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寡婦與死亡數字九(1)

第二十二章:寡婦與死亡數字九(1)

午後的時光點燃愜意,師父不停的和老人說笑……寬慰老人,我看着老人躺在一張木棉條編成的略顯粗糙的藤椅上,望着茫茫遠山,嘴角不停的溢出舒心的微笑,一副很知足的樣子,清風四起,老人的白髮遮蓋她滄桑的臉……

世上的喧囂,此時寧靜,我們都不再說話,不僅有些乏了,也不想打攪老人……

等到了傍晚,老人更是熱情,張羅着做晚飯,她吩咐他那大外孫殺只雞燉了吃,任我和師父怎麼擋也攔不下,老人說,這麼些年一年到頭的家裏也來不個三倆的親戚客人,這次來貴客貴人了,殺只雞也不過分。

他那大外孫小鳳也是麻利,我和師父正勸老人呢,他倒好三下五除二便給那公雞放了血,我這一看,這哥們還真是干廚師的料。

雞退了毛,做了塊,弄到一大鍋里上了土灶小火慢燉起來,我和小鳳去院外的菜地里摘了些青菜,屋裏還有些野兔臘肉,師父也不見外,將就着做了幾個菜……

小鳳便拉着我去小溪邊洗刷碗筷,回來的時候,雞肉也燉熟了,老奶奶正開鍋盛肉,老遠的聞着香,我和小鳳把吃飯的桌子從屋裏搬到了院裏擺好,把師父炒的菜端上桌,老奶奶把整隻雞盛到一個大盆里上了桌,她先招呼我們大小的坐下回到了屋裏拿出一桶高粱酒回到桌上。

“小娃,不能喝酒,俺和大師,喝上一杯”

“大娘,別叫大師了,我們在你手底下都是孩子,這酒不能你老倒,興澤倒,咱娘倆一定喝高興了”師父知道,不能和老人家客氣,越客氣她老人家越生氣,既然這樣就不如讓老人家高興點,師父和老奶奶近前的大白碗裏都倒滿了酒,師父今天也是動真情了,他平常是不喝酒的。

“來,大娘,咱娘倆端起,興澤先自罰一口,感謝老大娘殺雞宰鵝的盛情款待我們師徒二人”師父端起碗一口飲去半碗!

“應該,應該,高興,高興”老奶奶也小飲了一口,喜不自勝。

“娃兒,吃菜,吃雞肉,咱山裡養得香着呢”

“行,奶奶,真香,真香”我一邊吃一邊說,老人更是樂了,這應該是我人生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發自內心的高興。

小鳳和軍軍這哥倆很是懂事,他們看師父和老人動筷子,他們也夾回菜或肉,師父放下筷子,他們也放下,可見老人對他們至深的教育,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窮人的孩子早懂事,真是不假。

整張桌子上我看就我二蛋沒出息,一會啃出一堆骨頭,弄得嘴上手上全是油,‘你們也吃呀‘我夾了幾塊肉給小鳳軍軍,小鳳少吃幾口,光忙活着喂弟弟呢,畢竟是一個娘得孩親着呢。

沒多會,小軍軍吃着吃着困意上來了,下巴搭在桌上便睡了起來,老人正和師父喝酒呢,看見軍軍這樣趕忙的攬到自己懷裏,這時軍軍迷迷糊糊地的抬起頭:

“姥娘,我想我娘了,她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老人慈愛的怕打着軍軍,兩行熱淚從臉上落到地上。

“就快回來了,就快回來了”

老人說著說著便已泣不成聲,小鳳也跟着哭起來,師父放下酒碗不知說什麼好,我看到此情此景剛吃到嘴裏的雞肉怎麼也咽不下去了。

“姥娘,你怎麼哭了,軍軍又惹你生氣了呀”軍軍從老人懷裏翻個身又困着了。

“大師,對不住啊,讓你們這麼遠來了,飯都吃不好”老人不敢再哭出聲來。

“大娘,不礙事,我們都吃好了”師父低下頭不知是抹淚還是喝多了,良久沒有抬起。

月色清涼,軍軍睡熟了老人拘髏着身子把軍軍放到屋內的床上,自己坐回到桌前拉着師父的手,又講起她這家子和她女兒的往事。

不知聊到了什麼時候,我都害困了,驚聞遠處哭聲由遠及近:

‘我娘啊,我的娘啊,你怎麼了呀’不知何時起我對女人的哭聲變得特別的敏感,我一下提起精神來從桌前站了起來。

月光模糊下,我看見一身影飄飄悠悠的直奔院裏來,我下意識的晃了師父一下,師父拉着老太太的手看都沒看我一眼。

“怕什麼,是人不是鬼”

哭聲更近了,老人這才有反應,莫不是俺那苦命的閨女回來了,俺算計着該是明天回來呢,老人還沒說完呢,一個女人已闖入院來。

“是,草,回來了呀”老人迎到門口。

“娘,你這不是沒事嗎,你咋打電話騙我癱瘓了呢”這就是老人口中的苦命女人無疑了。

“你這傻閨女,你還真盼着你娘癱瘓了呀”

“娘,你這是騙我回來相男人啊?你說你怎麼能這樣啊”叫草的中年女人指着師父看着我說。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老人有些生氣。

“你倒是想嫁人家,人家還不樂意娶你呢,人家都有家有院的”

“娘……”女人跺着腳也氣得不成樣子。

“這是山西邊的邵興澤大師,那是他徒弟蛋蛋”老人給草介紹着。

“聽說過,他們不是陰陽先生嗎?”女人草一頭霧水。

“對啊,這就是你娘我找他們來的原因”

師父起身和她打招呼,我也隨從,我上下打量着這女人打扮的也倒是入時得體,可她那長相實在不敢恭維了,不是我二蛋有意笑話人,且說她長相,臉色白的看不出任何血色不說,眼睛無神且白眼珠居多,黑眼仁少,臉頰兩側的顴骨出奇的高,鼻子像是用刀削好后給她按臉上去的似的,又尖又長,嘴唇外翻,齙牙外漏,哎呀,我娘哎,有句罵人的話說‘死鬼‘這尼瑪就是個活鬼啊!看老人家五官端正的模樣真不信她能生出這樣的女兒!而且就這樣一個女人又能如何生出兩個古靈精怪模樣端正的兒子呢,實在讓人不解,我再看師父,他也多瞧了幾眼,他老人家或許也是驚着了。

“都這點了,你還是先吃飯吧,別餓着了”

“嗯,等我坐車到了縣裏已經沒有到鎮上的車了,我一路走回來的”

“行啊,走回來也不算遠,年輕人走走怕啥”

聽到外面的吵鬧聲屋內的哥倆也不睡覺了,都一股腦跑了出來,撲進女人草的懷裏,女人那還有心思吃飯,娘四個,個個哭成淚人,我和師父也不好上去勸,只好退到一邊!

晚夜清涼,靜謐幽深,遠山,孤鳥嗚咽,土狼哀嚎……屋內四十五瓦的燈泡發著昏暗的燈光,小鳳在屋門口燃起一堆篝火,發出奇怪的味道用來驅蚊蟲卻禁不住飛蛾拚命的撲火,一bobo的不知何求

飯後的桌子,放在了燈光下,我早已沏上茶,老人的女兒草坐在師父對面低着頭不說話,她或許是自卑,自卑自己的長相,自己不幸的遭遇,不幸的家庭,拖累自己八十多歲的老母親……

“俗話說,父母健在不遠行,何況家裏有八十多歲的老母”師父率先開腔。

“大師,這道理,我又豈能不知,可是,我不外出打工這個家更沒有出路啊,生活所迫,我又有什麼辦法”我該叫她一聲草姨,她話沒說完,早已泣不成聲,眼淚像斷了簾的珠子,不停的墜落。

老人聽了不忍心再坐在屋裏,這麼晚的天,她拿起小板凳出了屋門。

“老人家請我來的目的,還是想讓你再成個家,找個男人家幫你拉扯養活兩個孩子,孤兒寡母的苦她受了一輩子,不想你沿着她走過的路再走一遭”

“大師,我明白娘的苦,我自己的處境我也清楚,我還是不嫁了,不嫁了,我不想讓人戳脊梁骨罵我是個災星禍害,嫁給誰誰死,讓兩個孩子也跟着到處挨罵受累,再說了,作為女人我就是十萬分的想嫁給一個男人,我明明知道我嫁給這個活生生的男人,他不出幾年就會死,我難道還要嫁給他?我活這一世要讓多少男人為我死去?大師,我不能那麼做啊”

“哎……”師父連聲嘆息,可憐女人的遭遇與無奈。

“萬事皆有因果,我既然受了老人家的囑託,答應了老人要求,興澤今晚就必須給你們一個說法,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予我,看你今後還能不能嫁人”

師父攤開一張白紙給草,又遞上一隻筆,草雙手接過,把白紙摁在桌子上,片刻思考後,認真的寫下一排數字沒等我瞧清楚遞迴到師父手裏,她擦着眼角的淚滿懷期待的看着師父像是想立馬知道答案!她實在太想知道,從他父親開始到她的兩任丈夫,這三個曾經給她愛,給她溫暖依靠的男人是怎麼死的,到底是什麼原因使三個原本幸福的家庭蒙上了如此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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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記事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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