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集
“我掛在脖子上的戒指?哦對了,這戒指也跟了我好多年了吧。”她淡淡地一笑,細心聆聽了主持人的提問,“這戒指的價值?嗯,不太貴,我都沒用錢買。”--夏涵《最佳女主角》
港都的夏天非常悶熱,不僅溫度高,而且有一種黏糊糊的不適感,一出汗整個人就像泡在水裏一樣。
夏涵調了調鴨舌帽,看了眼身邊的葉懷,“還有多久才到?”
“快到了。”後者拿着手機查看谷歌地圖,自己前往的方向與目的地越來越近了,“太久沒來都忘了要怎麼走了。”
今天是蘇瑾瑜的戲份,夏涵和葉懷忙裏偷得半日閑,他就帶着她在港都找好吃的。
夏涵從出發前就一直心心念念着她上次在港都吃到的咖喱魚丸和牛腩面,她知道旺角是港都覓食的好去處,但葉懷把她騙出來后,卻把她帶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烈日之下,又沒有吃的,雙重的失落感讓她更不耐煩了。
正當夏涵快要掐上葉懷脖子之際,葉懷就指着一家店子難掩興奮語氣地說:“到了。”
夏涵抬頭一看,不是她想像中的熟食店,但是一家遠近馳名的餅家,就連她也聽說過,好些親戚到港都來都會在這裏買一些伴手禮。
葉懷拍拍她的帽子,牽着她的手進了店裏。
“吃餅嗎?”夏涵剛踏進店內就嗅到了一股很濃的餅香味,像是那種奶油混合的甜味,“吃了這餅你就是我老公哦。”
他挑挑眉,沒有回應她,只是指着玻璃櫃裏的餅對店員說:“麻煩你,我要一盒這個。”
夏涵沒有得到回應,不忿地掐了他的手臂一下,“你這是拒絕我的求婚嗎?”
“你靜一下。”葉懷一手摀住她的嘴,一手掏出了褲袋裏的紙幣,遞給了店員。
葉懷拿過了找贖的零錢和餅以後,就架着夏涵的脖子離開了店裏。
夏涵的嘴巴這才重獲了自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背,“你是要憋死我嗎?”
“憋死你這大嘴巴就好了。”葉懷瞥了她一眼,逕自坐在路邊的桌椅。這一帶人比較少,他們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明星紅之前,總希望走在街上能被人認出來;紅了之後,又覺得在街人被人認出來是一種困擾。像現在這樣走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坐在路邊吃點東西,對他來說是一個喘息的時間。
夏涵聽見這話,簡直是不可置信,她那個溫柔的葉懷呢?她追上前,站在葉懷的跟前,“你這是蓄意謀殺嗎?是家暴嗎?”
她站在他的身前,身體擋去了一大部分的陽光,兩人的膝蓋頂着膝蓋。葉懷解開了系在盒子上的紅繩子,拿出一塊餅塞住那個喋喋不休的嘴巴。
“嗚嗚嗚--”夏涵冷不防被人塞了一嘴巴餅,她囫圇吞下了口中的餅,餅碎在不知覺的情況下掉了一地。
葉懷壞心地輕笑,攤出手掌替她盛住掉下來的餅碎,“你知道這是什麼餅嗎?”
“知個鬼!”別想轉移話題,管它是什麼餅。
夏涵好不容易才吃完了嘴裏的餅,還有大半個在她手中拿着。她重重地踩了他一腳,卻只換來他面不改容的微笑。
“這是港都很有名的老婆餅。”葉懷看她想張嘴,馬上趕緊先接下去:“你吃了這餅,就是我老婆了。”
“……”夏涵無言地跟他對視了三秒,“你這樣說,我可以去舉報你抄襲你知道嗎?”
什麼鬼。葉懷不服氣地上訴:“這個梗我從小就想好了。”
“嗯,所以也有對你的前女友用過咯?”夏涵以牙還牙,像個霸道總裁一樣居高臨下地捏着葉懷的下巴,把手中的餅一股腦塞到他的嘴裏。
但葉懷嘴巴沒夏涵那麼小,三兩口就解決了,完全沒有她剛才的狼狽,吃起來就跟在拍廣告一樣賞心悅目。
他淺笑,“忌妒了?”
“我沒有。”矢口否認,這是面子的問題。
“你是第一個聽見我說這話的人。”
他真誠的解釋看起來起了效果了,夏涵抿嘴偷笑,還彎腰從他旁邊的盒子裏拿了一塊餅,坐在他身側一起吃餅。
至於之所以以前沒有對那些女朋友說這話,純粹是這話太幼稚了對同齡的女生難以啟齒,對像夏涵這種比他小很多年的女孩卻是剛剛好這種原因,就不必多口解釋了。
葉懷把剛才那條繩子系成了一個小圈,執起夏涵的手,套在她的左手中指上,“求婚是男生該做的事,你剛剛在急什麼,把我的台詞都搶去了,那我多沒面子啊。”
嘖,就因為台詞被搶了就塞她餅嗎?突然覺得這樣的男人不太值得她去託付終生。
夏涵抬起手在陽光的折射下觀看自己的手,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根非常廉價的繩子,她扭過頭問他:“你覺得憑這東西就能套牢我嗎?”
“我以為像你這種女生應該很好哄。”
“就算好哄,也不至於一根紅繩一塊餅就把自己的終生幸福賣出去了。”他以為他們幾歲了,初中生也不玩這套了吧。
葉懷悶笑,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項煉的盒子,“我以為浪漫應該與物質無關。但既然我的女朋友是個俗人,那我也只好隨波逐流了。”
“請不要大意地隨波逐流吧。”不要再玩什麼在她手指上咬一口當蓋章丶系根紅繩定終身那些小清新玩意了,她就是個俗女人。
他翻開了盒子,只見裏面躺着一條紅色的繩子。
是的,又是紅色的繩子。但這次在吊墜的位置的是一隻綠得通透的玉戒指,她不會分什麼翡翠還是什麼玉的,但這一隻看上去就覺得是昂貴得摔壞了都能把她賣了賠錢的那種。
葉懷把項煉拿出來,替她戴在脖子上。
夏涵默默地接受着這一切,在他戴完了項煉后,才抬手摸了摸這戒指。戒指的觸感冰冰的,一碰上去好像觸及什麼奇妙的東西一樣,感覺心神都要被攝進去。
“這個很貴嗎?”要她戴着的話,她壓力會很大的。
“不貴。”
她才剛想鬆一口氣,葉懷便輕描淡寫地說出讓她那口氣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的話:“大概就是在那些拍賣會裏可以當壓軸拍賣品的價值而已。”
信不信她把這戒指摘下來扔給他!
好吧,連她自己也不信。夏涵突然覺得用剛剛吃完餅的手去碰這戒指實在是太褻瀆了,她趕緊把手在裙子上擦了幾下,“你送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就是戴了這項煉,你就是我老婆的意思。”葉懷拈起戒指,這通透的深綠色跟她白皙的皮膚真是相映成輝,他滿意地點點頭,“這是我媽的遺物。”
她倒抽一口氣。
“也是我家的傳家之寶。”
她差點換不上氣。
夏涵驚得嗆住了,又不敢猛烈咳嗽,感覺整個人都很不好,“這麼貴重的東西,你交給我好嗎?”
“那我交給別人?”
……好像也不太對。
她說什麼都不是的樣子取悅了葉懷,他揉了揉她的臉,“遲早都是要交給你的。聽說我們家祖上是當大官的,這大概就是搜刮那些民脂民膏換來的奢侈品。一直傳給我們家的媳婦兒,我媽不在了,就由我來給你戴上吧。”
這麼說自己家的傳家之寶真的好嗎?
夏涵驚奇地拿着戒指,“可是--我還沒答應要當你媳婦兒吧。”
“那還給我。”
拔吊無情嗎?“那我嫁你吧。”
“真是個俗女人。”葉懷搖頭失笑,這轉變乾脆得沒有絲毫節操,“餅吃完了嗎?”
“我吃不完。”一個盒裏有六塊餅,她吃了兩個半已經飽了。
見狀,葉懷重新系好繩子,提起還剩幾個餅的盒子,“那我們走吧。”
“去哪裏?”夏涵拍拍身上的小碎渣,趕緊跟上前。
“買花。”葉懷言簡意賅。
“買花?”
噢對,也是,求婚怎麼能少了花呢。
夏涵以為她已經摸清楚葉懷的套路了,沒想到拿到了花之後,她還是感嘆自己真是圖樣圖森破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應該是不會有人送菊花給情人,尤其是用在求婚的場合上的,對吧?
夏涵接過了葉懷遞來的菊花花束,霎時間覺得相比起這世界的浩瀚,她還真是太渺小了。
葉懷把她的無語都看在眼裏,刻意不提自己的用意,只讓她小心拿着花,繼續把她往荒蕪的地方上帶。面對他閉口不談,夏涵只能一邊翻着白眼一邊跟着他走。
直至兩人到達了一個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