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兩個男人的爭風吃醋
不過,搖光和骨銀銀的距離尚保持在兩丈開外,也就是五六米的距離,所以骨銀銀並沒有發覺到搖光的古怪,況且,現在她的心神和視線已經全部放在了面前透明牢籠里的男人身上,還似笑非笑的翹起了滿目瘡痍的唇一角,“好久不見,楚宴。”
依舊是一副醉態模樣的,靠在牢房透明牆壁上的楚宴,將手中的酒葫蘆伸到了嘴邊,舌頭一舔唇上的酒漬,看向骨銀銀的朦朧醉眼裏,透出一絲曖.昧與輕佻,“才過了不到三天的時間而已,小美人就這麼迫不及待的來探望爺了,看來,這應該就是所謂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吧?怎麼,竟如此想念大爺我那天,給你的宵魂滋味么?”
被這麼赤.裸下.流的言語*,骨銀銀非但沒有生氣,竟鬼使神差的輕笑出聲,而且還點起了頭,“確實,我的確念念不忘的很。”
也沒想到她會這麼乾脆的連想都沒想就以這樣的方式回答了自己,倒讓楚宴有些無所適從的愣了一下,而後,他才爆出一聲大笑,“才幾天不見,你可又大變了樣了啊!不過,你現在這樣的確要比之前那冷冰冰的死人臉要好太多了,所以大爺我喜歡!!”
言笑到這,楚宴復又微微垂下因大笑而微仰的頭,逐漸清明化的一雙極富金屬質感的金色眼眸,犀利而多情的,目光灼灼的凝視着骨銀銀的眼睛,“小美人倒是說說看,你是對爺我如何念念不忘的?”
同樣一瞬不瞬對視着楚宴的骨銀銀,搖曳着妖冶流光的瑩綠瞳孔里,卻是在寸寸凝結,“我自然是,念念不忘的恨不能將你……。”
“娘子!小心!!”突然一陣風似的席捲向了骨銀銀的搖光大喝一聲,隨之整個人便撲在了骨銀銀的身上,一同與骨銀銀倒在了地上。
骨銀銀被搖光突然的撲倒弄得有些莫名還有些惱怒,正推了推搖光,要質問他搞什麼鬼時,這才發現,一隻漆黑的泛着森森寒光的精巧袖箭,正插在了搖光的肩頭上,從她的角度,是能清楚的看見袖箭尾端的用大雁羽毛做的黑灰色箭羽,還能依稀看見小半截的漆黑箭身。
“你……。”骨銀銀見之後,一時有點驚訝,也有點不知名的不知所措,她深知,若搖光再遲一點,現在這袖箭就不是插在他的肩上,而是插進了她的心臟!
“好討厭啊……相公我以身擋箭……換來……換來的卻是娘子你這樣的表情……。”臉色迅速發青變黑的搖光絲毫不顧及自己肩頭的傷勢,只像個大男孩似的不滿嘟囔一句,而後就着現在與骨銀銀很是曖.昧的撲倒姿勢,對準骨銀銀的鼻尖就是咬了一口,“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呢……。”
鼻尖的刺痛讓骨銀銀本能的皺了皺鼻子,一雙蛾眉也隨之蹙了起來,一向冷漠的聲音里透了幾分斥責和嚴肅,“箭上有毒你不管,還啰嗦這些有的沒的想做什麼。”
說罷,她便將雙手勾住了他的腰身,然後微微翻身,先離了搖光沉重身體的壓勢,從地上坐了起來。
她的整個動作看起來很是利落乾脆,甚至看起來有些粗魯,其實,別人不知道,一直被她攬在懷裏的搖光卻感受得到,她這動作里是對他有所不知名的小心翼翼。
所以,感受到這一點的搖光迅速的褪卻了之前的不滿狀態,像只奄奄一息的大狗狗似的,用那張已經越發青黑的臉在骨銀銀的懷裏蹭了蹭,“娘子……。”
骨銀銀沒有理會他近乎撒嬌的樣子,先是對周圍還沒反應過來的囚犯們冷言道:“還愣着幹什麼,不想死在這裏,就拼盡全力殺了這些暗衛!”
囚犯們驚醒過來,沒有多說什麼,便二話不說與不知何時突然冒了出來的一群黑衣暗衛打鬥到了一起。
骨銀銀這時又扭轉頭,掃視起了左右前後的透明牢房裏的一群,開始看起了熱鬧的所謂武林的邪魔外道們,“我可以有辦法讓你們出來,只有一個要求,竭盡你們所能,對宮鳴皇宮裏的所有人,能殺多少就殺多少。”
她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她與自己的那幾個深藏不露的兒子打過交道,尤其是狡猾至極的黑狐狸更是她一點也看不明白的狠角色,所以她當然不會篤定也不寄望他們這些人,會殺得光,甚至斗得黑狐狸幾人。
她所要的,不過是可大可小的報復宮獄幾人一下,更多的是,趁皇城大亂時能逃離的更加順利。
如果說玄子層里的囚犯們都是江湖或者七國朝堂里的泛泛之輩,都是聰明人,那現在這些黃字層的二十幾個囚犯們,即便論不上數一數二,但絕對也是江湖和朝堂中的個中翹楚。
所以,骨銀銀即便不去細說分辨什麼,他們就能一眼看出骨銀銀到底有沒有那個能耐了,何況,還有骨銀銀竟然活着離開假的黃字層天牢,安然無恙的找到真的天牢所在的前提,更令他們打量骨銀銀的視線多了一份信任。
“小女娃,若是你真能讓我們出去,即便你不要求,我們也要讓太子宮傾盡心血鑄就的宮鳴皇城毀於一旦。”一名摟着一個秀麗小白臉男子的老婆婆,正一手把玩着比她小了好幾十歲的小白臉的青絲,一邊對骨銀銀微笑。
聞言的骨銀銀斜眼看向了老婆婆,面上雖然依舊波瀾不驚,可心底是有些詫異的,這個老婆婆她是認得的,就是上次她所選擇的那間透明牢房裏的主人,不過這老婆婆顯然與之前的模樣起了不少的變化。
因為上一次,她見老婆婆時,老婆婆還是滿臉的皺紋,一頭的華髮,可現在,老婆婆的頭髮已是花白,黑頭髮比白髮更加居多,尤其是那張臉,不但皺紋斑點絲毫不見了,皮膚竟變得白希光滑了起來,整張臉簡直就是從老婆婆蛻變成了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之態!
如果不是骨銀銀在以前做地獄引渡使者時,為了完成惡鬼的契約任務,給他們生前做未完成的事情,繼而,在碰到一些皮囊潰爛的死者時,不得不讓他們的容貌恢復到活人時的樣子便於更好的完成契約,她才學了畫皮之術,自此對人體五官十分了解的話,恐怕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個婦女,竟然就是之前那麼老態龍鐘的老嫗!
那麼,答案顯然易見了,這個老婆婆也不是什麼妖魔鬼怪,確實只是一個凡人,成可見,現在這凡人的武學深度,究竟到了何其可怕的地步!
這返老還童術,這與妖魔修鍊所要的長生不老,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怎能不令骨銀銀吃驚?
返老還童的老婆婆一言既出,其他堪可與群魔亂舞相提並論的奇形怪狀的囚犯們紛紛附和,看得出來,這老婆婆在他們之間的地位定然不低。
這時,一直作壁上觀的楚宴,也是好整以暇的看向骨銀銀,以及,時不時戲謔的看向骨銀銀懷裏背對着他的,根本就看不到樣子的搖光,“小美人,就別賣關子了,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給爺瞧瞧你的手段。”
面對這麼些長相詭異行為舉止古怪的囚犯們以威嚇內力施壓的邪魔外道們,骨銀銀不理會楚宴的調侃,仍舊保持着淡漠的樣子,姿態不緊不慢,從容不迫的從腰間的百寶袋裏,再次將那瓶與對付虎鯨鯊一模一樣的透明琉璃瓶子取出,拿在了手中,“這瓶東西,足以腐蝕出一方容你們出來的洞口了。”
淫花婆婆狐疑的眯了眯眼睛,風情萬種的笑道:“這瓶子裏的幾滴小水當真如此厲害?”
“有沒有那麼厲害,試試,不就知道了。”骨銀銀挑眉,嘴角微彎,便揚手欲將琉璃瓶子扔進透明的牢籠之中。
之所以她不擔心這牢籠會不會撞碎琉璃瓶,自然是因為有了上一次的進去過這透明牢籠的前提。
這牢籠的確十分的精妙絕倫,它的透明程度,不但能讓監控這些囚犯的暗衛可以無死角的將囚犯們的每一點一滴的動作言語看的清清楚楚,以便防止他們搞小動作,而且,它最精巧的是,外面像空氣一樣能讓人毫無所覺的走進去,裏面卻固若金湯的讓人再也走不出來了。
若用它來設陷阱抓獲敵人,那絕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骨銀銀相信,這裏的不少高手,興許就是着了此道,被宮獄支使人引他們入了這透明牢籠,然後再也走不出來了。
至於上一次,她是怎麼被宮獄弄出這天牢移到了刑訊室的,就不得而知了。
“很好,就讓我這老婆子,再長長見識。”淫花婆婆笑米米的朝骨銀銀的方向,將把玩小白臉青絲的手攤了開。
骨銀銀二話不說,將手中的琉璃瓶子對準了牢房裏的淫花婆婆就要扔進去。
不想,突然有幾個隨行在骨銀銀身邊的,那玄字層剩餘存活的囚犯忽的擋在了骨銀銀身前,一副好言勸說道:“姑娘,切不可就這麼便宜了這些邪徒啊!單不說讓他們用一身高深的武功帶領我們安全順利的出這宮鳴皇宮,便是向他們討要幾座金山銀山幾本武功絕學也是必須的啊!”
“是啊是啊,只讓他們做本來他們就想做的對宮獄的打擊報復,真是太不划算了!姑娘你給的可是他們得不到的珍貴自由吶!”
“姑娘切不可魯莽,三思後行,三思後行嘛!”
聞言,骨銀銀好笑的掃了幾個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囚犯一眼,“這就是你們迫不及待進這裏的真正理由吧?”
她的確把他們放了出來,但也是她將他們帶領到了黃字層天牢這個地獄裏,讓他們折損了那麼多人的性命,可笑的是,竟無一人責怪她,還毫無怨言的感激她,更是打着包票要對她保駕護航,顯然,說白了,他們根本早就知道了黃字層天牢是有真假兩層,而且目的就是讓她帶領他們找到這真正的黃字層天牢,以便對這裏被關押的邪魔歪道們威逼利誘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結果不同的是,骨銀銀這廂卻為他們創造了這個可以威逼利誘這些邪魔外道們的先決條件。
不過,現在說的這麼好聽,都是為了她好的云云,只怕到時她真的得到了這些東西,他們為了搶奪,還會放過她?
只是,他們還真是自作聰明的有夠蠢的,一旦真的將這些十惡不赦的邪魔外道放出來,他們這些人,會守信給你所要的才有鬼,不殺了你都該偷笑了。
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先索要東西,再放人,或者根本就是拿了東西不放人,只不過,那要看看這些邪魔外道們會不會愚蠢的上這個當了。
所以,不管是為了節約時間,不想去廢話索要那些所謂的寶物絕世武學之類的東西,還是去猜度耗心思去與這些邪魔外道們玩心理戰術,她骨銀銀都不感興趣,自然而然,便選擇了那樣一番邪魔外道們本就會去做的前話。
被這麼直截了當的戳穿了小算盤,幾個囚犯都有些尷尬的說不了話來。
“哈哈哈!幾日不見,小美人的眼力勁越發的犀利了,只是小嘴還是這麼的得理不饒人!嘖,看來這小嘴的箇中滋味,怕是又要更加的美味了吧?”旁觀的楚宴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也的確,骨銀銀這話雖然不見髒字也不見譏諷,卻能又准又狠的直接讓對方下不來台。
這時,聽了骨銀銀的話,正在用內力抑制劇毒蔓延的搖光突然一把緊緊抱住了骨銀銀的纖腰,扭頭對楚宴露出他似乎還從未露出過的兇惡表情,“收起你骯髒下.流的話!再敢用這樣的詞彙調.戲侮辱我的娘子,我一定拔了你的舌頭喂狗!”
楚宴見了搖光,不禁一挑劍眉,言語越發的放蕩不羈了,“噯喲呵,爺還以為是誰像個小媳婦似的膩在我的小美人懷裏,原來你啊,難怪說這幾天都見不到你人了,原來是去勾搭大爺我已經有夫妻之實的小美人了啊,宮……。”
“閉嘴!!”一聽楚宴說到與骨銀銀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件事,搖光和骨銀銀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怒喝了一聲。
楚宴見狀聞言,不禁勾起了唇角,如雄獅才有的金色眼眸,笑意未達,還漸漸變得冷厲了起來,“哼,果真是夫妻了呢,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哼,那當然。”搖光怡然自得揚了揚下巴,然後一副小媳婦似的膩在了骨銀銀的懷裏,擺足了炫耀的架勢。
楚宴頓時將手中的酒葫蘆捏的咯吱作響,沉着一張臉正要發作時,骨銀銀實在受不了的冷言出聲,“都還想出去,就別再這浪費時間!”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這兩人沒有硝煙的無聊戰火,視線再次轉回擋在自己周身的幾個囚犯,危險的眯起了波斯貓般的綠眼睛,警告,“生死攸關面前,你們,最好別逼我。”
幾人見狀,不由得吞了吞唾沫,又見骨銀銀說話間就要動作的手指,躊躇不甘幾番下,最終還是默默的退了開去,畢竟他們可沒有忘記那曾經忤逆她的人的下場。
什麼稀罕寶貝,哪能比得上性命存亡?只有愚魯頑固不化之人才會為那些心頭好丟了性命!誰知他們的動作能否有她彈指一揮間灑來的毒藥快速?!
他們退開后,骨銀銀便不再啰嗦,果斷將手中的琉璃瓶子朝牢房裏的淫花婆婆扔了過去。
原本還是不甘心的幾個囚犯把視線都落在了骨銀銀手裏的瓶子上,倘若他們速度快點,是可以截下瓶子的,可惜的是,骨銀銀離淫花婆婆的牢房過於太近,他們要是真想搶,恐怕就得進牢房裏和淫花婆婆那些邪徒去搶了……
左右都是不行,囚犯們只得不甘心的放棄了盤算,況且這時的暗衛也殺到了他們這裏,保命尚且都快來不及了,自然再也無暇顧及這些好處了。
牢房中的淫花婆婆又快又準的將小小的琉璃瓶子接到了手中,略一打量了瓶子裏彩光流曳的硫酸一眼,便斜眼看向了骨銀銀,笑的媚惑人心,“小丫頭,你最好不是在吹牛。”
骨銀銀似笑非笑,朝淫花婆婆做了個請的手勢,“奉勸一句,您最好打開和使用的時候小心些,若碰到了,可是要毀容的,並且,無葯可醫。”
“哦?”淫花婆婆噙着玩味的笑,一邊將信將疑的挑眉說著,一邊將手中的琉璃瓶子直往半空中一拋,隨即朝琉璃瓶子隔空打出一記無形的強力掌風,生生便將琉璃瓶子擊打到了透明牢房的牆壁上,並且,那無形掌風的壓制,竟然沒讓一片瓶子的碎片和一滴硫酸飛濺起來,全都半點不浪費的貼到了牢房牆壁上。
硫酸的腐蝕性是非常強烈的,效力強大與否,要看其濃度有多醇厚了,除了自然之力的水火風雷不侵,其它的東西,能讓其不侵蝕的,簡直少之又少。
這也就是為什麼骨銀銀會如此的自信了,況且,她之前入這透明牢房時,曾觸.摸過這牢房,雖然她不知道這牢房是什麼材質所做,但她確定必定是一種混合體材料做出來的。
這麼精妙的透明牢籠要用到的東西材料必定很多,她就不信,其中的材料就沒有能夠被強硫酸腐蝕的。
所以,她現在所來的自信其實也是一個豪賭,雖然她之前根本就沒想過要來這裏,要做這場豪賭,來導致接下去的宮廷混亂,但是,她唯一的目標牽絆,花祭夜竟被殘忍的製成了殭屍,她怎能善罷甘休只逃離這裏就夠了?!
既然,她對宮獄下不了手,很好,那就讓別人對他下手就是了,是死是活,就看他宮獄是否解了幻香毒,憑他宮獄自己的本事了!
幸運的是,她的豪賭成功了。
雖然硫酸腐蝕透明牢房的速度沒有預見的快速,卻能以肉眼所見,那透明的牆壁正在一寸寸的融化剝落。
“天啊!這機關城城主親手所造的天下一網,天羅地網竟,竟然真的被腐化掉了!”倚靠在淫花婆婆懷裏的小白臉瞪大了眼睛,翹着蘭花指指着正在銷融牢籠驚呼一聲。
聽到這聲驚呼,這一下,不管是牢房裏喧鬧不休的邪徒們,還是牢房外正打的火熱的暗衛和十幾個已然處於了下風的囚犯們,紛紛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全都轉眼看向了淫花婆婆所處的那間牢房。
但見那牢房的透明牆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融化開了一個洞,並且這個洞在不斷的擴大。
下一刻,所有人都沸騰了,牢裏的邪徒和牢外的囚犯自是歡欣鼓舞的歡騰,而暗衛們,則是見狀不妙,對囚犯們的攻勢越發兇狠起來,只求在邪徒們還沒出來之際,先迅速將他們全部解決掉。
宮獄的幽冥暗衛都不是吃素的,玄字層只剩下的那十幾個囚犯本就不是這群暗衛的對手,何況一路下來,體力精力已經消耗了不少,沒多少回合下來,就已經處於了下風,會潰敗在這群暗衛的手裏是絕對沒有什麼懸念的事情。
故此,這幽冥暗衛的這一發狠下,好幾個體力已經不支處於弱勢的囚犯便死在了他們漆黑古怪的鋒利武器下,殷紅的鮮血沾染在那一柄柄漆黑的古怪武器上,詭艷非常。
這下子,剩餘不到十人的囚犯們見了,好不容易大振的勢氣再次萎靡了下去,勢氣越是減弱,他們就越是被幽冥暗衛打的節節敗退,任人宰割。
骨銀銀見狀,便斜睨了一眼淫花婆婆那處消融的只能容下嬰兒大小的身體進出的洞口,聲音更冷了幾許,,“看來,根本來不及。”
等那方洞口能銷融到足矣成人進出的大小時,只怕她和中了劇毒已經動彈不得的搖光,以及幾個殘兵囚犯怕就要都成了幽冥暗衛們手下的亡魂了!
“這可如何是好?”同樣明白這生死檔口的兇險的搖光也是嚴肅了神情,皺眉苦思冥想起來,轉念,他靈機一動,再次燃起希冀光火的烏黑瞳仁便轉向了骨銀銀,“娘子,不如就用你的火藥扔給他們,讓他們索性從裏面炸開這個洞口好了!”
“炸-葯?什麼炸-葯?”看戲看的正愉悅的楚宴突然看到搖光簡直就是頂禮膜拜的表情看着骨銀銀,本就對如何能進得這裏的骨銀銀起了的好奇心思便越發的濃厚了。
骨銀銀沒有理會楚宴的發問,微微顰眉,“若是能夠,我早就這麼做了。”
搖光得意輕蔑的對楚宴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迴轉的眼睛疑惑的望向了骨銀銀,像個好奇寶寶似的追問,“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娘子?”
“雖不知這牢籠到底是何材質所制,但是從觸感上來辨,不難感覺出它是極其柔軟,極富彈力的,這也就是我為什麼剛才會提醒婆婆砸碎那個琉璃瓶子是小心着點,擔心的就是瓶子碰到牢籠柔韌的壁上根本無法碎裂,反倒還會將瓶子反彈向婆婆他們,若此番換成炸-葯,就算婆婆用了剛才破碎琉璃瓶子的方法,他們自身也定會受到爆炸的一定傷害的,所以,用炸-葯炸開這牢籠的方法,實在太過冒險。”骨銀銀慢條斯理的娓娓道來。
聞言,搖光點了點頭,兩眼冒光以仰望的姿態望着骨銀銀,“娘子好細心好聰明!”
不待骨銀銀答話,看不過眼的楚宴譏誚的冷哼一聲,“馬屁精!”
“管得着么你!連一個小小的天羅地網都出不來的籠中之鳥,還在那裏囂張個什麼勁!”搖光扭頭,鄙夷的瞪了一眼楚宴。
“嘿!老子現在就出來一個給你看看!!”楚宴忿忿的指着牢房外的骨銀銀懷中賴着不肯起的搖光叫罵完了后,然後沉下的臉色復又換上了一向風.流不羈的樣子,面向了骨銀銀,“小美人,若爺出來救了你,是不是就代表,為了聊表謝意,你得以身相許給爺呢?”
“我可沒說讓你救。”骨銀銀冷冷的回了這一句,便將懷裏的搖光放在了地上,施施然起了身,便徑直直往擔憂的眼神時刻緊盯的方向走了過去。
要不是楚宴這廝的武功高強,還有那麼點用處,她早就恨不得弄死他了!
搖光見狀,像個大孩子似的撅起了薄唇,不過,他卻忍着並沒有動作出言阻止骨銀銀放下自己而後的離開,只好把憋着的這股子不悅發泄到了楚宴的頭上,對楚宴一個勁的冷嘲熱諷了起來,“楚宴啊楚宴,你可是江湖中人人都聞風喪膽的嗜殺吶,為了討要好你這個濫殺的瘋子,那些送上你門的女人還少么?怎麼,是自作多情的倒貼我家娘子,會讓你賤的更有滋味么?”
“宮景陽,你小子別在老子面前耍威風,要是老子把你帶着人皮面具欺騙她的事情告訴她,看她還會不會記着你剛才替她擋箭的那點苦肉恩情,對你放下戒心,不予追究了,更何況……。”說到這,楚宴一臉憐憫的看了搖光一眼,微微轉頭,將視線拉到了不遠處的骨銀銀身上,“老子倒貼,自少老子得到過她的人,所以老子倒貼的正大光明!而你呢,除了那點可憐兮兮的苦肉計,還有什麼?這麼危險的時刻,她拋下身中劇毒的你,心心念念的只有現在在她懷裏的男人,你說你,在她眼裏能算個什麼玩意兒?”
搖光順着楚宴的視線忘了過去,只見骨銀銀一向冷漠的臉上,此刻正一臉溫柔疼惜的抱緊了她剛從囚犯手中領回的花祭夜,似乎,擁有了花祭夜,她就等於擁有了全部……
搖光頓時無言以對了,怔怔的這麼保持着斜躺在地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對看似如同金童玉女一般的兄妹,因中毒而發黑髮紫的唇,緩緩彎起了自嘲的微笑,“明明知道他成了再不會有情感的殭屍,明明知道他現在的不死之身是不會被那些人怎麼樣的,可你,還是為了不會有危險的他,丟棄了身中劇毒的我……。”
“就說花祭夜這小子落到了宮獄手裏肯定不會有好下場,沒想到居然被做成殭屍這麼慘!”楚宴搖頭嘆息了一聲,隨之鄙視了搖光一眼,抖擻了一下精神,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酒葫蘆,將懶懶的倚靠在牢籠牆上的身子直立了起來,“你小子就別裝什麼傷感了,這點毒要不了你的命,爺我還是去看顧着她點去了,免得真被那些幽冥暗衛給傷了,爺可得心疼死了!”
說罷,只見楚宴身形一閃,只是眨眼的光景,便到了隔壁的淫花婆婆的牢房裏,二話不說腳下一蹬,登時腳下蹦碎了青石地板,雙掌已運行起渾厚的真氣內力,遂,將兩掌迸發出的內力合併。
驟然,一股微小卻似乎蘊含著極強力量的小型旋風,便在楚宴兩掌之間碰撞的內力中漸漸形成,隨之,隨着忽的一聲悶響,小型旋風便從他的掌間飛出,直奔透明牢籠壁上溶出的洞口上砸將下去。
登時,那小旋風恰到好處的卡進了洞口之中,隨着它不斷的急速旋轉,竟將洞口迅速撕裂的越來越大,就好像它的全身,都佈滿了極其鋒利的風刃一般!
“才剛解了宮獄施下的毒,你這小子的內力就已經恢復到了七層,不錯不錯!”淫花婆婆笑米米的對楚宴稱讚道,轉瞬,又露出了一副惋惜之態,“可惜了,你其餘的兩層內力讓那小丫頭撿了大便宜,不然,全盛時期的你,我老婆子都不定能是你小子的對手了!”
楚宴爽朗大笑,“前輩過譽了!小子愧不敢當啊!不過前輩見了今天的她,怎能還能說是她撿了小子的便宜呢?該是小子白撿了這麼漂亮媳婦的大便宜才對嘛!”
“本來我老婆子聽了她的那些傳聞,還以為她就是朵嬌貴無用的小花兒,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只藏拙在黑夜裏的小獵豹嘛!野性危險的小傢伙,老婆子我就是歡喜的很!”淫花婆婆看向不遠處正拖抱着花祭夜走來的骨銀銀,笑的很是意味不明。
“難怪之前在假的黃字層里對付那些殭屍時,她竟能突然使得出你們那神秘師傅教給她的詭異身法了,原來,都是你這老小子上次賣肉給她的功勞。”搖光恍然大悟的,很是不甘的瞥了一眼兀自得意的楚宴。
“你小子別不服氣嘛,有本事你也來練練這純陽內功也就是了!”楚宴得色的大笑。
聞言,淫花婆婆和其在懷的小白臉也笑了起來,“景陽這小子若真想練你那純陽的內功,怕是得先自了宮,再和我老婆子學了這返老還童術,再重新長出個沒有破處的玩意兒才行吧?”
“對對對!瞧小子我這記性,純陽內功須得童子之身方能練成,估摸着他想練啊,還真的跟前輩您學習學習!”楚宴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的調笑道。
其餘都彙集到了淫花婆婆牢房裏,等待出口的其他邪徒們,聞言也是相繼大笑了起來。
“……。”被這一大一小調侃的快沒了台階下的搖光無語了好一陣,求救的視線正想轉到已經靠近了這邊的骨銀銀,卻不想,便看見了已被暗衛團團包圍的骨銀銀,於是他不禁大罵起了楚宴,“還有心思開玩笑!我家娘子都快被那些侍衛殺掉了!!”
楚宴聞聲望去,見骨銀銀已被四五個暗衛團團包圍了起來,正是相當危險的檔口,於是他當即收了玩笑的樣子,將迴旋在已能容下一個孩童進出大小的洞口裏的小型旋風收回了掌中,其人在下一刻,便如鯉魚躍龍門一般,縱身一躍,鑽出了洞口。
淫花婆婆見狀,便含笑對緊隨在後的邪徒們問道:“老友們,現在你們的內力恢復的如何了?”
眾人客氣而恭敬的對淫花婆婆回話道:“尊上放心!我等在楚宴小友給予的解藥幫助下,內力已經恢復到了五六層了,殺他宮鳴皇宮一個雞飛狗跳,絕對沒有一點問題!!”
“是啊是啊,尊上就請放心交給我們吧!”其餘的人跟着紛紛附和的慷慨激昂。
“不,本尊可不要什麼雞飛狗跳,本尊可不是那小女娃,不知你們的深淺,所以,”說到這,淫花婆婆頓了頓,而後幽幽轉過了身,對身後的邪徒們,笑的極其陰狠,在她風韻猶存的臉上再也找不出半點之前的風情姿態,“本尊要的,是雞犬不留。”
眾人被她的笑容駭的怔了怔,而後才振奮了精神,恭敬整齊的對淫花婆婆大聲回話,“是!謹遵尊上法旨!!”
“唔,去吧……。”淫花婆婆朝眾人一揮衣袖,姿態威嚴的儼然是上位居高者的姿態。
眾人領了命,便一個個學着楚宴剛才出去的方式,紛紛如一條條大魚一般,縱身躍出了牢房洞口。
這時,待邪徒們都走光了,淫花婆婆懷裏的小白臉,一臉崇拜的看向淫花婆婆的神情里透着疑慮,“尊上,難道您真的要滅了宮鳴?”
“宮鳴皇朝,在宮灝這個沒用的老東西手裏,早就已經日漸凋零了,不枉本尊當初擇他做這個皇帝的初衷,已然達到了本尊所需的昏君條件,他既然已經死了,這場政局變革,就該是換換新鮮血液的時候了。”說著這嚴肅的話題,淫花婆婆卻像是在和小白臉閑話家常一般,說話間,視線還落到了不遠處的骨銀銀身上。
小白臉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但見是骨銀銀,不由奇道:“看來尊上您,要換的可還真不是一般的新鮮血液呢。”
“哈哈哈……。”淫花婆婆仰頭朗笑,然後一臉寵溺的捏了捏小白臉的削尖下巴,“瑟瑟你啊,還真是本尊肚子裏的蛔蟲,不枉本尊疼你這麼些年!”
這廂的被幽冥暗衛團團圍住的骨銀銀原本在彈指一揮間,用指甲里藏納的毒粉殺了不少的暗衛的,可這些暗衛的武功似乎更甚於假的黃字層地牢裏的那些暗衛,在骨銀銀用此法殺了兩人之後,便被他們看出了路數,他們便開始用屏氣的龜息內功,不再呼吸。
這樣,骨銀銀便從優勢處於了弱勢,只能憑藉之前殺死那些行蠱殭屍兵的詭異身法,不停的躲避四個暗衛的攻擊,只是,她現在還拖抱着一個死沉的花祭夜,根本就躲閃的不是很快。
於是,便成了此番,她被這幾個暗衛團團圍住的局面。
她不知道花姒鸞這身體裏的武功是怎麼恢復的,但是其餘的武功路子,還是沒有在這具身體裏恢復過來,所以現在她是毒無用,武功用不了,若使用火藥指不定炸了別人連她自己和花祭夜也要被波及到的炮火炸成了炮灰,故此,她已經完全成了要被他們宰割的砧板魚肉。
眼見他們合攏的劍陣就要朝她和花祭夜刺來,她不由得扯出一抹苦笑,“看來,這回真是要完蛋了。”
說到這,她抱歉的看向了懷中沉睡的那般寧靜的花祭夜,不由得緊了緊圈在他腰背上的雙臂,“終究,我還是沒能救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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