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艾莉希絲第一次在放學后的麵包店門口看見了如此多得都快把門堵滿的女人們。一路奮力的喊着“我是店員,請讓路!”好不容易才擠進到店內,就看見一席工作服打扮的雅頓·蒙戈。看見他用極其親切的微笑向自己打招呼,艾莉希絲感覺自己受到了店內所有人的注視。
“雅頓先生說要和艾莉希絲你一起幫忙店內工作。”就在艾莉希絲還未緩過神想着如何緩解這些敵視的目光,老闆娘的話又狠狠的在她的膝蓋上射了一箭。
艾莉希絲終於顧不上調整語氣脫口而出道:“我說雅頓先生您不是學校圖書館的管理員嗎?跑來這打工可是擅離職守啊。”
“啊。那個我和你一樣都是零時工。”雅頓蒙戈說完朝着自己舉止優雅的微笑,一時間,他渾身上下都好似散發出荷爾蒙的誘人氣息。——至少在艾莉希絲和絕大多數女性眼中是這樣的。唯一不同的是艾莉希絲只覺得麻煩。
面對這種正面抵抗無力的敵人,艾莉希絲準備徹底無視,一邊走進工作間換工作服戴手套一邊大聲問:“老闆娘今天還有多少麵包要烤?”
艾莉希絲從這兩天的觀察發現,單單就工作效率和正常情況下溫文爾雅又極具耐心的舉止,自己還是不得不肯定雅頓的能力。如果拋開他那莫名其妙的誇張言論,和對自己這近乎跟蹤狂的行為,她覺得雅頓的確是一個讓女人很難拒絕的男人。
可惜對於現在的艾莉希絲而言,他就是個長得好看又有錢有勢的跟蹤狂。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都着實打亂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
除了工作時間不得不和他相處外,現在連艾莉希絲的其他上課時間他也在一邊旁聽,更過分的是今天下課後還跑來告訴她,他要幫她進行課後的單獨訓練用來檢查能力!
“艾莉希絲就接受雅頓先生的好意吧。”
在校長再次出馬的情況下,艾莉希絲只好乖乖的接受雅頓的課後訓練。
經過校長的特許授意,艾莉希絲帶領着雅頓來到特別的訓練空間:這是一個有着無限區域並且時間流動比外面要緩慢十倍的特殊空間,艾莉希絲本身也是第一次進入,自學空間魔法的她進入后就猜測這是一個靠進入者的臆想構建環境的異次元空間。聽說建造這個空間的是這個學校的開創者,也是首任校長。這個空間教室一般學生是不允許進入,也不會想要進入的,只有被校長特許才能進入。
“那麼現在開始吧。到了這裏就別再隱藏你的能力了。”雅頓·蒙戈臉上那日常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滿壓迫感的冷靜注視。“學校檔案上可是清楚的記錄著你當年入學測試的成績,那個數據迄今沒有被打破。就算你真的沒多少進步也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成績排名。現在讓我看看吧。長期壓抑着的你也應該想要釋放不是嗎?”
“看來你還是堅持之前的理論,認為我是英雄王轉世?”艾莉希絲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後繼續道。“好吧。就讓你看看吧。不過我想就算給你看,也應該無法和傳說的英雄王相比的。”
艾莉希絲說完閉上眼,隨着每次的深呼吸漸漸地聚集起體內魔力,輕聲念着雅頓聽不懂的咒語,原本一直封印住的力量被一點點解開,這是她十二年來第一次主動解開體內的魔力封印,她不知道一旦解開這麼多年來累積的魔力封印會變成什麼樣,說實在她自己現在也有些好奇了。
艾莉希絲並不知道現在的她已經渾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而且光芒隨着她的呼吸越來越強。就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全身的光芒迅速消退最後凝聚在了她的雙手,幾乎是沒有猶豫的雙手熟練的描繪出光之箭射向前面的岩石山。
岩石山轟然碎裂,這一刻艾莉希絲察覺到碎掉的不光是岩石山,還有她一直以來的平靜日子。她明明只是發了最普通的攻擊類光魔法啊!有一瞬間,艾莉希絲非常不想去看那個雅頓的表情,而事實是就算她不去看,也阻止不了雅頓的發言。
“剛剛只是光之箭,只是光之箭就有這樣的破壞力?!果然,果然你真的是英雄王轉世!一定可以的,你一定可以恢復原來的強大。從今開始我會全力培養你、訓練你,時間有限,明天開始我們每天都要來這裏。”
“只是因為這樣的光屬性攻擊力就認定我是英雄王轉世也太盲目了吧?”艾莉希絲極力辯解着,還想要爭取恢復平靜日子的可能。
“不,不是的,我相信只有你才是。”
艾莉希絲髮現雅頓看自己的目光變得近乎於崇拜。還未等艾莉希絲消化眼前的狀況,雅頓蒙戈一下子單膝跪地,虔誠發誓一般注視着她開口道:
“海茵·賽德蒙才是我的真名。抱歉,現在告知您我的真名,因為之前還不是很確信,但請您放心,從今以後在下一定獻上我所有的忠誠,全力為您效勞。”
這狀況讓一直作為普通人生活的艾莉希絲很不適應,急忙喊着:“好了。我接受你的忠誠,你快起來。”
海茵·賽德蒙聞言起身補充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出去后還是希望您喊我雅頓,雅頓是我母親以前的姓氏。”
就算艾莉希絲不關心時政,對於千年不變的十親王姓氏還是知道的。就算不清楚別的九位,賽德蒙家族意味着什麼她還是略知一二的。因為賽德蒙家族是十親王里唯一發誓放棄王位繼承權的一支,不主動參與權力鬥爭,傳說他們代代都專心護衛着英雄王封印的魔界之門的結界。這樣一想,艾莉希絲意識到自己被海茵賽德蒙找上門,並且他一開始不報真名的原因了。
能讓賽德蒙親王親自找英雄王轉世的原因只有一個:魔界之門的結界出現問題了。
“別告訴我封印了千年的魔界之門出問題了。”艾莉希絲還是把心裏轉了幾圈的猜想說出了口。——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沒想到已經被您猜到了。”海茵·塞德蒙臉上滿是吃驚與沉重。
艾莉希絲震驚之餘還忍不住腹誹:只要被您報上真姓名加上告知要找英雄王轉世,一般人都能猜到吧!
“可是現在沒傳出哪裏出現什麼災厄的消息啊?”艾莉希絲繼續追問。
“封印之地可不是一般人能隨便進出的地方。別小看賽德蒙家族千年來的實力。不過就算別人不知曉,您應該知道封印在哪吧?現在還有我的一級部下們在努力維持防止漏洞擴大。我不知道他們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看着海茵·賽德蒙說著臉上不由得浮現出的愁容,艾莉希絲開始有些相信他所說的結界出事了。——雖然從普通人角度,那實在是無法令人相信,可以說現在沒多少人真的相信英雄王的傳說是真的,只當是傳說罷了。
“我個人還是很難相信自己是英雄王轉世這一說法。好吧,就算我是真的,你想如何讓一直以來都只是普通學生的我快速的修復封印?我可是清楚記得流傳千年的傳說里,英雄王是集合了十二勇者的全力加上自己的性命才封印了魔界之門。”
所有人都知道傳說里是十二勇者,但實際上千年來存在的是十親王。那消失了的兩位勇者的事迹現在幾乎無人知曉。艾莉希絲沒有問下去只是注視着海茵·賽德蒙等他回答。
“這些事請您放心交由我來處理,您只需要儘快努力變得更強。”海茵賽德蒙幾乎沒有遲疑的堅定回答。
“可我還不想死。”艾莉希絲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她的顧慮。——就算眼前這個男的說的都是真的,傳說是真的,那也就意味着他其實是利用自己拯救世界。“我這輩子沒什麼宏圖野心,一直以來的夢想就只是當個行腳商人遊歷世界。我還年輕,還沒有開始真正期待的旅途,還想完成夢想,我不想死。”
“……”
艾莉希絲不是沒想過自己這樣告白會造成眼下的尷尬,但她覺得自己不得不說。
海茵·賽德蒙沉默了許久,開口道:“如果說我們家族都是不愛參與權利鬥爭的話,那我是我們家族裏最不喜歡權力鬥爭的。如果不是封印出事,我就想一直做個愛看書與世無爭管理好自己領地,和之前幾代一樣悠閑的親王。我也不想失去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他們也不想死,可是他們現在卻用命去堵封印的缺口。我不想再失去更多的人了。”
艾莉希絲看着眼前人無奈低落的神色,一瞬間覺得好熟悉與親切——明明之前只覺得他討人嫌,她沒想到自己會脫口而出道:“賽德蒙的忙我怎麼能不幫。”
說完這句話,艾莉希絲和海茵·賽德蒙都吃驚了。但話已出口,艾莉希絲無法反悔,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用這樣熟絡的語調答應。為了不尷尬艾莉希絲只好再開口道:“好吧,反正如果真的結界崩壞世界遭殃,我也過不了平靜日子。”這話不僅是對海茵賽德蒙說也是在對她自己說。
“我海茵·賽德蒙發誓:以我之命為您之盾,此生一定會用全力護你性命。”
海茵·賽德蒙的話音剛落,艾莉希絲幾乎是立刻開口道:“我也不希望你為我丟了性命。我要的是大家都活下去的未來。那麼你現在準備要我如何?既然你說現在都是靠着你部下的性命在勉強維持缺口不擴大。真的沒其他辦法嗎?”
“就算你現在有這麼強大的魔力,長期待在學校沒有實戰的經驗,這麼多魔力也是浪費。就算你現在衝過去也只是白白犧牲,只會讓未來變得更絕望。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增加你的實戰經驗。”海茵·賽德蒙耐心的回應。
“其實我也不是完全沒有實戰經驗,我可是獨自一人從鄉下來報考這學校的。”艾莉希絲有些不甘心的嘟囔着,“不過按你的意思,我是不是無法繼續在學校學習了?我可是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啊。你想如何處理?”
“你以為我為什麼能這麼輕鬆的差遣你們的校長?你應該還不知道這學校的創建人是我的曾祖父吧?只要您一句話答應隨我離開,我等會就讓校長將你的學籍暫時凍結,不用擔心被退學開除,想要什麼時候回來繼續學習就隨時可以回來。當然如果你覺得現在的你已經不需要繼續學習,直接開給你畢業證書都行。現在的決定人是您。”說著這些話的海茵·賽德蒙語氣甚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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