我開門見山,默默的分別做出三和四的手勢:“首先,你不能殺她;再者,你不能騙她,可以嗎?”
藍染含笑看着我:“我同意。不過不覺得可惜嗎?一下子就用去了兩條。”
我搖搖頭:“我不是如此貪心的人。貪心的人用不好我的這種能力,很久以前有人告訴過我,在給別人挖下一個坑的同時,我自己也有可能一腳踩下去。”
藍染不再看我,轉頭凝視那個本屬於他的房間,我也隨着他的目光朝那邊看去。移門上薄紙映出的嬌小的身影,在昏黃的燈火映照下微微的浮動,不知為何看上去顯得特別的嬌弱無比,我幾乎可以想像出那個女孩在燭火下惴惴等待的情景。
藍染突然說:“這麼干其實很殘酷,如果是我站在你的立場,應該不會么做。”
說完他便推門走了進去。
我沒有跟進去,只是抬頭看天。
冷冷的孤月照在屋檐上,清冷孤寂的讓人心寒,風中零落的小花從枝頭紛紛跌落到地上,一種無可奈何風吹雨打的感覺。
藍染說我的做法其實比他更為殘酷,也許吧,我是一直如此的冷酷,自我又不近情理,我挺喜歡雛森,不是那種喜歡,只是面對她時有那種一轉身遇見鄰家嬌俏女兒時的親切感。所以我才要如此多管閑事,我不願意看到她再次成為逃避現實的木偶,嘴裏喊着‘不相信’,卻又沒有勇氣追尋真相。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寧願她那時真正的死在藍染的劍下才好。
建立在無知基礎上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而是鏡花水月,隨時都有可能破碎的一場幻夢。
真正的幸福,是歷盡滄桑依然痴心不改的執着,是無數挫折仍然百折不撓的勇氣,是堅信只要跟隨着那個人便無怨無悔的決心。
這樣想着,時間就不知不覺的飛速流逝了過去,於是在這個多事之秋,在這個很多人在流血流汗,更多的人滿腹心事徹夜難眠的夜晚,我在五番隊的院子裏看了幾個小時的星星。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無聲無息的滑開了,然後又同時順暢的關上。
見我還在,藍染含笑問我:“不放心?”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大概吧,不知不覺就忘記走了,既然你們都已經談完了,那我還是告辭吧。”
“不想知道究竟說了些什麼嗎?”
“沒有必要,”我搖搖頭,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只要你沒有騙她,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剩下的都是雛森自己的事了,我又不是她的什麼人。
在我轉身往外走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毛骨聳然,背後的毛髮幾乎每根都豎了起來,這是一種冰寒徹骨的刺痛,恍如數千根冰針同時刺入了身體一般。
我保持着步調繼續不緊不慢的向前走,紅海在衣衫下遊動,薄薄的貼在了背脊上,然而在跨出院門的同時,那種威脅感又消失了,就像出現的時候一樣突然。偵測畫面中藍染還站在原來的位置沒有動,剛才要麼是他對着我的後背突然動了殺機,要麼就是他想要警告我一下,無論是何種情況,反正總有一天他會打准機會暴起發難,這是遲早會發生的事。
藍染這個人當然不是吃素的,如果說他會甘心受我的威脅就算是做夢我也不會相信的,這也是我要把期限控制在七天之內的原因。因為這個時間不長不短,我也能接受,他也能接受,這段時間是一個相對的安全期。只要達到了目的,我也就無所謂了,哪怕是將十誡撤消也沒有關係。
如果不撤消的話,不但他不能安心,我也不能安心,因為這無疑是給我自己豎立一個不好惹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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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能力和由此引發的後果,這方面我已經想了很久了,在沒開始寫這文的時候就已經在想了。我這個人向來就喜歡給自己找麻煩,這個性格怎麼改都改不掉,總之我會盡我的能把它給編圓了的,盡量吧。
最近忙得像神經病一樣,有些話寫得欠考慮請包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