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林中小屋
??我大聲慘叫起來,鄭小玉卻不給我任何返回去的機會,直接拽着我沖了出去。樓道裏頭,有幾個拿着黑傘的人堵在我們面前,鄭小玉一腳踹碎了旁邊的窗戶玻璃,那幾個人的黃紙符還沒扔出來。鄭小玉就拉着我從窗口跳了出去。
我落地的時候摔得不輕,但不至於死,上次從樓上跳下來我也是這麼被鄭小玉救的。
我們直接在馬路對面叫了出租車,鄭小玉上車就說了句,往前開。
我也不知道這會兒要開到哪兒去,過了很久,那師傅說:姑娘,還不轉嗎。這再往前開就上高速了。
"去大槐樹村。"鄭小玉說。
那司機當時就急了,說大槐樹村是反方向,說我們不認識路還瞎指揮耽誤時間。鄭小玉直接說了句付雙倍價錢堵了他的嘴。可這回急的就是我了,鄭小玉能有什麼錢。這錢還不得我花。從我家到高速路口,又轉去大槐樹村,這一路的價錢雙倍一下,簡直要我的老命。鄭小玉卻跟沒事兒人似的。
天漸漸陰下來的時候,我們到了大槐樹村外的小路口,司機死活不肯進去了。
鄭小玉也不着急,下了車,居然從懷裏拿出一個信封來,直接抽了五張毛爺爺給對方。
我清楚的看見,那信封裏頭厚厚的一疊子錢,少說也有三四萬,居然還都是現金,這錢從懷裏掏出來之後,我覺得鄭小玉胸都小了半個罩杯。
司機走後,我立刻問她哪兒來的錢,鄭小玉輕描淡寫的說:你爸給的。
我實在不相信,之前我爸死活不讓我和這個女鬼有瓜葛,現在卻給她錢,這是什麼意思。而且,我爸哪兒有那麼多錢,從小我就覺得,我爸窮的要命。
鄭小玉又說:你以為你爸沒錢是吧?呵呵,能做的起天狗蝕日符的人,不是土豪,也不可能是窮鬼。
"可我爸他......"我精神有些恍惚,忽然又想起了我爸剛才被人捅的樣子。
鄭小玉說:放心吧,你爸是什麼人,他沒那麼容易被一個陳家的小輩干趴下。
說著,我們倆已經抄小路到了大槐樹村後山,鄭小玉直接把我拽到了那長滿紅草的墳丘前頭,說:跪下吧。
我愣了,這尼瑪算怎麼回事,要我跪鄭家的人?
鄭小玉說:要你跪的不是鄭家的人,是煉魂一脈的祖宗們,事情走到這一步,我們必須正式訂立契約。
我躊躇了一會兒,才跪下去。
鄭小玉直接抓起我的手,拿出一把小刀,割開我的中指,又按在了墓碑上。
我感到手指一陣刺痛,還沒反應過來,卻覺察到一股莫名的氣流,好像從墓碑里被吸了出來。
我正納悶,突然,一個聲音從我後頭傳來:姐姐!
我猛地一驚,回過頭。
我身後,出現了一個穿着紅衣服的身影,那人和鄭小玉幾乎長的一樣,但是細看之下,我卻能明顯看見,她額頭上居然有一絲裂痕,裂痕處的血液已經凝固乾枯了。這明顯就不是一張活人的臉。那人冷冷盯着我們,不用說,一定是鄭小米。
"你果然來了,從麗灣廣場你就開始跟蹤我們了吧?"鄭小玉說道,"林浩的爸爸會被陳家的人追殺,也是你引導的,對吧?"
"是,是我。"鄭小米說。
"你為了什麼?你只是一具怨屍而已,你這麼做,什麼都得不到。"鄭小玉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鄭小米回應:姐,你不應該在這裏,我不甘心,這一切,憑什麼是你的,而不是我的?憑什麼我要死在那場大火里,憑什麼你現在自在的活着,修出肉身,而我只能做一具行屍走肉?憑什麼!
鄭小米說這些的時候,幾乎是叫喊着的,這具怨屍,這個時候肯定是真的怨念叢生,滿心的悲憤。私邊節才。
"塵歸塵,土歸土,我最大的錯誤,就是當初不應該動了惻隱之心把你救回來。"我感覺,鄭小玉這個時候應該也已經動了殺心,我明顯能感覺到一種非常奇怪詭異的壓迫感,還有一陣陣陰冷的氣息。每次只有在我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感覺,鄭小玉也從來沒對我這樣過。
"呵呵,救我?是救我嗎?還不是因為你太寂寞,你才會想到我,你捫心自問,如果那時候的你並不寂寞,咱們的家人都還在,你還會讓我活過來么?姐姐,我們是一體的,我最了解你,你從小就害怕寂寞,從來沒有變過......"
"閉嘴!別說了!"鄭小玉厲聲說,這個時候,頭髮已經伸長,直接向鄭小米卷了過去,我作為一個普通人,在這陰鬱的天空下,看見這場景,只覺得特別的詭異。鄭小米伸手抓住了鄭小玉的頭髮,往後一拽,兩人像是拔河似的。接着,我看見鄭小玉的手動了動,那頭髮就像是一群黑蛇一樣,忽然散開,又忽然聚集,變幻莫測,三兩下就把鄭小米的身體完全捲住。
這個時候,鄭小玉還對我說:你別管,按住墓碑,不許動!
我只能照做,但依然忍不住回頭看那鬥法的兩人。
鄭小米被捲住了全身,卻並沒有驚惶,說道:姐姐,我們曾經是一體的,但現在不是了。曾經,我不敢和你動手,但現在不一樣了。
話音還在,不知道怎麼的,鄭小玉的頭髮忽然就散開了,我仔細一看,才發現,有很多髮絲被整個割斷了,收回來的長發變得參差不齊。而鄭小玉右手,中指和食指夾着一張藍色的符紙。
"玉指刃符"我聽見鄭小玉低聲說了一句。鄭小米已經沖了上來,我以為他要攻擊鄭小玉,可是那張藍符居然是向我飛過來的,我嚇得想要逃跑,卻被鄭小玉按住了肩膀。
與此同時,鄭小玉的另一隻手,穩穩噹噹的接住了那張符紙,雖然符紙好像劃破了她的手掌,鮮血淌在我的脊背上,然後了一片。
"契約還沒成,你就這樣救他,姐姐,你真以為這樣懦弱無能的男人能成大事?"鄭小米顯然是在鄙視我,"姐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
說完,他突然一跺腳,剎那間,我感覺地面上有一股熱氣騰了起來,我覺得腳下的泥地,變得像是被太陽曬了很久的鐵板似的,燙得我站不住腳,我再次按捺不住想要逃走,可收卻被鄭小玉牽住了。一股冰涼的氣息,立刻從她手掌上送了過來,我的身體即刻恢復了不少。
鄭小玉低聲說:你現在逃也沒用,小米和我不同,怨氣極熱,而我是寒體,你在我身邊,不會有事的。
"那你呢?"我不由得問道。
"我?鬼役本來就是可以為‘血子’去死的,這是我們的義務。"鄭小玉擋在了我身後,"你別停下!"
我心裏一陣說不出的滋味,一轉眼,卻看見一件很讓人驚奇的事情。那墳墓上的紅色雜草,這個時候居然開始成片的凋零,而且凋零的速度特別快,就像是被灑上了什麼特別烈性的農藥似的。與此同時,那墓碑上的字跡,居然變了,原本刻着的陳家人的名字,全都消失了,出現了一堆我完全看不懂的篆體文字,而且那文字上像是被抹了紅漆一般。
鮮紅,特別扎眼。
我也來不及多問,回頭的時候,鄭小玉已經一隻手牽着我,另一隻手和鄭小米鬥了好幾個來回,看樣子鄭小米還是被壓制着,占不到任何便宜。但實際上,我能感覺到,鄭小玉的體力已經開始漸漸不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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