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美如仙境的庭院內，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
自認為自己只是不小心被捲入的芬利，第一次切實的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但他也清楚自己完全沒插嘴打破沉默的立場。原本就只是在附近轉悠看看花草的他，發現自己無法改變狀況，更不想去靠近那陷入沉默僵持着的兩位。在芬利看來，他似乎又知道了許多本不需要知道的事，左思右想，忍不住伸手撓了撓頭頂，最後還是回過身繼續去查看庭院裏的植物種類。只不過這次只走到不遠處的樹叢之後，視線就重新回到了二人身上。
“抱歉……不管怎樣凱瑟芬的失蹤的確有我的責任。既然遇上了你，既然知道了她的失蹤，我一定會找到你姐姐的。”
結果還是艾莉希絲用非常沉痛與真誠的語氣率先打破了沉默。
凱恩雷音輕笑着嘲諷道：“你還真是愛喊口號，就算過了這一千年，就算變成少女都還沒變。在這裏和我這樣說，離開這裏誰知你有沒有去找。若是換做他人一定會被你這真誠的態度打動，就算沒找到人也會感激你吧？這樣一來英雄王依舊以光輝的形象流傳於世，世人也依舊不知道曾經他有過黑暗精靈的夥伴。”
艾莉希絲看着凱恩·雷音的表情，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嘆口氣道：“坦白說，前世的我從未想過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傳說。我這樣說你或許不信，事實上，僅僅兩個月之前，我還以普通人的角度一直嘲諷每個城鎮中心樹立英雄王雕像的事。再換個現實的角度，無論是前世的我還是現在站在你眼前的我，可都沒有受到任何由英雄王名義得來的好處，一點都沒有任何現實的金錢收益。完全無收益的義工可是已經做了多做到無法數。”
凱恩·雷音聽完艾莉希絲那滔滔不絕的抱怨，意味深長的上下打量着她后輕笑道：“哼……的確，眼前的你和我印象里的是有些不一樣。但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只是我想既然我們久別重逢，為什麼不一起結伴而行？我已經不是原來的亞利士，而你也不是當年的小小矮矮的凱恩。我既然知道了你姐姐的失蹤，我也無法坐視不管，不如你和我一起同行，一起找凱瑟芬。”
“邀請我結伴同行，你不怕路上出什麼事故？而且我看你那些同伴也會不放心我加入。”
“那又怎樣，我在千年前就和你姐姐結伴同行過。我相信你姐姐，我也相信你。”
“姐姐是姐姐，我是我。除了千年前那短暫的相處，這千年來沒有過任何交集，你憑什麼相信我？而且你之所以找到我，也還不是因為知道這城市如今的陰霾是因為我？如今和我交涉，說到底還不是想要解決這座城市的問題。”
“的確，在見到你之前，我是抱着這樣的目的。可我現在不僅僅想解決達倫的問題，我還想邀請你同行。這兩者並不矛盾。我為什麼不可以同時擁有兩個目的。至於我憑什麼相信你，原因很簡單。因為你這千年來不放棄尋找凱瑟芬，將尋找凱瑟芬放在第一位。只要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了。就算日後因為你的同行出現任何事故，我都會承擔起相應的責任。我邀請你當然也抱着同等責任的前提。簡單而言，你加入我的隊伍對於你沒有任何損失，只有更大的幾率尋找你的姐姐。這麼簡單就可以權衡利弊的選擇，你不會不考慮。”
“呵呵呵呵，的確，的確你說的是有道理……可是你以亞利士身份出現在我面前，就意味着你的旅途原因並不簡單，甚至風險不小。對於是什麼程度的風險，的確可以勾起我的興趣，好吧，我答應你。與此相對的是你要履行你剛剛所說的一切責任。”
凱恩·雷音說完邁步近一步站到艾莉希絲面前，艾莉希絲這才完完全全的意識到，凱恩·雷音的身高比她高了大半個頭，在及其近的距離下，面對凱恩她需要仰視。而凱恩·雷音面對這個現實內心湧起了一股極大的惡趣味與得意，眼前這個曾經的亞利士，曾經需要他仰視的人，如今是一名他可以俯視的嬌俏少女。
凱恩·雷音一想到此，伸手撫上了艾莉希絲的臉頰問道：“你現在的名字是什麼？你現在從未用亞利士的名義做事，否則關於英雄王亞利士現世的傳聞早就傳到我耳朵里了。既然要我入隊，那麼我以後怎麼稱呼你？”
艾莉希絲原本在凱恩·雷音的手碰觸到她臉頰的那一刻就想把他手打開，然而一想到凱瑟芬的事，就暫時忍住了衝動回答道：“艾莉希絲。現在的我是艾莉希絲，直到兩個月前我都是以艾莉希絲的身份，艾莉希絲的一切經歷記憶在這世上生活。既然你答應加入，那麼我坦白告訴你，我對於自己身為亞利士的記憶是從兩個月前才有的，而且恢復的並不完全。”
凱恩·雷音將臉更進一步的湊近到艾莉希絲眼前，直視着艾莉希絲道：“果然就算過了一千年，就算換了性別，你這樣容易相信人的性格還是沒有改變。我只是嘴上才答應，你就把最致命的信息告訴我。還是說這僅僅因為這一世的你還過於年輕？”
艾莉希絲幾乎沒有停頓的直視着凱恩·雷音回答道：“說出這樣話的你，不正表示了你已經相信我並且真的決定加入。如果這樣說你依舊還對我不滿與猶豫的話……”
就在凱恩·雷音等着艾莉希絲下面的話時被艾莉希絲主動伸手抱住了，凱恩·雷音明確的感受到自己的臉確確實實的被埋在女性特有的柔軟里。這讓凱恩·雷音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臉像是火燒一樣燥熱，那股熱氣一直瀰漫到耳朵尖，幾乎是沒有多想的想要抬起頭，卻發現自己的脖子被艾莉希絲的手臂環住了。
“這……這樣的話，你能相信我的話了嗎？”
凱恩·雷音聽見從自己頭頂傳來艾莉希絲有些顫音的話語。
“這樣的事……這、這樣的動作，我也是作為艾莉希絲第一次做。我不知道你這麼久以來經歷過什麼事，我也無法倒退時間回到過去改變當初對你姐姐的決定，我只想讓你相信我。我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再拋下你讓你離隊，以後找到了凱瑟芬也會好好向她道歉，只要她願意，你們可以一直在我身邊同行，我們一起去冒險環遊世界。”
凱恩·雷音發現艾莉希絲的話音越來越輕，但還保持他能聽見的音量，環住他脖子的手也隨之漸漸鬆開。當他終於抬起頭重新站定后，就見到眼前滿臉通紅的艾莉希絲。
“我、我相信你就是了。”
凱恩·雷音開口時才發現自己一時間竟然說話也不順暢了，微微停頓做了一個深呼吸後繼續道。
“總、總之。我是真的答應和你同行。”
……
就見艾莉希絲的嘴角漸漸上揚，最後露出了一個大大笑容道：“我知道。嘻嘻。凱恩你的臉好紅。”
這一次凱恩·雷音沒有猶豫的回嘴：“你的臉比我紅多了。”說完后他才發現自己的發言就像是小孩子鬥嘴。這讓他重新閉上嘴，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
艾莉希絲看了看正在整理情緒的凱恩后，想起被牽連進來的芬利喊道：“芬利，芬利，我們走吧。我們回去找那位充滿人氣的‘巴里克大人’吧。”
芬利聽見艾莉希絲的話幾乎同時從一邊的矮樹叢後面迅速站起身，嘴邊還擦留着肉屑與油漬，艾莉希絲沒想到芬利的臉也是這樣紅紅的。艾莉希絲髮現芬利的目光在接觸到自己視線的同時迅速轉移，腳步凌亂走到凱恩·雷音是身邊自我介紹道：“我是負責道具與裝備的芬利。既然艾莉希絲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不過，不是都說精靈的耳朵是尖尖的比正常人類長，你的我怎麼看不出？”
凱恩·雷音掃了眼芬利，語氣冷淡的隨口道：“耳朵部分被我施了幻術，這麼明顯的特點誰傻誰才天真的露在外面，至於我的事，你剛才在一邊都聽見了，我也就不重複了。你以後叫我凱恩就行了。”
艾莉希絲在凱恩和芬利身上來回看兩眼道：“好了，好了，大家都認識了。我們就回去吧。”說完，艾莉希絲解除了空間魔法。
艾莉希絲解除了空間魔法后，看着一邊凱恩的燒烤攤道：“凱恩，你現在收攤嗎？還是我們約個時間地點你再和我一起走？”
“反正這附近的人都被你們那位‘巴里克大人’引開了，我這邊留着繼續擺攤的意義不大，況且這擺攤對我而言也不過是自娛自樂的決定。我就跟你們走就是了。”
凱恩·雷音說完幾乎沒幾秒的時間，就見他的小攤消失不見，優哉游哉的跟在了艾莉希絲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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