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鸞鳳齊鳴

第七章 鸞鳳齊鳴

配合無間的琴箏悄然而止,但曲音卻仍然裊裊而動,帶着無盡的餘韻緩緩淡去……

廣場上的百萬人輕輕的佇立着,卻安靜的猶如人跡罕至的山谷一般靜謐祥和。甚至所有人的呼吸都緩緩的進行着,似乎生怕有一絲影響到此時的和諧……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那一曲琴箏合奏的天籟中時,一聲嗡鳴之音從高台之上突然響起。

“嗡”

廣場上的人猛然驚醒,都把目光投向了高台。只見高台之上,丹軒十指交替着輕撫琴弦,發出一陣陣嗡鳴之聲。

“嗡”“嗡”“嗡”

就在所有人都想破口大罵之時,丹軒突然曲風一轉,食指、中指、無名指輕撫着琴弦,拇指急促的波動,一陣有如戰陣廝殺般的肅殺之音咋響,竟然令所有人再度安靜下來。

丹軒雙目微抬,夾雜着一絲提氣之音,緩緩閉上雙眼,同時曲風再轉,急促高亢的琴音再度歸於靜謐。一曲旖旎之音緩緩飄起,如泣如訴,竟與之前的肅殺之意截然相反……

丹軒十指靜靜的撥弄着琴弦,旋律優美中夾雜着淡淡的素雅,猶如潺潺流動的溪流,帶着些許柔和的靜謐,隨着水流的流動緩緩的飄向遠方。

廣場上的所有人又一次深深地淪陷在了丹軒優美沉靜的琴音之中。呼吸也隨着音樂的起伏小心翼翼的進行着……

丹軒已經完全達到忘我的境界,本來丹軒也只是想與姚琴進行一曲合奏,誰知一曲終了,丹軒的情感卻已達到高峰,竟已到了無法自禁的程度,便順其自然的開始了第二段古琴演奏。

姚琴仔細觀察着丹軒,一雙美眸更是異彩連連,竟有些無法抑制激動的心情。姚琴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個世家子弟,還是個遠近聞名的廢物,為什麼會有如此之高的曲藝。

就在姚琴注視着丹軒彈琴的時候,丹軒的撫琴指法又一次改變,十指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飛快的的撩動着琴弦,曲風竟然再一次改變,優美靜謐的恬然之音竟然變成了慷慨激昂、氣勢恢宏的渾厚之音。前後曲風迥然而異,在銜接上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突兀,竟是無比的順暢自然。

姚琴全神貫注的的注視着丹軒的撫琴指法,只見其雙手食指、無名指微曲,中指、拇指、小指卻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反撥琴弦。一曲彎折幽靜之音飄然而起,竟是曲風又變。姚琴渾身一震,如遇雷擊,櫻桃般的小口驚訝的張開,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失態,不可思議之情溢於言表,喃喃的道:“鸞…鸞…鳳…齊名!!!”

也難怪姚琴如此失態,“鸞鳳齊名”指法可謂是精妙之極,姚琴也只是很多年前曾看到自己的師傅“琴王欒殤”偶然成功的施展一次。從那以後,姚琴才知道,這種指法乃是上古奇指法,如今大部分都已失傳,姚琴又哪裏知道會在一個少年人身上再一次見到此高絕的古琴指法,又如何能不震驚……

接下來的古琴獨奏更是越來越精彩,曲藝也是越來越高絕。最為讓人驚奇的是,丹軒的彈奏指法竟然百般變幻,每一種指法都是別具一格,很多竟是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絕跡的上古奇法。更是把看台上的一些曲藝大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如果說第一次姚琴看到“鸞鳳齊名”指法而被深深地震撼到了,那麼接下來就只能說姚琴已經被震驚的麻木了。因為隨着丹軒古琴彈奏的進行,姚琴發現越來越多的彈奏指法自己竟然連名都叫不上來。姚琴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這個少年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

姚琴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少年的曲藝竟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在整首曲子中,丹軒的曲風也是一變再變,旋律更是由動而靜、自靜再動。姚琴從來不知道琴竟然還可以這樣彈,完全是大開大合、鬆弛有度。曲風更是變化萬千,卻又從不自一而終,明快跌宕中蘊含著別緻典雅,優美淡然中夾雜着激蕩起伏,恬靜素雅中演繹着慷慨悲壯,秋風蕭索中卻又是寂寞孤寥。

但奇怪的是,無論丹軒的曲風再怎麼變,琴聲的銜接不但卻全無半點突兀之感,反而卻又讓傾聽者覺得那麼的順暢自然,有如人生百味,或喜、或憂、或悲、或怒。一首曲子竟然讓人嘗盡人生百般滋味,又如何不叫人心生敬佩……

一曲終了,滿座寂靜,過百萬的廣場上,竟然很久沒有人打破寂靜的氛圍,甚至很多的人眼角還掛着晶瑩的淚珠,回味着剛才的美妙之音,竟令很多人產生一種“此生足以”的感覺。

哎……

許久許久,不知道是誰一聲長嘆,才把所有人的思緒從沉浸中拉了回來,人們才意識到此時正在進行的並不是什麼古琴演奏,而是當朝的凌瑤公主在選駙馬,而且四族子弟卻是在比試曲藝之道……

姚琴一雙美眸盯着丹軒,似乎想仔細看看這個少年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似有所覺,丹軒緩緩的睜開雙眼,與姚琴對視。姚琴望着丹軒漆黑而深邃的眸子,不知道為什麼,姚琴竟然隱隱的能夠感覺到一抹孤寂悲傷,甚至於能夠感覺到一絲的心痛。

姚琴輕輕的揉揉了清水般柔和的眸子,再次看向丹軒的時候,丹軒卻已歸於平靜淡然,彷彿剛才的神曲與自己沒有半點關係一般。

“公子,姚琴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姚琴一雙溫柔的美眸充滿期待的看着丹軒,顯然非常想聽到肯定的答案。

“姑娘請講!”丹軒緩緩的起身,漫步朝着姚琴靜靜的走來。

姚琴看到丹軒竟然朝她走了過來,心裏不禁一陣慌亂,臉上更是湧現出一絲微紅。但隨即恢復正常,對着丹軒輕聲細語的說道:“公子,不知此曲是為何名?”

“這……”丹軒白皙的臉上湧現出一抹尷尬,“不瞞姑娘,此曲並無名,只是我剛才感情所致,完全是即興而為,所以這首曲子現在還沒有名字。不如姚姑娘為此曲起一個好聽的名字吧?”

“好啊!”姚琴竟不覺的跳了起來,然後有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禁雙頰湧現出一抹紅雲,甚是嬌艷。

“公子,此曲有如人生,百味雜存,曲意更是大開大合,變化萬千,猶如一曲幽徑,蜿蜒曲折中方顯其餘韻雋永。世事滄桑,卻終究是一夢黃粱。告誡我們,人生不要留戀於過往,最重要的卻是珍視今夕。依小女子之見……不如就叫做……”

“……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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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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