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我真的很幸福
唐素問搖着小腦袋,“是吧!我也不知道呀!可是爸爸是地質學家跟媽媽留給我的話有什麼關係嗎?我現在越來越不清晰,她到底是想要告訴我什麼?難不成她去世在這裏?”
沈惟仁閉了閉眼,他忘了唐素問是不能商量事情的女人。
“走吧!明天我們去後山轉轉。”
唐素問突然睜大了眼睛,“明天?明天不就要回去了嗎?”
可沈惟仁說,如果他喜歡。在這裏住上一年都沒有問題。
晚上伴着昏黃的燈光,唐素問盯着尚未破譯的最後幾個字,“好像還是我小時候讀過的童謠呢!可是怎麼都記不起來了。又或者不是?”
沈惟仁拉下了牆上懸着的燈繩,四下里只剩下一片寂靜。
沈惟仁望着窗外的白月光問唐素問:“你想跟我一輩子嗎?”
黑暗裏,沈惟仁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她的小手,唐素問靠過來,尋着她的目光望去,“當然想啊。可是好難。”
沈惟仁轉過頭盯上了唐素問的小臉,她臉上染了一片月的光芒,純凈的惹人憐愛。大手緊了緊,沈惟仁想他這一刻是瘋狂的。
清晨的後山。沒有綠油油的一片,在沈惟仁和唐素問的面前是光禿禿的一片岩石地面,雖然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那石頭卻依稀可見暗紅色的斑駁。那是高溫燃燒后留下的痕迹,沈惟仁踩了踩腳下,他已經可預見這下邊一定埋藏着唐素問母親留下的東西。
這裏本就鮮為人知,住在附近的居民靠山又相對的閉塞,他們群居在那一片有水有樹木的肥沃之處,所以這邊就一直荒廢着。
唐素問手裏的那張拓本已經有些破爛,因為她天天揉在手裏不知道多少遍。
她還是想不出。小時後背的東西太多了,除了幾個朗朗上口的唐素問基本都忘的差不多了。
沈惟仁從她手裏接過拓本,在四方踱步走着。
他腳步突然落定在兩塊相對的石頭面前。看怪石型特。沈惟仁俯身頓下,搓了那石頭下的一些土壤。
“是這裏沒錯。”
唐素問跑過來,“這裏什麼?這邊好多石頭啊,為什麼就這兩塊呢!”
她也學着沈惟仁的樣子蹲下來,“咦!這兩塊石頭是后搬過來的。”
從土質上看,這石頭下的土壤較其他地方要鬆軟一些,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那石頭根本粘着的顏色跟其他的地方略有不同。
唐素問是下意識的蹦出了半闕詩。“蒼然兩片石,厥狀怪且丑。俗用無所堪,時人嫌不取。結從胚渾始,得自洞庭口。萬古遺水濱,一朝入吾手。擔舁來郡內,洗刷去泥垢。孔黑煙痕深,罅青苔色厚。”
她自己都驚奇的不行。轉頭來看沈惟仁,“我媽媽想告訴我這些石頭並不普通是嗎?在所愛人的手裏,他們是有價值的。”
沈惟仁一笑,“而且你難道沒有點常識?你知道玉石是怎麼形成的嗎?”
唐素問回憶着,漸漸的小臉就憋了個通紅,“火山噴發,或者其他高溫下,長年累月中形成。”
沈惟仁站起身拍了手下的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媽媽應該在這一片石頭下,發現了巨大的礦產。”
唐素問驚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怎麼辦?”
沈惟仁覺得事情進行到這裏就可以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唐素問破譯不出來的最後那幾個字就是那礦產的入口處,那也只是在唐素問孤身一人來時才會採用的方法。可是老人算不到23歲的唐素問遭遇了沈惟仁,而沈惟仁可以幫他省去了這些不必要的環節。
“走吧,我未來的小富婆。今天可以手工了。”
唐素問此刻還撫摸着地上的石頭,從震驚中沒有抽身回來。
對啊!父親是地質學家,他或許就是遇到了同為地質學家的媽媽,可是唐素問需要照顧,就只能在尋礦的路上,有一個人是要付出的。
所以是媽媽出來,而爸爸負責照顧年幼的自己嗎?那能說明什麼?說明爸爸不夠愛媽媽?
唐素問搖了搖頭,”不對,說不定我媽媽才是真正的地質學家,而爸爸不一定是。“
沈惟仁點點頭,“但是看你父親的成就,你媽媽就顯得有些恐怖了。你得知道那些真正的研究者是根本不會出現在雜誌上,或者只坐在辦公室里寫論文的,他們或許一輩子都在尋找。”
唐素問的心一沉,“所以我母親?”
“她是值得尊敬的,她把一生都先給了熱愛的事情,我想她離開的時候很滿足,而且也為你和你爸爸積攢下了一輩子都用不盡的財富。”
唐素問一瞬間覺得母親特別偉大,她雖然沒有親自撫養她,卻給她這世界上最好的愛。
唐素問抽了抽鼻子,“我發現我是真的很幸福。”
……
結果兩天的行程就變成了四天,這天晚上陸軒帶着勘測隊來到了這裏,並且陸軒還給唐素問帶來了一份資料。
資料上表明,這半座山早在十一年前已經歸在了一位叫魏雅艾的女人名下。
唐素問點頭如啄米,“就是我媽媽,這個找魏雅柔我小姨看家譜就知道的了。”
沈惟仁坐在炕桌旁拼着一壺廣西特產的烘青綠茶,眉眼間有淡淡的笑,“這倒是我撿到寶了,你脖子上那一塊就價值百萬,如果這麼一大片的山地被開發出來,還真是讓我有點緊張啊。”
唐素問站在地上抿唇笑,“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好一點。”
沈惟仁嗤出一聲笑,他堂堂雲深總裁會指望一個女人發家嗎?“不要又歪想法,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你就沒有翻身的資本。”
……
陸軒也是錯愕不斷,一片山嗎?
“沈總,唐小姐佩戴的不是十年前的玉石,這十年以後玉石的價格都在一路飛漲,這可真的有點嚇人。”
“嚇人”沈惟仁對這兩個字很贊同,讓人害怕的不是那些玉石的價值,而是當礦產出土之後,那些盯上唐素問不善的人。有多少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唐素問這麼傻傻的丫頭能不能守護住這些財富。沈惟仁一時間也很撓頭。
這時,電話就在炕桌上響了起來,幾個沉醉在喜悅中的人同時望去,沈惟仁也微微皺起了眉。
他們還在廣西這邊興奮着礦產的事情,大概都已經忘了那座城裏,還躺在醫院上的老人。
唐素問湊過來,把臉貼上了沈惟仁的手機背面。裏邊傳來的聲音她也是聽的一清二楚。
“惟仁!快回來!你爸這兩天不好……”接着就是蔣淑雲的哭聲。
沈惟仁騰的一下子從炕上站起來,頭頂上了房梁。他快速穿鞋下地,嘴裏急促的問着,“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蔣淑雲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不知道,現在靠抗生素強維持着,你爸說一定要見到你。”
沈惟仁已經坐在了車裏,唐素問緊緊追着他的腳步過來,自己拉開車門就上了車。臨出發前,唐素問放下車窗對陸軒說道,“那這邊就麻煩你了,先不要對外宣揚出去。”宏夾何號。
車子顛簸進了現成,以最快速度又進了城市,終於趕上了當天的末班飛機。
……
“惟仁啊……我的小兒子啊……”沈老爺子長長的吁着氣,嘴裏含着的人蔘就吐了出來。蔣淑雲緊忙又續了一片進去,眼中的淚就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
她哭是因為,一下子意識到她身後的這座大山就要倒了。可能明天之後,她就會被大夫人從沈家趕出來。蔣淑雲相信那一脈的人絕對會做的出來。
“老頭子。”蔣淑雲緊握着沈老爺子的手哀怨的說道,“你不能這麼走啊,你答應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可沈老爺子現在眼睛裏只有白色的牆,或者他連那牆也沒有看,目光空洞着像是眼前無一物一般。
病房的門被從外邊猛的打開,沈惟仁幾步就衝到了病床前,他撥開身邊的人,甚至連看都沒看那人是誰。
“爸!是我!惟仁回來了。”
第一次沒人嗆聲,就任由沈惟仁這麼胡來。
沈惟仁雙手揉着老人的手,已經薄的只剩下了骨和皮,才4天的時間,沈老葉子的面相都變了。這在老話里解釋為:脫像。
也同時代表着這老人是真的要不行了。
“你……你啊!你答應我的事情。”
沈惟仁點點頭,“我答應你,兒媳婦。生孫子。我答應過的。”
儘管沈惟仁知道此刻還十分的倉促,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去多考慮。他轉頭,看人群的最後唐素問翹着腳一臉淚水的望向床上。
他手臂一把把唐素問扯到了人前。
蔣淑雲跪在另一邊的床側,人就像是被針扎似得站了起來,“惟仁!你考慮清楚!”
當所有人懵懂着蔣淑雲這突兀的一句話。沈惟仁這邊已經開口了,“爸,兒子不孝,問問懷了我的孩子,您的兒媳婦、孫子都在這裏了。”
病床那邊,“噗通”一聲悶響。蔣淑雲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四周這些親戚也都跟着傻了,獨有沈城,把牙齒咬得吱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