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進退維谷
??我當時嚇得不輕,但是不敢喊梁璇的名字。
我早就聽過,夢遊的時候忽然被叫醒的人。可能會直接發瘋。
梁璇唱的那首童謠,我越聽越覺得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那音調實在太奇怪了,而且這一回,她比之前唱的還多了幾句。我還想聽她含含糊糊的說出了"血綾羅"三個字。這更讓我覺得渾身發冷。
大半夜的,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趕緊給陳柏川打電話,陳柏川倒也沒有怠慢,聽我說過之後,讓我把門窗關好,也不要讓梁璇碰上任何利器,盡量想辦法把她引導回到床上躺下。我沒有辦法。只能照做,關上門窗,把帶着尖兒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又開始輕輕的推着梁璇回床上。梁璇的身子好像很軟,沒什麼力氣。我沒費多大功夫就讓她躺下了。
而她當時依然在睡,繼續哼着那首童謠,躺下后大概持續了二十來分鐘,她才算是徹底消停下來。
當時我長吁了一口氣,感覺自己也快要虛脫了,拉着梁璇的手,慢慢的睡了過去。
誰知道,沒過多久,我有感覺頭暈胸悶,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似的,我知道那玩意兒又來了,努力想動卻怎麼都動不了。
但是,當時我能睜開眼睛。
原本我以為,會和以前一樣,即使睜眼也看不到什麼,但這回,我居然看見,天花板上赫然有個黑黢黢的影子。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影子就整個向我身上壓了過來。
接着,我感到勃頸處一陣搔癢,努力抬頭之間,我居然看見,被子裏散出一縷黑色的頭髮來。
梁璇睡在我身旁,頭髮不可能是她的,而我更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生出這麼長的頭髮來。我感到渾身都開始發冷。沒一會兒,被窩裏散出來的頭髮越來越多,接着,我看見了一張黑乎乎的臉,確切的說,只是一個黑影,我根本看不見她的五官,但是很快,我再次看見自己的嘴唇被另一個冰涼的嘴唇給蓋住了。
這回,比之前更真切。
這tm絕對不是什麼春-夢。
我當時簡直快要嚇死了,可是連叫都叫不出聲來。
這種情況,整整持續了二十多分鐘,那個黑影才慢慢坐起來,好像坐在床邊,又好像是站着,我迷迷糊糊根本看不清。
我當時覺得自己清醒了一些,身子也能活動了,立刻顫抖着低聲問:你是誰。
那東西身子好像晃了一下,沒聲音,接着就慢慢消失了。
這個時候,我感覺渾身都綿軟無力,但是卻清醒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這特么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傢伙到底每天在對我做什麼?我正想着,梁璇忽然翻了個身,一手搭在我身上,她的聲音接着傳了過來:幾點了啊?
梁璇忽然醒了,我嚇了一跳,趕緊看了看手機,回答三點多了,又問她好點兒沒有。而她只是迷迷糊糊的說:好點兒什麼意思?我又沒病。私估找才。
她果然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當時有些激動,也沒管那麼多,直接來到客廳里,把梁璇畫的那張圖拿了過來,開燈,放在梁璇面前,說道:小璇,你好好想想,你真不記得這個了么?
梁璇看了之後,卻一臉茫然,好像自己根本沒有做過這事兒似的。
我沒辦法,只好讓她好好睡覺,不要再想別的。
再次關燈之後,我卻不敢睡了,怕再被鬼壓床,只能坐在床邊,儘力讓自己別睡着,可我坐了一會兒,梁璇卻忽然開口了,說:林浩,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奇怪的事?
我愣了一下,趕緊說:你別多想,沒什麼大事。
梁璇嘆了口氣,說:我知道,我最近肯定不對勁。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梁璇又說:如果哪天,我忽然要害你,你會怎麼樣?
"別說這種話。"我當時就被梁璇嚇到了,趕緊制止她。可她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說,"我之前聽嘉嘉說了你們在大槐樹村的事情。林浩,你聽我說,正當防衛,就算殺了人,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對不對?"
我再次制止她,我雖然跟她在一起不過幾個月,但我了解她,她雖然脾氣不好,總是罵我,但她一向來非常懂為別人着想,有時候甚至不太顧及自己。果然,她沒理我,繼續說:我以前不相信有鬼。但現在,林浩,我想跟你說,如果我真的被鬼纏身了要害你,你千萬別對我留情。人命就一條......
我一把抱住了梁璇,說:小璇,你別胡說了,我就一條命,難道你不是?我們都不會有事兒的,快睡吧。
她沒有再說話,沒多久,她就又睡著了,這次睡得比之前更快,而且,不過十來分鐘,我就聽見她嘴裏又開始哼起了那首詭異的童謠。
這時候,我心裏一陣陣的酸楚,我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
沒過多久,我也太累了,再次睡了過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沒有再發生鬼壓床的事情,但是我卻被陳柏川的電話給驚醒了。
而我醒來的時候,梁璇居然已經不見了,給我留了張紙條,說是要回學校去辦一下三方協議的手續,讓我不要着急。
我怎麼可能不着急?
可是當時,陳柏川的電話我又不能不接。
接通電話后,電話那頭,陳柏川直截了當的說:商場又出事了......
陳柏川告訴我,昨晚商場再次發生了命案,而且這一次的命案比之前哪一次都更詭異。
這次死的,是夜間在命案現場勘查的一個警員,據說,他是從六樓的落地窗窗口跳下去的,但是他並沒有死在商場樓下,樓下只是摔出了一個呈人形的血印子,而血印子的周圍全是雜亂無章的血腳印,腳印一直延伸到馬路對面。而那個小警員的屍體,當時就坐在馬路對面的躺椅上。
這意味着,那人摔死之後,還站起來走了一大段路。
我當時也驚了,趕緊問:有沒有可能當時還沒死。
陳柏川卻冷笑說:你見過腦袋摔成兩半,腸子肚子掉了一地,還能站起來走的大活人么?
我頓時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不敢細想。
據說,那一路的血腳印附近,還伴隨着一路的碎肉れ滴落的腦漿甚至是身體組織。
我趕緊問陳柏川這是怎麼回事,陳柏川卻說他也不知道,但希望我能趕緊和他去一趟商場,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我有些害怕,但一想到梁璇的樣子,就答應了陳柏川的請求。
我們倆在是在商場門路對面碰面的。在見到他之前,我已經去圍觀了那個死人的椅子,椅子外圍拉了警戒線,但還有很多人在議論紛紛的。我只看見,那椅子上全都是血,血已經凝固了,印出來半個人形,而地上的腳印也還在,只是同樣被封鎖了起來,腳印附近還有不少乾枯的血跡。
我正站在原地發愣,就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
我扭頭,看見陳柏川,他卻已經不理我,自顧自的蹲下身去,在地上摸了一把,又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接着笑了笑。我看他這裝逼的樣子有些不爽,問他有什麼發現,他卻把我拉到一邊的花壇旁邊,又遠遠看了看大樓下的情況,過了好一會兒,我更加不耐煩了,再次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你讓我來幹嘛,你總得跟我說說你發現了什麼吧?
陳柏川笑了笑,說:不是厲鬼,是人為。
我愣了:人為?人能讓屍體走?
陳柏川說:怎麼不能了?趕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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