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結局（中）
當《三小姐的劍》拍攝臨近結束的時候，許櫻櫻就開始準備起《我所尋找的奇迹》的拍攝，這部片子也的確需要她花兩百分的努力去認真對待。
許櫻櫻本身並沒有類似的經歷，但在過往的職業經歷中，卻見過太多的生老病死，命不可違，終究都要落葉歸根。
從開始的不忍唏噓，到後來也漸漸學會習慣將這些情緒沉澱在心底。
她和陳導演，也就是這部電影的導演兼編劇，聊過這方面的話題，包括她自己的經歷。其實，越是拍攝這種題材的片子，越是要體現出冷靜，不能感情泛濫，越是冷靜地刻畫，反而越有感情——
無論是導演的拍攝手法，還是演員的演繹，都是如此。
為什麼要拍這樣一部電影，其實來自於陳導自己的經歷。
陳導現在就處於她自己所說的年齡，快五十歲的人了，而她的父親母親已經白髮蒼蒼，步履蹣跚，看着自己的兒女個個優秀乖巧，不用她操心，自己的事業也穩步發展，家庭美滿，似乎沒什麼可擔心——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我的父母已經很老了。”
“甚至有一天，他們就不在了。”
“但我卻不敢想像那一天真的到來會怎麼樣。說起來也奇怪，我這麼大年紀的人，一想到這種事情，還是會害怕，無措。我從來沒想過，死亡這樣沉重的事情，會真的降臨在我最親的人身上。”
我們總覺得時間還很長很長。
“第一次碰到連我自己都無法面對的，找不到答案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去找身邊的人問，那些有過類似經歷或許即將經歷的人，其中有比我年長的，也有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我發現，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安慰自己的不同方式，相似的是，是開始的無措和害怕……”
“所以才有了這部電影。”
陳導的眼角也有着深深的皺眉，她提起電影的時候，眼神總會變得溫柔，以及，隱約的哀傷，就像是這部電影定下的基調，從頭到尾的情緒都是溫柔的。
但是它溫柔的外表之下，包裹地卻是一滴眼淚。
雖然這部電影的構思來自於陳導自己的經歷，但在對主角的設定上，她卻選擇了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剛好是許櫻櫻這個年紀。
在這個年齡段，她們同樣要面對着隔代長輩的去世，以及人生已經快要過去大半的父母，以及日新月異，更迭迅速的，屬於她們年輕人的時代。
他們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甚至可能比陳導這樣的長輩更加無措，看待事情的角度，想法，都會更加不同。
陳導帶着許櫻櫻去接觸各式各樣面臨著同樣事情的人的時間就花去了兩三個月，兩人又重新討論劇本，一趟下來，都足以讓觀眾等到《三小姐的劍》正式播出，而這期間，許櫻櫻這個主角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
當她再一次出現在大眾視野里的時候，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再一次見她，是她和陳導出席電影發佈會的時候。
雖然許櫻櫻偶爾還是會開口調侃記者，但整個發佈會的氛圍卻不像以往那般無所約束，言談中提起電影，許櫻櫻的態度都很認真。
被她這麼一影響，記者想不認真都不行。
不敢也有記者問到之前的消失的猜測——
“許小姐，你之前消失那麼長時間，觀眾和粉絲們都很關心你的動向，最近你的作品數量也大幅度減少，是否因為有隱退娛樂圈的想法？”
“隱退談不上。之前消失也是為了電影做功課。不過今年這部電影之後，因為一些私人的事情，估計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接演藝圈工作，大家也都知道，演員不算我的本行，隱退談不上，有合適的劇本和節目，我還是願意給大家帶來好的作品。”
“……許小姐你真的要離開娛樂圈？！”記者大驚，原來只是猜測，現在聽着這意思怎麼像是真的要消失一段時間？！
要知道，在娛樂圈，消失就意味着沒有曝光度，沒有曝光度就意味着你會過氣，畢竟這個圈子最是喜新厭舊，除非你已經站在圈子的巔峰。
“只是離開一段時間。”許櫻櫻糾正道。
記者：……有區別嗎？女神你真的不怕等你回來之後就過氣了？
不過人家不靠這個吃飯，倒還真是有恃無恐。
這個採訪一經公開，網絡上粉絲瞬間炸了，他們知道櫻櫻子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人，說要離開一段時間肯定要離開一段時間，看她當初進娛樂圈的時候，剛紅起來就敢跑回武當山去渺無音訊，現在想這麼干，就更正常了——
“天哪我完全不想知道這個殘忍的消息！難道以後真的再也不能在電視上看到萌櫻狂霸酷炫拽了嗎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聽我不聽！”
“我賭五毛萌櫻這次離開肯定要上武當山閉關去！”
這位網友真相了……
但更多還是撒潑打滾無法接受櫻櫻子離開他們的視線，雖然他們的視線也就是電視機電腦而已。
“有人願意組織一個武當山小分隊上武當山圍觀櫻櫻子打坐嗎？順便感受自然什麼的，願意的小夥伴加群xxxxx”
“雖然並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既然是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櫻櫻子，如果她不是這樣畫風清奇的女子，我也不會這麼愛她的。現在，只能默默買票刷女神的最後一部電影，三刷五刷十刷妹子們刷起來！感覺這部電影題材真的很冷啊，還有難得看到櫻櫻子這麼認真……”
……
粉絲們雖然為櫻櫻子的離開含淚憤慨，但是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還是很誠實地準備買一張又一張的電影票支持女神的最後一部電影。
而且這次竟然讓櫻櫻子抽出那麼長的時間做前期準備，光是衝著這難得的認真也得支持啊！
何況這電影的題材看起來就很冷的樣子……
吸引不了路人觀眾的話，只能靠口碑和櫻櫻子撐票房了。
當然……
電影正式上映也是臨近冬天的時候了。
不過，許櫻櫻覺得這個時候也的確是適合這部電影的季節，走出影院之後，迎面吹來微涼蕭索的夜風，也會讓人繼續延續沉浸在電影的情緒中，而不是熱熱鬧鬧的燥熱夏天。
“這大概是我進入娛樂圈以來，參與拍攝的最有意義，也是我最喜歡的一部作品。”
“陳導，謝謝你。”
殺青的時候，許櫻櫻給了陳導一個擁抱。
有的電影會改變一個演員的一生，演員經過一個經典角色的錘鍊之後，開了竅，從此演什麼像什麼，入木三分。有人因戲而有所感悟，甚至影響她自此之後看待世界的角度，對於演員來說，演戲本身就是他們感受世界，看待世界的一種方式。
而許櫻櫻，的確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初冬。
《我所尋找的奇迹》正式上映。
由於發行公司的強大背景，影院給了不少的拍片，公眾也給了很高的關注度，包括業內人士，也很好奇這部電影，以及許櫻櫻本人的演技。
雖然許櫻櫻是實力派這件事情毋庸置疑，但業內人士還是好奇她會如何演繹這樣一部非常生活化的電影，因為她本身給人的印象就是無時無刻不引人注目的發光體，哪怕是《她的婚禮》或者是溫柔那個角色，她都保留着她致命的魅力，演員角色本身的魅力，吸引着觀眾的目光。
但在這部電影裏，作為主角，她卻要和故事完全融合在一起，還要展現出故事的魅力，兩者甚至難以分割。
這部電影的確拍攝地相當生活化，也是導演想要展現給觀眾們看的感覺，將他們拉進來，感同身受。
周六的夜晚，影院卻相當熱鬧。
最近上映的幾部片子都相當吸引觀眾，《我所尋找的奇迹》就是其中之一。而但凡是許櫻櫻的粉絲，都買了票進影院觀看這部她離開之前的最後一部電影。
剛坐進影廳的時候，聶小柔還有些緊張忐忑，當然，也有些激動興奮，她期待着這是一部好電影。
身邊坐着的似乎也是同為粉絲的男生。
“你也來看櫻櫻子的？”她試探着問。
“嗯啊，本來我不太看電影的，就是為了支持萌櫻來看的。其實我原來是她的遊戲粉，後來……莫名其妙變成了性格粉，顏粉。”
聶小柔：……
兩人聊了會天，電影便開始了。
不少人都是衝著櫻櫻子來的，對電影的題材他們還是沒什麼概念，不過，看完他們應該就有概念了。
許櫻櫻還是很期待大家看完之後的感想。
平凡，卻沉重的人生啊。
電影畫面帶點灰色的調子，哪怕是夕陽西下的暖黃調，都帶點灰灰的，溫柔的感覺，背景音樂也延續着這種風格，細膩輕柔。
許櫻櫻在其中飾演着二十五歲的上班族姑娘，電影的開頭，最疼愛她的外公剛剛去世，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接連幾天，心裏都是空空落落地，總是恍惚，不知道未來的日子如何熬過去。
她只是，還回不過神。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徹底地從她的生活中消失。
陰鬱的天氣，下着雨。
路邊剛剛亮起的一盞盞暖黃-色路燈都被抹上灰濛濛的感覺，陰冷，無聊，麻木。
電影中展現的畫面，就像是許櫻櫻的視角所看到的畫面。
整個世界，彷彿都失去了色彩。
剛下班的她站在擁擠的公交站牌等公交到站，神情恍惚，整個人彷彿都已經放空。
一個遠景將所有東西框入其中。
她和其他人彷彿並沒有什麼不同，有彷彿的確有些不同。
她穿着剪裁簡單的及膝連衣裙，因為天冷又披上了一件灰色大衣，及胸長發攏到身前，半遮住她蒼白的面龐，嘴唇也只有一點點血色。
她的眼睛，沒有一點神采。
這時候，她收斂了一切的光芒，看起來只是一個難過的普通人而已。
沒有所謂的魅力。
也沒有明星的光環。
公交站牌的對面就是曾經她念過的初中，今天又逢周五，學校門口被各式各樣的車子和五彩斑斕的雨傘所擁堵。
背景是灰濛濛的天空，和落不盡的冰冷雨水。
推着自行車的老爺爺從她面前經過，自行車把手上還掛着一個菜籃子，裏邊亂七八糟地放着各種新鮮蔬菜，還有條翻着白眼的鯽魚。
他身後跟着背着書包的小男生，看校服就知道是這所學校的。
“爺爺，晚上吃什麼呀？”
“吃什麼？當然是吃米飯啊，不然吃什麼。”爺爺故意說。
她聞言，愣了一下，眼眶有點紅。
使勁撐開眼眶，繃緊的表情不願泄露一絲情緒。
但任誰都能看出，她的心裏也在下雨吧。
眼前依舊是車水馬龍，人潮川流不息。
彷彿什麼都沒有變，但的確已經有人永遠地離開了。
她逆着人流，走進了校園。
空蕩蕩的校園裏，只有零星幾個教室的燈還依稀亮着。
許櫻櫻碰到了一個坐在教室最後的座位上，還沒有家人來接的學生。人在某些時刻，總是會做出一些平常不會做的事情，比如和陌生人交談——
她坐了下來，問小姑娘為什麼還不回家。
她說，外公今天要從鄉下過來接我回家，讓我在學校等他，他等會兒就到了。
許櫻櫻看着這個小姑娘想，她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笑着的嗎？可是她自己，想笑，卻也笑不出來了。
她和小姑娘說，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總是等着外公騎行車過來接自己回家。
但是，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已經不在了。”
她看向遠處，目光平靜，輕聲道。
小姑娘沉默了一會兒，顯然，她也知道這是一件傷心事。
“你能想像，會有這樣一天嗎？”她轉頭。
小姑娘抱着自己的書包，低頭皺眉，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很深奧，很艱難的問題：
“……我不知道。感覺好遙遠。”
許櫻櫻微微笑了一下，這個回答，多像當初天真的她啊。
我們都曾有過以為這個世界會永垂不朽的時光。最後才發現，這個世界會永垂不朽的，也只有生老病死的無限循環。
十幾歲的孩子的眼裏，有着他們對於死亡這個問題的不同解讀，在兩人交談中，已經讓觀眾代入思考，因為這也是他們即將遭遇，或者已經遭遇的。
他們看這個小姑娘，何嘗不像是在看十幾歲的自己呢。
小姑娘的外公來接她了，許櫻櫻看着不遠處的兩人，還是慢慢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單純的好看。可依舊莫名地讓觀眾也跟着她笑，跟着她心酸。
她看到，小姑娘看到她外公的時候，眼神突然稍稍變了一下。
其實她理解這個眼神的意思，因為小姑娘一定發現，許久不見的外公，好像突然老了一些。
或許這是年少的她第一次意識到，蒼老是多麼殘酷的事情。
……
電影就在這樣緩慢如流水的節奏中流逝。
或許沒有太多的衝突和高|潮，也從未看到許櫻櫻歇斯底里的哭泣，所有情緒的表達都是深藏的，靜水深流。
哪怕她哭地最凶的一次，也是突然之間，眼淚就下來了。
所有音樂音效都消失，沉默，靜謐。
只有細碎的啜泣聲，很輕，很輕。
哪怕是在最應該高|潮的時候，都採用了非常冷靜的手法來處理，從不拖泥帶水，明明主角還什麼都沒說，沒哭，偏偏影片外的觀眾已經入戲，心酸地不行。
越是不動聲色，越是殘酷。
觀眾們體會到便是這些。
面對親人的去世，許櫻櫻陷入迷茫，無措，孤立無援，恍然間，她萌生了一個想法，想知道，其他人是如何面對這樣的事情的。
因為在這件事上，沒有人能夠逃開。
就像是那天她和那個小姑娘的交談一樣。而在之後，她問過許多人同樣人的問題。
在家裏吃飯的時候，她問過自己的父母。
公司午休的間隙，她也詢問過自己的同事，也和隔壁七十多歲的鄰居老奶奶聊她的過去和未來。甚至，在這期間，她還碰到高中時期就遭遇父親車禍身亡的同齡姑娘。有的人從親人的去世中很快走出來了，或許用了很粗暴的方式，也有人過了好多年都走不出來，偶爾想起來還是會難過。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轉世的話，他現在應該也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好好地活着吧。知道他可能還活着，存在着的話，心裏就會感覺好受一點，只是可能我們沒那個福氣再相知相遇而已。”
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帶着自己走出這段陰影。
許櫻櫻自己也在慢慢地改變，她在找尋別人的答案的同時，也是為自己尋找一個出口。
兜兜轉轉，影片的最後，一家人回到了老家。
這是外公外婆去世之後，天南海北的一家人第一次團聚，大舅舅家，小舅舅家，還有許櫻櫻和爸媽都回來了。
只是這一次，沒有外公外婆忙裏忙外準備大餐，燒木炭烤火，往年無比熱鬧的兩層小平房，第一次顯露出冷清。
老家門前的花圃也被鋪成了水泥路。
每天都有無數電動車摩托車噠噠噠風風火火地飛馳而過。
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隔壁的老鄰居們。
從家人的言談中知道，隔壁家的老人，可能也撐不過幾年了。
隔壁家的鄰居姐姐，要比許櫻櫻大幾歲，今年剛剛結婚。她們小的時候，也經常在一塊兒玩，關係特別好。
如今，真的是物是人非。
“過幾年這兒也要拆遷建小區了。”無意間，她和許櫻櫻提起。
她愣了一下。
“沒想到吧。”鄰居姐姐也無奈笑了一下，“我也沒想到。以前我也以為不管外面城市怎麼變，這裏永遠都不會變，永遠是我們小時候記憶中的樣子。”
“至少，我以為不會變得真快。”
但是，也漸漸發現，有些東西，是不會永存的。
小時候總覺得未來很長，很遠，時間過得好慢好慢，在她們僅剩的認知中，當下便是看不到盡頭的永遠。
可人是無法和時代相抗衡的。
而明明這個時代是屬於他們的，但面對這樣的改變，卻並沒有那麼高興。
“其實我不排斥這些，現代化什麼的，和這些無關……”
“只是覺得，有點難過。”苦笑。
“他們跟我說的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有些東西，沒了，就是沒了。”
鄰居姐姐打開自己的數碼相機給許櫻櫻看錄像，裏面錄的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的畫面，許多鏡頭都是對着她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也是那時候，我開始很害怕他們以後走了我要怎麼辦，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怎麼辦？我外公以前最喜歡打理那些花花草草，可是有一天他說，他沒力氣了。外婆也開始催着我多回家看看，多給他們打電話……”
“……哪怕改變不了什麼，我也想留下點東西。”
許櫻櫻是理解她的，哪怕時隔一年，她看到這樣的錄像，還是會覺得有些難過，像是她手機里還存在以前的通話錄音一樣。
夜已經深了。
沒有了家裏的老人，總是感覺少了點什麼，雖然餐桌上依舊無比熱鬧。
電影裏的年夜飯就像是平常家裏常見的常見，讓人很有親切感。
吃過年夜飯，今天晚上大家都要住在老房子，許櫻櫻輕車熟路地從衣櫃中拿出厚被子，抱上樓先幫父母鋪好床褥。
“晚上你們就睡這兒，我睡隔壁。”她說。
“嗯，好。”
爸媽這個房間有電腦，最近他們兩個都很喜歡上網，這個房間就給他們了。
許爸爸要留在房間上網，許櫻櫻先下樓了。
輕輕帶上門的瞬間，她卻突然頓了一下，因為她看到，自己爸爸坐在電腦前，拿出老花眼鏡戴上，笨拙地使喚着鼠標，然而鼠標並不那麼襯手，他不習慣，而遠遠看去，他背影還有些傴僂。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
曾經囫圇吞棗的那篇課文，還是得到一定年紀之後才能真正懂得，就是那篇《背影》。
她所崇拜的，曾經意氣風發的父親，也開始蒼老。
他們的時代已經逝去，而他們的後半生還要努力學習適應新的時代。
又想起幾年前，外公興緻勃勃地讓她教他怎麼用手機發短訊，發照片，那時候，她幫忙用自己的微信發外公畫的畫給遠在國外一年難得回家幾次的小舅舅看，得到回復，外公都可以高興好幾天。
好像突然……
有些釋懷了吧。
她所尋找的奇迹，是不存在於這世上的。
這個世界與不朽無關。
自然沒有她所尋找的那種奇迹。
至於她尋找的答案，其實開始的時候，她的尋找，也是為了否定吧，否定現實，否認她最愛的親人已經離開，但是，這才是無法成真的奇迹吧。找虛無的借口安慰自己也好，用忙碌的工作生活填充自己也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也最終都要邁過這個坎。
她無法替所有人找到一個普適性的答案。
但老生常談的。
今天的夜色很美。
要好好珍惜啊。
電影最終定格在蒼茫靜謐的夜色中。
……
悠揚的民間小調響起，是清唱的女聲，很好聽，像是清清冷冷的月光，帶着几絲哀愁。
影廳里的觀眾有不少仍然沉浸在影片的情緒里，雖然整部電影的節奏緩慢，冷靜，但就像是溫水煮青蛙，把所有人的情緒一點一點，引出來，最終決堤。
甚至，致郁地人好幾天都散不去。
“啪啪啪——”
良久之後，影院裏才響起如雷般的掌聲。
許多衝着許櫻櫻來看的粉絲，最終還是在觀影過程中忘了自己為了自己偶像而來的，卻被影片本身的故事所打動。
但許櫻櫻在其中渾然天成的演技卻也是可圈可點的，相當生活化，平實，和電影一樣細膩，平實光芒四射的人，演繹平凡人的角色，竟也毫無違和感，光是這一點，就已經相當成功了。
雖然影片中的她依舊很漂亮，但是漂亮地很舒服，也不會奪去故事本身的光芒。
影片的最後，導演並沒有給出答案。
生活中也是如此，或許每個人內心的改變癒合，連自己都難以說出個所以然。其實連導演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為此限定一個答案，但電影中主角所遇見的，交談的那些人給出的各自的答案，已經足夠給予啟發和思路。
走出影院，許多觀眾的眼眶還是紅紅的，迎面吹來的冷風，又讓他們覺得更難過了。
此時網絡上也已經為這部電影鬧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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