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當年故事4

“少夫人也看出來了，這事情小蟲怎麼會不知道呢。當年小春被杖斃的時候，要不是老奴死死拉了小蟲，怕她都要撲過去擋到小春身上了。後來小春死的時候，眼睛睜的老大怎麼都閉不上，還是直勾勾地看着小蟲的方向。小蟲自然是被小春這個樣子嚇到了，也直覺的是自己害了小春，若當初去老爺那邊報信的不是小春而是她自己，小春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了。

後來小春死了，小蟲就大病了一場，身上也一連燒了好幾天。最後也是好險才被杏林軒的大夫給救了過來，不過小蟲雖然救了回來，腦子卻是被燒壞了，之前的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且以前小蟲就不是個聰明的，那場大病燒壞里腦子后就變的更笨了。不過想來若非小蟲腦子被燒壞了，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怕趙姨娘也不會輕易放過小蟲呢。”

韓嬤嬤說到這裏心下也是一片的感慨。這世上有時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吧。當初和小蟲一般知道了顧婉夏院子裏實情的丫頭們沒一個能活下來，單單就只有小蟲因一場大病連着發了幾天的熱把人給燒傻了，反倒是因禍得福逃脫了趙姨娘的毒手了。不過好在後來小蟲人雖變的更傻了，對主子的忠心卻是沒變的，且也是個聽話的，所以留在主子身邊到也無什麼大礙，只是也難堪重用了。這點但從少夫人有些事情寧交給淺草和多花也不願用小蟲上便可看出端倪來。

“原來如此，我說府里怎會有小蟲這麼笨個丫頭，就算是老太太故意去尋怕也是難輕易尋到的呢。”

顧梓璐聽了韓嬤嬤說了小蟲的這段故事，總算是對小蟲傻傻獃獃的源頭有所了解了。不過想到小蟲是因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顧梓璐心下也是有些惻隱。之前的那個顧婉秋實在是欠身邊這些人太多了。顧梓璐暗下決定既然自己佔了顧婉秋的身子，擁了她的前程，便幫她多少也好好補償下韓嬤嬤和小蟲這些人吧。

“少夫人啊，老奴原以為有老太太把關，再加上當年那些知根知底的奴才多已被趙姨娘杖斃了，所以那件事情如今應該是沒多少人知道的才是啊。可不想少夫人今日卻說蕭少爺依稀聽到了一些風聲來向少夫人求證了，老奴心下擔憂這不會又是趙姨娘母女設下的什麼陰謀吧？畢竟今日裏你羞辱她們良多，她們會不會因此惱羞成怒而故意歪曲事實，把當年的一些風言風語再放出來作事？”

韓嬤嬤給顧梓璐說完了當年事情的所有來龍去脈后，突然眉頭一皺，目光一凌，遠遠地盯着顧家趙姨娘的那處院子拋出了心中最大的擔憂來。雖然當年的事情少夫人完全是無辜的，且並沒有真的失潔，但畢竟那種事情傳揚出去也是於少夫人的閨名有礙的。特別是現在少夫人新嫁人婦卻並不得夫家婆母喜歡，若此時再把當年的事情暴了出來，韓嬤嬤擔心少夫人會不見容於蕭家鱟。

不過對韓嬤嬤的這番擔憂，顧梓璐凝眉沉思了片刻卻給決然否定了。蕭霆軒和顧幕賢是不一樣的男人，顧梓璐也不覺得蕭霆軒是個耳根軟的會聽周邊下人一些捕風捉影的言論便輕易懷疑什麼的人。更何況以着今日蕭霆軒向她稍稍透露的些在顧家的釘子和人脈來看，顧梓璐相信對顧家的事情，蕭霆軒定然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所以顧梓璐只是稍頓了頓，便擰着眉頭道：

“韓嬤嬤的擔憂我是懂得，不過我覺得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且蕭少爺什麼樣的本事我雖不能全然猜出，但也敢肯定他定不是個會被顧婉夏母女玩弄在鼓掌上的人。韓嬤嬤，我只問一條，當年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是否全部都被趙姨娘處死了呢？是否還有些別的什麼人，因着像韓嬤嬤一樣身份特殊讓趙姨娘不敢輕易動手？”

“這......少夫人您是說蕭少爺知道這件事情是有自己的辦法的？難道咱們顧家埋了蕭少爺或者是蕭家的釘子？”

韓嬤嬤年紀大了，也是經歷了部分蕭、顧兩家恩怨的，顧梓璐能想到的事情，她被提點了自然也很快便想到了。說來蕭、顧兩家的恩怨是能上訴三代人的，兩家間雖互相聯姻卻也互相防備，若說彼此間沒留下什麼後手怕誰都不會相信的。所以蕭家或者說蕭家少爺在顧家若埋了什麼釘子以暗中窺探顧家的動向是一點都不奇怪的。韓嬤嬤順着顧梓璐的思路想了想，終是有些不確定地道：

“知道當年的事情又未被趙姨娘處理了的，除了我和小蟲外倒是還有幾個婆子，但她們幾個要麼是趙姨娘身邊得臉的人，要麼就是老太太院子裏得用的人。少夫人若是不這麼說，老奴定是不會懷疑到她們身上去的。可如今看來......不過她們始終在顧家都是頗有臉面的，若她們中真的有人是蕭少爺或者蕭的人，那這顧家豈不是早已危機四伏了？”

“呵，朽木枯竹，折去未必不是什麼好事。”

顧梓璐不知當初的顧婉秋會對顧家懷有什麼樣的感情，但顧家

對於顧梓璐而言除了那林芳華是她不能也不會推卸的責任外，其他人如何她還真的並不在乎，所以聽到韓嬤嬤的問話顧梓璐也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以顧家如今這些主子們，顧老太太、顧幕賢、趙姨娘和顧婉夏，她們可沒一個是什麼好東西。若有一天她們倒下了，也許於這世上而言未必不是除了一大害事呢。而且顧梓璐並未覺得以蕭霆軒的個性會直接傷這幾個人的性命，有時對某些人而言最嚴厲的懲罰並不是讓他去死，而是讓他眼睜睜地看着他最在乎的前程、財富和榮耀等等慢慢離他而去。

顧梓璐雖並不確定蕭霆軒最終會用那種辦法對付顧家，但她相信這世上因果報應循環，顧家將來的結局必定是他們曾經作孽的種下的苦果。不過不管是顧家那些前塵過往，還是顧家以後的家計命運，顧梓璐都不想過多地去干涉。說白了她與顧家的牽連全因顧婉秋這幅身子而起，如今顧婉秋既已嫁入蕭家，那她與顧家的羈絆就只是為了顧婉秋付出良多又為情所迷的林芳華了。

所以顧梓璐只想弄清那些蕭、顧兩家之間可能影響到她在蕭家生活的糾葛，以及可能傷到林芳華的危害，至於其他便一切隨緣吧。不過想到隨緣二字，顧婉秋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今日蕭霆軒問她十四歲那年故事時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來着？伺候夫君疼也開心？！天啊！原本顧梓璐還不覺得自己當初的回答能有什麼差漏，可現在完韓嬤嬤講了那年事情的所有細節后，顧梓璐腦子裏的一根弦兒突然就綳斷了！

自己誤會了蕭霆軒和顧婉秋曾經有過一夜風流所以才會答出那樣的話，可那種話讓蕭霆軒聽了應該會誤會顧婉秋當年真的被人迷女干且還不清楚糟蹋了她的人是誰！天啊，天啊！這下自己捅了大簍子了！瞬間，顧梓璐的臉上開始變的清白一片，額上也緊張的現出了一些汗滴來。

“少夫人，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是身子不舒服嗎？”

韓嬤嬤原本還在低着頭凝眉沉思那幾個婆子裏到底哪個是蕭少爺的人呢，誰想她才剛想出個眉目時猛然抬頭便看到了顧梓璐一臉懊悔和緊張的樣子！韓嬤嬤自陪着顧婉秋進了蕭家的門子后，還從沒見過少夫人臉上出現過這樣的神情呢，她一下子就被顧梓璐的樣子給嚇到了。

“我......唉...…”

顧梓璐聽到韓嬤嬤的驚問后尷尬地說了個“我”字就又頓住了，不知為何下意識地她就不想把她和蕭霆軒間的私房話告訴別人。所以顧梓璐頓了頓，還是抱着僥倖的心裏道：

“韓嬤嬤，我和蕭少爺以前，我是說在我嫁進蕭家前還有沒有什麼聯繫呢？我彷彿聽小蟲說過我幼時是有隨我娘親去蕭家玩過幾次，但我俱都記不起來了。後來呢，我長大后我還去過蕭家嗎？或者蕭霆軒來顧家看過我嗎？”

“這......少夫人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是蕭少爺還對你說過什麼嗎？”

韓嬤嬤聽顧梓璐這麼一問倒是愣了一下，倒也並不是因為顧梓璐問出了什麼太過出格的事情，只是韓嬤嬤沒想到顧梓璐會問這些。不過既然顧梓璐如此問了，韓嬤嬤還真是低頭好好地想了想，才對顧梓璐肯定道：

“少夫人十歲后在顧家肯定沒有再和蕭少爺見過面。當初少夫人年幼時，太太尚未完全在老爺跟前失寵，是常帶少夫人出門玩的。可是後來不久太太在顧家的地位就被趙姨娘取代了，太太心灰意冷從那后便是留在長青園再沒出過門子，每天都是痴痴地等老爺。少夫人那會兒是個閨閣女，沒了太太帶着，趙姨娘又總找岔子欺負咱們，少夫人自然就再也沒了出門的機會。至於蕭少爺那邊，更是因為身子常年不再出府了。所以老奴肯定少夫人和少爺在大婚前絕對是沒有見過的。可是少夫人您因何會有此一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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