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顧梓璐的本事
”小蟲，你是咱們顧家陪嫁出去的丫頭，對顧家的家法也是熟的很。我且來問問你，你身邊的這位嬤嬤可是給你傳了消息，你又為何對你家小姐和姑爺故意知情不報？
“我...….奴婢....….說了......小姐......酒香草蝦的......那個......老太太......回稟......不關奴婢......事呀，說......嬤嬤...…襤”
小蟲被顧老太太這麼厲聲一嚇，早就失了剛剛才找回來不久的冷靜，她偷偷看了一眼顧梓璐，見顧梓璐給了她個說的暗示，卻並沒告訴她要說什麼，小蟲便顛三倒四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了。可怎奈顧老太太氣場太過強大，跪在她的跟前，讓本就腦子不甚清明的小蟲說起話來更是沒有任何邏輯可循了。
小蟲見周遭的人，特別是顧老太太和顧老爺都擰着眉頭面色不善地瞪着她，自是被嚇的更加驚慌失措，說話也更加顛三倒四了。意識到自己並沒連續說出什麼完整的句子，小蟲心裏極其內疚，她覺得這下她肯定是給少夫人惹了更大的麻煩了。小蟲擔憂地再次偷眼去看顧梓璐，卻不想這回顧梓璐竟給了她個做的很好的暗示。
原來顧梓璐早就猜到顧老太太派人去了春曉堂是瞞不住的事情，那不如索性就把小蟲暴露出來好了。反正小蟲笨笨的也是眾所周知，而這笨笨的小蟲偏偏是顧老太太給顧婉秋選出的陪嫁丫頭，那小蟲若是在顧家做錯了什麼事情，顧家自然也就只有認災的理了鱟。
為了讓小蟲更好地暴露出她笨的本性兼“優點”，顧梓璐自然是什麼都不會教小蟲，最自然的才是最真是的嘛。果然，現在顧老太太和顧幕賢聽了這小蟲的回話都有些頭上掉黑線的感覺。顧家這是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個笨丫頭進府，還把她陪嫁去了蕭家，這可真是留盡了顧家的臉了。
別說是小蟲了，就連此時跪在顧老太太跟前的那個婆子也差不多明白自己到底陷入怎樣的境況中了。那婆子可是從進顧老太太屋子裏當差就曾聽到過下人們的閑話說顧老太太特意給顧二小姐手底下派了個極笨的丫頭，而且非但笨還很認死理。不過索性她對顧二小姐倒是有夠忠心，所以顧二小姐也很喜歡她。
現在老嬤嬤轉頭看跪在自己身邊這個愣頭愣腦的叫小蟲的丫頭，她可不就正是顧二小姐，也就是現在的蕭少夫人從顧家帶過去的那個傻傻的陪嫁丫頭嗎？老嬤嬤心裏也憤懣，那春曉堂里滿院子蕭少爺從蕭家帶來的精明丫頭在那兒等着，怎麼自己去傳話的時候就偏偏選了小蟲這麼個傻丫頭呢，而且自己三次跑腿竟都還是交代給了這同一個傻丫頭！老嬤嬤此時心裏真是有種想哭的感覺了。她發現顧老太太和顧老爺看她的眼神里都帶上了責備，嚇的趕緊又磕頭入搗蒜般的求起饒來了。
小蟲本還在緊張兼害怕中，但因顧梓璐一個安慰的眼神，她那七上八下的心已經慢慢平復下來了，現在看到跪在自己身邊的顧老太太院子裏老嬤嬤竟砰砰砰不要命似地在磕頭求饒，小蟲反倒一下子就忘了自己的處境，好奇地睜開一雙大眼睛盯着身旁的這個嬤嬤細細地打量了起來。話說小蟲不覺得這個嬤嬤有做錯什麼事情呀，為何這嬤嬤在不停地磕頭求饒？
“哼！此等愚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留有何用？只會敗壞我顧家的名聲！來人啊，給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趕出顧府！”
顧幕賢本就看小蟲這種笨丫頭不順眼，現在見小蟲竟還一副完全不知自己錯在何處的樣子，心頭更是來氣，直接摔了一隻茶杯到小蟲和那個婆子跪着的地面前，冷冷吩咐身後的家丁過去拖人。
顧老太太聽到兒子怒氣沖沖的吩咐時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地就看向了坐在蕭霆軒身邊的顧梓璐。雖然小蟲只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但這丫頭卻是從八歲起就陪在顧婉秋身邊對顧婉秋也是一直忠心耿耿的。顧老太太擔心顧梓璐那邊會極力阻止，可沒想到顧老太太在顧梓璐臉上看到的卻是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神情，既是顧梓璐那邊沒出什麼聲響，顧老太太自也是不會阻止兒子泄火氣的，她便衝著紫蘇的方向拜了拜手，示意讓紫蘇把顧幕賢身邊的小廝帶過來拖人出去行刑就是了。
誰料那些小廝才剛走到小蟲身邊時，一直不怎麼吭聲的顧梓璐突然拿綉帕呵呵地笑了兩聲，然後衝著顧幕賢道：
“爹爹果然英明，此等愚奴盡會敗壞我顧家的聲譽，怎能留在顧家呢，特別還是奶奶的院子裏。知道的會說是這老婆子不會辦事誤了奶奶給孫女擺的筵席，不知道的還全當是奶奶不會調教下人呢。小蟲啊，你還傻兮兮的站在哪裏做什麼？不知道自己擋了爹爹身邊小廝去捉那婆子的路了？還不趕緊回來幫我布菜？”
“啊？...…”
小蟲在顧幕賢罵出“愚奴”時就已經很害怕了，因為在她心裏還真沒發現過比她更笨的奴婢。後來又聽顧幕賢要拖她出去打板子，再趕出顧府，小蟲身子都有些開始發抖，原以為今天這頓板子是躲不過去了呢。哪裏想到此時顧梓璐的聲音竟猶如天籟般傳來，要喚她會身邊伺候！
這次小蟲終於不再傻了，她噌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撒丫子就飛速地跑到了顧梓璐身邊后。若非是眾人都對小蟲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名聲有所耳聞，怕大家還會適應不了小蟲這邊迅猛的速度呢。
不過小蟲這麼一跑，她是高興了，顧老太太和顧幕賢的臉色可就難看了。現在筵席上怕是人都能聽出顧幕賢所說的愚奴是小蟲的，可顧梓璐竟偏偏硬生生當眾曲解了顧幕賢的話，把矛頭都引向了顧老太太院子裏那個負責傳話的嬤嬤。顧老太太雖不是什麼慈善的主子，亦對跪着的那個老嬤嬤沒什麼主僕之義，但讓她院子裏的人幫小蟲背黑鍋，顧老太太臉上還是不高興的，看向顧梓璐的眼神也帶上了不悅。
一直坐在顧幕賢身邊的林芳華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是嚇的趕緊給顧梓璐使眼色，要她識相點，莫要為了這點子小事惹了顧老太太和顧幕賢的不悅。那小蟲縱然是個忠心的，但人實在是笨的厲害，既然她惹出了今天這場禍事，打她二十板子在林芳華看來也不為過。
更何況林芳華覺得那小蟲一看就是個身體結實的，二十板子下去是要不了小蟲的命的，若是在好好打點下行刑的小廝，說不定只會落下些皮肉傷，養傷個把月就能好起來。倒時若顧梓璐喜歡這小蟲，還可以想辦法再把她從府外接回顧家啊。所以依着林芳華的邏輯，她完全想不通顧梓璐哪裏就值得為了小蟲這麼個蠢丫頭同時得罪了顧老太太和顧幕賢。
顧梓璐這邊自然也是看到了林芳華一直在努力地給自己使着顏色，而林芳華身邊站着的韓嬤嬤則是一臉焦急地看着小蟲。小蟲幾乎可以說是在韓嬤嬤跟前長大的，雖然韓嬤嬤對林芳華和顧婉秋忠心耿耿，但韓嬤嬤對小蟲也不是沒有情誼的。現在小蟲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韓嬤嬤心裏的天平自然是傾向了小蟲那麼一點點。
對韓嬤嬤的這番表現，顧梓璐倒是滿意的。她先是衝著韓嬤嬤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緊張，然後才衝著臉色不愉的顧老太太和顧幕賢道：
“不知奶奶和爹爹因何時不悅呀？難道是爹爹趕走了奶奶院子裏那個愚笨的婆子，還想順帶着也管教下我身邊的這個小蟲嗎？呵呵，爹爹若是你有這樣的想法，那就恕婉秋不能讓您滿意了。這小蟲雖然是我從顧家帶出去的，但現在她的賣身契已經入了蕭家的門戶，算是蕭家的奴婢了，和顧家也就再無什麼關係。
所以爹爹這邊顧家的家法若是罰了蕭家的奴婢，也實在是於理不通。婉秋為爹爹着想，也為蕭、顧兩家的和睦着想，自是要保着這小蟲此番是如進的顧家就要如何安然的離開顧家。不然以後婉秋在蕭家那邊怕也會落了下人們的口實，以後站不穩腳跟的。我想爹爹一定不會願意看到婉秋在蕭家地位不穩的吧？”
顧梓璐的一張嘴若真是跟人計較起來，可是有把活人氣死把死人氣活的本事。顧幕賢想要懲治個小丫頭這麼簡單的事情，不想被顧梓璐這麼上上下下的一說和，竟牽扯上了什麼蕭、顧兩家的和睦，和顧家父慈子孝的名聲！顧梓璐都把歪理扯成這個樣子了，顧幕賢這邊自是就算心頭有火有氣也只能忍着，一時無法拿顧梓璐身邊那個笨丫頭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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