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蚰蜒
??陳柏川一股腦兒的帶我們跑到了圖書館外的花壇中,直接把我們拉到假山後頭,接着。他再次制住了林蕭斌,冷聲說:你不是林家的人。
"我姓林,怎麼不是了?"林蕭斌反駁。
"姓林的多了。"陳柏川說,"林家。最次也是‘聞道’水平,你連基本的雷公符都抵擋不了,還裝什麼?
林蕭斌不說話了,一直低着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抬起頭來,說:是,我現在不算林家的了。你不也不是陳家的了么。咱們都是一樣的,不用互相嘲笑。
陳柏川說:呵呵,你最好說實話。
林蕭斌再次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告訴我們真相。按他的說法。他原本是林家的人,但和林家的人卻合不來,尤其不愛學習什麼道術,一心只想做個普通人,所以才藉著考取南師大的機會逃到了這座城市,與林家也斷絕了往來,林家派人來找過他好幾次,他都儘力躲避,陳柏川還問他最後一次林家的人來找他是什麼時候,他說是兩年之前。
之後,似乎陳柏川也拿他沒什麼辦法,警告了他一句不要自作聰明調查學校里的事兒,也就不說什麼了,直接放他離開。
那人走後,我想問陳柏川關於林家的事情,誰知道,我還沒開口,他就直接說,他之所以放走林蕭斌,是因為對林家的事,他也不了解,只能任他胡說,問多了也白問。我有些失望,想問問關於林家別的相關的事情,陳柏川卻只告訴我幾句,他說,林家原本是一個圈內極其強大的家族,就如他之前所說的,林家的人最次也有"聞道"的水平。
這是圈內的一個專業說法,所謂"聞道"水平僅次於"入道",也就是能夠比較熟練的運用一些簡單術法,"聞道"後期則基本可以感知陰陽,察覺鬼神。凶宅驅鬼、風水堪輿之類的事情,應該都能駕馭了。這類人和一般人會產生明顯的不同,做一般人所不能做的事。
一家人中,不論老幼,個頂個都是這樣的好手,可謂十分強大了。
但是林家的人,早在十幾年前的滅門案中就已經死絕了,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慘死。
我問陳柏川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卻只讓我回去上網查。接着,就轉移了話題,拿出學校的全圖來,說:無論如何,我們有線索了。
"五方收魂陣?"我問。
雖然我也不太懂這是什麼意思。
陳柏川點了點頭,伸手畫了一片區域,說:這片,應該是下一個事發地。
我看着地圖,前幾次案子,分別發生在操場、藝院大樓資料室下,加上小筠和梁璇,那麼18棟宿舍也算髮生了案子了。我看着陳柏川手指的那片區域,不由得想起了昨晚梁璇念叨的那些詞語。
中心花壇。
對了,梁璇還念了一個詞,就是中心花壇,而花壇,正好在那片區域之中。
我趕緊把這件事告訴了陳柏川,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我急忙跟過去。我們到中心花壇,步行也就幾分鐘,大概由於是早晨上課時間,中心花壇基本沒有人,旁邊的人工樹林裏也沒有人。我和陳柏川在裏頭轉悠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什麼發現。
難道時間不對?我這麼想着,和陳柏川一起往外走,陳柏川也不言語。
然而,我越往前走,就越覺得不對勁,感覺四周越來越冷,而且進林子的時候,還是有陽光的,可這會兒我看天已經陰沉的不像話了,樹葉之間幾乎透不出半點光來。沒一會兒,我發現,陳柏川也忽然消失不見了。以我一直以來的經驗,我知道,我不是撞鬼了,就又中了什麼法術了。可是,一路走下來,我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居然還讓我走了出去,回到了校道上。
只是,陳柏川不見了。
我一個勁兒的打陳柏川的電話,可怎麼都打不通。
我實在想不明白,他有什麼理由忽然消失,說他害怕了臨陣脫逃,他好像又不是這種人。
不過,想到他的本事,我又總覺得像他這種人,即便是遇到危險大概也不會怎樣。於是,我覺得還是直接回住處,看看梁璇和嘉嘉的情況再說,而且,這時候我心裏還記掛着關於林家的事情,我覺得這很有可能就是我變成被追殺對象的原因。
於是,回家的路上我給老爸打了個電話。
我打家裏電話,沒人接,後來想了想又打了我爸的手機,街道手機的老爸說了幾句話直接讓我抓狂了。他告訴我,他已經來到本市了,讓我沒事就去機場接他,我問他忽然跑過來幹啥,他非說是因為我不肯回家,他就自己過來了。尼瑪,從上次打完電話到現在才過了多久,我根本就沒空答覆他。但是,老爸既然來了,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照辦去接人。
我直接去了機場,到的時候老爹已經下飛機很久了,這老小孩,居然直接在機場外的空地上喝啤酒,背了個旅行包,穿的衣服跟背心差不多,還有怎麼看怎麼不合身的中褲,腳下居然蹬着拖鞋。我問老爹這身行頭是怎麼上的了飛機的,他居然說:我這還是穿了的呢,有個姑娘,直接就沒穿衣服,還不一樣上了么,呵呵,當然了,那是因為別人都看不見她。
要是換了從前,我會覺得老爹又在抽風了,但這個時候,我卻嚴肅認真起來,問老爸,說:爸,林乙同志,請你認真的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從小就這樣,只要說正事就不叫他爸,叫他林乙同志。
我爸盯着我。
我問:你真能看見鬼么?
我爸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擺手說:問點兒有用的,從小我就跟你說能,你啥時候信過?
我不甘心,又說:爸,所謂的林家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是林家的人么?
誰知道,我爸那一臉不耐煩的表情,立刻變了,直接伸手提着我的衣領就往外頭走,直接把我扔上了一輛出租車,沒給我任何發問的機會,厲聲對我說:帶我上你住的地方。
我本來還想問點兒別的,但看老爹的表情,是真生氣了。我當時就想着是不是林家的事情觸到了老爺子的眉頭,立馬就不敢多說話了。半個小時候,我們就到了住處,期間我試着聯繫陳柏川,依然沒有任何迴音。我把我爸領會了家,開門的時候,嘉嘉直接迎了過來,一進門就好像有話要跟我說似的,但大概是看見我老爹跟在後頭,一時有點兒愕然。
我話都沒說,老爹直接來了句:崩介紹,我知道,梁璇,是吧?我是他爹......
嘉嘉當時特尷尬,趕緊解釋說:不不,叔叔,您搞錯了,小璇在裏頭,我是......我是他的......
當時嘉嘉臉看起來都憋綠了,我覺得她就要爆粗口了,趕緊把她拉到一邊,我老爹自顧自的進了房間,就瞄了一眼,就又走了出來,拉着我,說:你小子行啊,啊?你爸我可從來沒敢這麼玩......不行不行,我得給你買點兒豬腰子補補。
我趕緊讓我爸閉嘴,說:爸,你別胡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爹都懂,男人嘛......"
"行了!"我趕緊把話題扯入正題,說,"爸,你不是懂一些法術么,幫我看看。裏頭的梁璇,外頭這個......嘉嘉......她們......"
"亂心內法,血綾羅,五竅搜魂。"我爸直接說道,我當時就驚了,果然,老神棍就是老神棍,我本來還想問該怎麼救她們,我爸卻冷冷跟我說:別說他們,說你自己,你的情況可比他們的更糟糕。私鳥亞弟。
我知道,鄭小玉還在我體內,不知道為啥,這會兒我卻不想在驅逐她上頭做文章,只是一個勁兒的說沒事。我爸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說:能沒事么?倆姑娘啊,你這小身板,你能受得住嗎?
我直接就推了我爹一把,說了句"為老不尊",就有點兒不想理他了。可就在這個時候,房間裏忽然傳來了一陣很低的吟唱聲。
我當時看了一眼嘉嘉,嘉嘉也看着我,說:是小璇,又來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梁璇分明又開始吟唱那首童謠了,而且這次吟唱的好像更加清晰,幾乎每一個字句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嘉嘉跟我說,她剛才就是想告訴我,現在梁璇,每隔一段時間好像就要吟唱出這首童謠來。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是在今天早上。
我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望向我老爸。
老爸當時臉上的笑容有些奇怪,過了好一會兒,說出了一句讓我震驚的話:救人是可以啊,但我們老林家的,一般是不救陳家人的,再說,這是陳家人自己造的孽,幹嘛要扯上我們老林家的子孫。
我傻了,大喊着說:林乙同志,你瘋啦,她姓梁,怎麼也成了陳家的了。
我老爸卻一臉不屑,連我他都懶得理了,轉身就要走,我本來想追出去的,可這個時候,手機卻震了起來。下午一直聯繫不上的陳柏川,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了,但是看見這號碼,我就有種說不出的不祥的預感。我趕緊接通電話,問那邊怎麼了,那邊,陳柏川沒回答,卻傳來一陣陣急促的喘息聲。
好像電話那頭的人特別緊張似的。
我詢問了好幾次怎麼了。
陳柏川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當時我都不敢肯定是不是陳柏川在說話,他嗓音特別嘶啞,而且好像特別害怕,結結巴巴的說:中心花壇,中心花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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