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見到皇帝
那人同當今聖上長得一般無二，而又從未聽說皇帝有兄弟同他十分相似，所以段譽並不覺得自己認錯了人。
“蘇姑娘……”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蘇姐姐難道是因為，他沒認出我們，所以……”
段譽的話並沒有說完，不是有人打斷了他，也不是他自己也覺得那不靠譜，而是蘇拾一一臉的‘你傻別當我也傻’的表情刺激得他再說不下去。而見他停了下來，蘇姑娘才笑了笑，邊往外走邊說。
“你也知道他沒認出我們來。”
回頭看了一眼段譽，她說，“你也是跟皇上相處過幾日的人，應當清楚他的能力，別說離得那麼近，便是再遠十幾二十倍的距離也不可能認不出他們，更不會不打招呼故做不相識，這本身就很有問題。”
其次……
“那個人的動作表情雖然很像，但我總有種是刻意模仿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細微，幾近讓人以為是錯覺。真正讓蘇拾一確定那人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是因為對方的眼神。
傲慢不提，自信到近乎自大。
蘇拾一是見過微服出訪的當今聖上的，還蹭過車，動過手，所以今日才能一眼就看出，那個人其實並不是。
兩人之間的差距其實還是有的。
不得不說，如果特意偽裝的話，便是親近熟悉的人也看不出什麼。但偏偏蘇拾一同當今聖上並不熟悉，他們所有的直接接觸便只有蹭車混進城，和皇宮之內的那一次。後者自是不必提，前者正是蘇姑娘眼中對方在外的形象。
不論怎麼想，也不會是剛才那個樣子。
“咱們這個皇帝，可並沒有那麼傲，也沒那麼自大。”
她看着猶自有些不相信的段譽，突然道：“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現在就入京去證實一下，順便，幫我問一句話。”
段譽想了想，答應了。
蘇拾一：“……”這麼傻的，也是難得。
證實那人並非皇帝啟不簡單，人就在客棧里，自然有的是辦法，何需要回京這麼麻煩？蘇姑娘剛這麼想着，段譽已然道，“這一趟我贏定了。”未了又說，“姐姐說了許多，但到底你也不過只見了皇上兩面，我卻是在皇宮裏住了整整一個月。”
他覺得，
那人分明就是當今聖上，不可能出錯。
段譽自信滿滿，轉頭連飯都沒吃，直接出了城往京城而去，蘇拾一與中原一點紅停了一秒，卻是選擇又回了屋裏。
也正巧，那人進的屋子便在他們隔壁。
蘇拾一笑了笑。
這屋子隔音很好，便是她都不能聽得很真切，但只是不真切，憑藉隱約的聲音到底還是能猜到大概的。她分辨不出那人進了屋是否落座，甚至連屋裏總計幾人都聽不出來，因為那些落座呼吸的聲音實在太淺，但說話聲……
依稀聽得，似乎有人擔憂道：
“世子怎的就這麼出門了。”
之後似乎有人滿不在意道，“怕什麼，我們從南王府出來便上了馬車，之後一路自是無事，再之後出了馬車就進客棧，沒什麼人會注意到的。而且住這裏的人，多是少聽少看少說話的人，實在不必如此謹慎。”
之後又有一道嚴肅的聲音道：
“那也該多加小心才是，我們謀化了這麼多年，怎能因為這種小事而出差錯。”
“不會有事的，父王你就是想得太多，便是連商談這種事情，也不敢在咱們自己的王府，非得出來。”那被稱之為世子的人不在意道。
“跟你說過多少次，切不可大意，府中諸人你能完全信過？”
當朝皇帝雖然年紀青青，但可不是什麼愣頭青，說不準就在裏面安插了自己的眼線呢。就算他自己沒有想到，老皇帝之前定然也有安插人手。並非鐵桶一樣的王府，反倒還不及這區區客棧來得安全些。
南王世子不敢再反駁，只是乖乖聽着。
那人又問：“打聽到西門吹雪和蘇拾一決鬥比劍的日期了么。
自然是沒有。
這點都不需要聽的，蘇拾一自己都不知道的，旁人又怎能打探得出來？
失笑一聲，如此寥寥數語，雖聽得不太真切，但也確認了裏面那人的確不是當今聖上，而是哪個王爺的世子。而本朝總共也就只有兩位王爺，太平王以及南王，而觀此地之所在，裏面的那兩位恐怖是南王及其世子了。
嘖嘖！！！
看來她讓段譽帶的話，果然是帶的一點兒也沒錯。
唔，
“吃的呢？”側了側頭，蘇姑娘問中原一點紅，“難道還沒去買？”
中原一點紅：“……”
好吧，他去！！！
第一殺手剛剛轉身，便聽到蘇拾一幽幽的感慨，“男人啊，喜歡的時候周到着呢，如今這樣……”
“我沒有。”中原一點紅立即道。
蘇拾一問，“沒有什麼？”
“沒有不喜歡。”
中原一點紅頓了一秒，才繼續道，“我只是覺得帶回來味道總會不太好，而且……我更希望能一起出去吃。”
蘇姑娘：“……”
還能說什麼，走吧！！！
似乎自從那天之後，中原一點紅就再也不會臉紅了，反倒每每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這就好像……之前在他面前橫着一道門不敢推，如今一朝推開，別管是自己想通了還是因緣巧合，總之推過一次，第二次便不再困難。
反倒是之前有恃無恐調戲人的蘇姑娘，開始落了下風。
有些頭痛的撫了撫額，蘇拾一隻能隨着中原一點紅一同出門，找間口味不錯的飯莊吃飯。卻不料……臨出門前又聽到隔壁提到了她的名字，忍不住就側耳聽了一翻，恰好聽到那南王世子說：
“既然他們遲遲訂不下時間，不若我們來幫他們定個時間。”
立即有謀士問，“怎麼訂。”
“自然是，”南王世子頓了下，笑道，“之前是怎麼將他們比劍的事情傳得人盡皆知的，如今就還怎麼辦。”
與一般人而言，這當真是個好辦法。
想一想，當滿江湖的人都知道你要去干一件什麼事情，在什麼時候干，有些人即便不是要在那個時候，也會改到那個時候，但偏偏……“蠢貨。”南王氣悶道，“我平日裏都是如何教導你的，緣何能想出這麼笨的辦法。”
“那西門吹雪跟蘇閻王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若換了別人怕是會依着傳言，他二人卻是絕對不會的，甚至若是逼急了，說不準還要查探一翻是誰在亂傳閑話。
“到時候，查出我們的事情來怎麼辦。”
蘇拾一：“……”
蘇姑娘心道那還用查么，就您兒子這智商這張臉，往那一放，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要出什麼事兒。
失笑了一聲，她便出門吃飯了。
那頭段譽卻在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想要證明自己才是對的，順便……他臨走前可是跟蘇拾一訂了賭約的，又如何能不在意。
三日後，他到了京城。
因着是大理段世子的緣故，他若想要進宮自然不難，當晚便見到了皇帝。
段小世子立馬就鬱悶了，因為見到了皇帝本人，沒被阻攔，這就代表千里之外的那一個定然不是，他的賭輸了。
皇帝陛下何等聰明，見他這樣就明白不是專程來看他的。
然而聽了事情之後卻依舊沉默了。
在皇家，向來龍鳳胎是好兆頭，雙女兒也並不壞，最怕的卻是這雙子一說。他本是個無神論者，對這些並不在意，提到這也不過是要提起雙子的壞處在哪裏。國無二君，而當皇帝跟王爺長得太像時，若是刻意模仿，誰又分辨得出來？
然而如今……
在民間，卻另有一個男子同他長得極像，甚至相似到連段譽都認錯的地步。
兼之段小公子當時形容的場面，哪能不讓這位聰明的皇帝陛下查覺出什麼不妥，不免想要問得更清楚一些。
段譽一一細細道來。
而聽到那人及身後人都極其神秘，甚至就因為這樣，段譽才當他們是在低調的出巡，就連裝不認識他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卻不料……
“那人真不是你？”
他的問話只得了皇帝陛下理所當然的一個眼神，然後就蹲在一旁鬱悶去了。
等過了好半晌，才想起來：
“對了，”段譽道，“蘇姐姐讓我問你，那個人值多少錢！”
他本身不懂此事重要，所以一路也沒想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然而皇帝卻是瞬間明白過來。笑了笑，他道：
“那人無價。”
后又說，“你回去告訴蘇拾一，那人雖無價，但朕可以允她一個條件。”
皇帝陛下的條件自然是價值千金，但段譽覺得，蘇拾一還是會更喜歡銀子，因此有過好心提醒，只是……
小皇帝長嘆了一口氣：
“朕，給不起啊！”
他看了段譽一眼，“國庫里的銀兩都有要用，自然不能一下子拿出大筆來給她。而朕的私庫，朕的私庫基本都是空的。”
段譽：“……”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皇帝竟然也這麼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