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木劍
“你一隻手幫他穩住陰陽之氣,一隻手和我斗,是沒有任何勝算的。”鄭小米冷冷的說,緊接着,她忽然又一抬腳,在地上跺了跺,頓時,我感覺那股熱浪又冒了起來,讓我各種受不了。我看見,旁邊的地面上,居然開始冒起一陣陣煙來,很快,枯草地居然燒着了,火焰一點點的蔓延,很快就把我給圍住了。這時候,鄭小玉的頭髮忽然往旁邊掃過去,正好橫掃在火苗上,很快,火焰便開始迅速熄滅。
但是,我能感覺到,鄭小玉的身子在顫抖,顯然那是運用怨氣過度了。
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硬頂着站在原地。
這個時候我渾身都快要癱軟下去。
但是,墓碑上的字跡越來越清晰,很快,小篆的字跡已經寫滿了整個碑文,接着又開始逐漸褪色。
我想問鄭小玉這什麼時候是個頭,但是看她那樣子我根本不敢問。
她和鄭小米,旁人看起來估計和對峙差不多,也就我知道,這裏的情況有多兇險。
眼看着鄭小玉就慢慢蹲了下來,而鄭小米一步步上前,袖口已經露出了一把匕首,我卻依然不能動。
這時候,我選擇了放開鄭小玉的手。
鄭小玉當時就轉過臉來,大聲說:你瘋了?!
“沒事,保護你自己!”我說道。
說完這句話,我就沒力氣說下一句了,那種可怕的熱氣從我腳下直衝上來,沒一會兒我就大汗淋漓,口乾舌燥。
鄭小玉不再需要分陰力量給我,很快直起身子,把鄭小米的氣勢壓了回去,但是我卻漸漸開始體力不支。
“你這樣下去會被灼傷的……”鄭小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當時迷迷糊糊,已經弄不清楚身後是什麼狀況,只感覺越發的頭暈目眩。
而我眼前,那些文字在褪色,鮮紅的色澤,從四周,向我指尖慢慢退去。
而且褪色的速度越來越快。
當那顏色退到我的指尖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覺渾身如同被電擊了一般,實在堅持不住了,直接癱軟了下去,我面前,那個大墓碑,居然也像是風化了似的,開始崩塌下來,落了一地的灰粉。我聽見了鄭小米的狂喊:不可能,我要殺了你。
我明顯感覺到有個人從我背後沖了上來,我本能的翻了個身,剛好躲開了鄭小米的攻擊,鄭小米撲到我身邊,卻被鄭小玉的長發纏住,狠狠一拽,拋了出去。而我還看見,鄭家的那個巨大的墳丘,開始從中間崩開,我好像聽見很多人的聲音,聽不清是吶喊、哭鬧、叫喊還是什麼,總之聲音特別嘈雜,也特別詭異,好像有千萬的怨魂從墳墓里跑出來了似的。
鄭小玉緩步來到墳丘前頭,把我拽了起來,示意我往裂開的墳丘里看,我看見,裂開的墳丘里,有一個棺材,棺材的旁邊,粗壯的樹根交疊錯結,直接把棺材包了起來。鄭小玉抓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將手伸進墳丘里,奇怪的是,那些樹榦,居然在我們的手碰到棺材的剎那也開始乾枯掉落,那棺材的蓋子也“嘭”的一聲裂開,我看見,那棺材裏頭,沒有屍體,卻赫然躺着一把木劍。
真的是木劍。
說實話,我當時有點兒傻眼,看那架勢,按照玄幻小說里的情節,還以為會出什麼絕世神兵呢,可這分明就是一把全是塵土的木劍,沒什麼雕飾。鄭小玉卻很莊重的說:契約既成,你去拿起來吧。
我只能照辦,取出了墳墓里的那塊木頭疙瘩。
鄭小玉說:這樣東西,你以後絕不能離身。
我說我帶個破爛木頭疙瘩每天到處去,別人不把我當成神經病就奇怪了,鄭小玉一把扯住我的衣領,說你綁在後背也行,塞在袖子裏也行,插在你下頭我都不管你,但你必須每天帶着,否則我們都得完蛋。我當時就說,這不就是一把爛木頭疙瘩么,上頭好像還被蟲蛀過。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山坡下頭,有人沖了上來,那是幾個黑衣黑傘的傢伙,肯定是來自陳家的。鄭小米也重新爬了起來。那幾人看見這情況,二話沒說,就朝着我和鄭小玉衝過來。
有兩個人打開黑傘和鄭小玉斗在一起,而還有一位直接一傘向我抽過來,我手裏那這個木劍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往山坡下頭跑,那人一路跟着我,不一會兒就超了過去,轉過身來,黑傘直接往我身上杵過來,我趕緊後退,卻還是結結實實的被傘尖打中了胸口。剛才鄭小米弄出來的熱浪已經讓我一陣陣的胸悶氣短,這會兒,我更是覺得心臟好像跳跳停停的,渾身都開始發麻了。而且,胸口被戳的那一下,好像已經傷到了外頭的皮肉,一點點的流出血來,鮮血很快染紅了我的上衣。我一隻手壓住傷口,忽然想起來,上次在和李刻斗的時候,鄭小玉好像教過我一個法子,叫什麼寧心聚魂。
正好是手疊在胸前,同時沾上血這麼個動作。
我趕緊按照上次的情況來行動,一邊後退一邊穩住心神。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這算不算施法了。
不過,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真的感覺自己平靜了不少。
既而,我開始轉身狂奔,繞着墓碑跟那個傢伙打游擊,那人卻忽然停了下來,黑傘猛地撐開,從中取出一道藍色的符紙來,好像嘴裏念了幾句什麼,衝上來就用符紙往我身上划,一開始我沒來得及躲閃,手臂上被符紙一劃,頓時就綻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湧出來。
我頓時明白。
這應該就是剛才鄭小米也用過的那玩意兒,什麼“玉指刃符”,好像是施法以後跟刀子一樣鋒利。
這一把小匕首,劃到皮肉上不僅留學,而且會產生一種燒灼感,特別難受,我只能靠着寧心聚魂來讓自己忍耐下去。
而接下來,我變得更加小心,不斷的和那傢伙周旋,但還是被逼得不斷後退,最後還一個趔趄,從山坡上滾了下去,還好被一個墳丘給接住了,那人衝上來,先是抽了我一傘,那黑傘抽在身上也異常的痛,痛得我全身發冷,手摳進了泥土裏。
接着,他直接撲上來,單膝跪在我胸前的傷口上,我掙扎都沒辦法掙扎,他冷冷說:為二爺爺報仇!
說完一提我的腦袋,向上一扯,我的咽喉直接就暴露了出來,那張符紙,也往我的咽喉割了過來。
而我摳進泥土裏的手,這時候剛好抓了一堆灰土,他手還沒落下來,我就往他眼睛上狠狠一拍,那人“啊”地叫了一聲,直接被我迷了眼睛,站起來趔趄跌出去,我捂着胸口跳起來,抓起旁邊一塊稍大的石頭,朝他腦袋上狠砸過去,這一砸,鮮血飛濺,那人拚命的晃腦袋。
人都有獸性,我見血之後,直接有種殺紅眼的感覺,衝上去就撲着那傢伙,還要砸第二下,那人則扼住了我的手腕,我們倆僵持在一起,但我佔了上風。
他爆吼一聲,突然不知道哪兒又抽了一張藍色的符紙,往我腋下貼過來,我反應還算靈敏,揮手擋了一下,那符紙直接貼在了我的手臂上。
一瞬間,我感覺腦袋裏一陣轟鳴,眼前一片白光閃爍,什麼都聽不到,也什麼都看不到了,那人好像站了起來,但我只能看見一個虛影,接着,就看見他抬手,手裏好像有一張刃符,那張符是直接照着我的臉切過來的,但我搖搖晃晃的,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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