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更合併
江瑞安再怎麼喜歡初旬這個角色也不能讓他搶掉主角的風頭,於是在經歷過殘忍的嚴刑逼供后,初旬凄美而悲壯地死在牢裏,死無全屍。
初旬死後,鍾庸桀從幾個貪生怕死的大臣口中問出了安寧公主的奪位計劃,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棋子,雷厲風行地將他們一一拔除。
就此,皇帝一派與安寧公主一派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安寧公主在孫太醫和一乾死士的保護下與威武大將軍在平洲會和,在安寧公主的號召下,多地被鍾庸桀欺壓已久的藩王紛紛響應,派兵援助安寧公主。
半年後,安寧公主集結的“百萬大軍”攻進皇城,將已經陷入癲狂的暴君就地格殺,最後以“最後的皇室正統血脈”的身份登上皇位,實施仁政,經歷千辛萬苦才將已經分崩離析的皇朝重新整合,重新走入盛世。
而孫太醫一直默默無聞地陪在她身邊,默默地守護着她。
安寧公主帶兵攻進皇城的場面十分宏大,為了拍出震撼的效果,吹毛求疵的江瑞安在這段劇情糾結半個月還沒出整出結果,只能一次一次地重新拍攝。
在眾多影視作品中,大軍壓境場景都是靠後期合成的,又或者是只找百來個人排個樣子,從特定的角度拍攝,顯得人很多的樣子——上輩子《濟世》也是這樣做出來的。
但是自從劇組有了余錢,江瑞安便花錢如流水,毫不心疼地請了上千個群眾演員包吃包住地訓練出軍隊般整齊劃一的效果。
駱迢迢暗地裏向劉桂芳詢問過劇組的賬目,得到的結果是這輩子《濟世》劇組花費的資金是上輩子的兩倍。
江瑞安真是個敗家子,難怪那麼多投資人不肯給他投錢。
《濟世》的拍攝已到尾聲,宣傳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經過幾個月連續不斷的宣傳和製造噱頭,官方微博的粉絲已經漲到一百多萬,刷有關《濟世》話題的人也挺多。
這一次江瑞安不再像以前那樣高冷,只奔着拿獎而不在意票房,在宣傳方面他煞費苦心,經常放一些精心挑選過的花絮,爆一些演員之間的互動跟關注《濟世》的粉絲們拉近距離。
江瑞安是顏控,所以《濟世》的主演好看得各有特色,只憑藉長相幾個主演都能圈一大批顏粉,飾演配角初旬的駱迢迢更是異軍突起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很多人都在討論他的迷の性別。
此時駱迢迢已經不叫駱迢迢,而叫李梓洛,這是駱迢迢的藝名。
藝名既是藝人的標籤,也可以保護藝人的*,絕大多數藝人的藝名都是找人算過的,圖個吉利,駱迢迢不喜歡玄學,便結合李暨重的名字給自己取了個這樣的藝名。
不過平時大家都叫他“小洛”,跟叫真名沒什麼差別。
江瑞安在發現駱迢迢飾演的初旬形象很喜人眼球后,便特意讓駱迢迢去拍了一套初旬的古裝寫真,有男裝也有女裝,讓人製作成海報在官博上轉發抽獎。
作為一個導演,江瑞安做出這樣的舉動可以說是對駱迢迢這個小新人格外偏愛,連電影都還沒拍完就開始替他鋪路,這引起了劇組裏其他幾個配角的不滿,他們開始聯合起來排擠駱迢迢。
不過駱迢迢已經沒有戲份,沒有多少時間呆在劇組,於是沒察覺到那些原本關係還可以的人態度發生的轉變。
幸運粉絲拿到印有《濟世》介紹的海報后四處宣傳,得到很好的反響。
嘗到甜頭后,劉桂芳讓宣傳部門的負責人又陸陸續續做出其他的周邊贈送給更多的粉絲,駱迢迢因此收穫一批把他奉為“女神”“男神”的死忠粉,他們自稱為“梨子”。
梨子們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聯繫到李梓洛,只能每天蹲守在官博,等待一切有關偶像的訊息。
駱迢迢看着微博上那些想跟他互動卻沒有門路的粉絲,想了想,用自己原來的微博艾特幾個大號申請“演員李梓洛”的認證。
華燈初上,崇海。
奢華低調的包間裏,燈光微暖,四個人沉默地坐在圓桌旁,氣氛冷滯。
兩鬢斑白的老人一臉嚴肅地坐在主坐上,背脊筆挺,一身中山裝整理得一絲不苟,連微小的褶皺都看不到。
老人鼻子兩側有兩條很深的法令紋,從嘴角向下延伸,向眾人表露出它的主人是一個常年不苟言笑的人。
老人旁邊坐着一個端莊的女人,她臉上同樣沒有意思笑容,大概平常很喜歡端架子,即使現在沒有外人,她的舉動都透露出一種疏離的大方,彷彿正在參加無法推脫的應酬,而不是與多年未見的兒女相聚。
桌上的擺放的美味佳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但卻無法讓在座的任何一個人動容,每個人心裏都繃著一根弦,隨時都可能斷裂,尤其是惹來大麻煩的趙安茜。
“爸爸。”
過了許久,趙安茜才訥訥地叫了一聲,老人卻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不動如山。
趙安茜見狀,心裏憋着一口氣無處發泄,委屈得哭了起來,她又不敢做聲,只能一邊抹眼淚,一邊求助地看着趙碧成,希望他能幫幫自己。
趙安茜敢對任何人肆無忌憚,唯獨對她爸爸十分畏懼。
“爸爸,我錯了。你幫幫我好不好?”趙安茜小聲地乞求道:“我不想坐牢。”
趙世忠聞言,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墩在桌上:“犯了法就得坐牢!你找我幹什麼?”
“你是我爸爸,你不幫我誰幫我。”趙安茜委屈地反駁道,“明明就是那個人想,想對我……我才反抗的……我是不小心……”
“閉嘴!你個敗壞門風的東西,我沒有你這種女兒!”
趙世忠似是想起什麼,愈發冷漠:“要不是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像那種不正經的人,別人會招惹你?當初我讓你不要當明星,去那種污七八糟的圈子,你不聽,現在又來求我。如果每個人犯錯誤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趙安茜被他爸爸那種事不關己的態度激怒:“我做明星怎麼了,我自己賺錢養自己,又有什麼錯?要不是你這樣不讓我做,那樣不讓我做,說我會影響你的仕途,我至於嗎?”
“趙馨瑞,注意你的態度。你爸爸說你怎麼了?你從來都只會給家裏惹麻煩,你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林純見趙安茜竟然敢大聲朝老人叫喚,拉下臉呵斥道。
“下個月就要進行換屆選舉,這麼緊要的關頭你竟然把肖振濤的兒子打成重傷,這件事情傳出去,會對我們家有多大影響你知道嗎?你從小到大都沒有替家裏爭過光,我不怪你,你自己闖下的禍自己承擔,也是應該的。”
“你既然堅持自己是無辜的,那麼乖乖地等調查結果,不要再用這件事來煩你爸爸。你爸爸好不容易抽出一點時間希望一家人能開開心心地小聚一次,現在什麼心情都被你破壞了。”
趙安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媽媽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痛哭道:“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他們家勢力那麼大,我打傷肖德初,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他們跟你們是政敵,你們幫我難道不是幫你們自己嗎?”
“你以為這是小事情嗎?肖振濤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還被你弄成癱瘓,你不需要負責嗎?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狠毒的女兒?”
“而且‘王子犯法與庶人同罪’,如果你爸爸找人幫忙讓你逃過這次,被人發現了怎麼辦?這會成為一輩子的污點,被那些伺機而動的敵人抓住機會狠狠打擊。”
“不要再說了!總之就是我比不上你們的仕途唄!”趙安茜怒極反笑,“我懂了。”
“哥,你聽到了嗎?我們父母是這麼冷血的人。現在你們說清楚就好啦,我死在牢裏也不關你們的事,恩斷義絕吧。”
“站住!趙馨瑞!”
趙安茜對林純的呵斥充耳不聞,抹着眼淚摔門而去,門狠狠地摔在牆上,發出巨大的響聲,連牆面都震了震。
一直沉默的趙碧成見狀,嘴角掛着諷刺地笑容跟這對位高權重的夫婦告別,之後也轉身離去。
趙碧成離開前那諷刺的笑容不知為何讓趙世忠感到分外難堪。
“我錯了嗎?我有哪裏做錯了?”趙世忠氣憤地對着空氣反問道,從小兩個孩子跟他不親,只有犯錯需要擦屁股的時候才會找他,他能怎麼辦?
“你沒錯,是孩子們不聽話,要讓他們多碰碰壁才會後悔。”林純嘆了口氣,拍着趙世忠的背後給他順氣,“他們又哪裏知道我們的難處。”
徇私枉法,他們不是做不到,而是無法承擔之後的後果。
趙世忠為官清廉,兢兢業業,一直奮鬥在法制改革的第一線,他努力這麼多年,動了多少人的蛋糕,那些人就等着抓住他的小辮子把他拉下台。
如果他們徇私幫趙馨瑞避過這一次牢獄之災,那麼下一次很可能是他們一家人都被安上各種罪名被送進監獄,即使他們並沒有犯過什麼罪。
趙碧成追上趙安茜將人安置好之後,便意興闌珊地約李暨重到酒吧喝酒,只有激烈的音樂和狂亂舞動的人群才能讓他暫時放空思緒好好冷靜一下。
他跟趙安茜從小到大都沒享受過父母親給予的溫暖,對照顧他們的保姆或者保護他們的警衛都比對父母來得親近。
他們的身份不能對外公佈,從懂事開始就被各種條條框框限制,為了不給父母抹黑,什麼都要比別人做的更好,犯錯后收到的懲罰都要比別人嚴重。
趙碧成從十歲開始就已經對父母徹底失望,每當他從電視上看到他的父母今天在這裏救濟災民,明天在那裏慰問孤兒,心裏就說不出的複雜,好像除了他和妹妹,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得到父母的關心。
就比如李暨重。
李暨重為國家的環保事業做出巨大的貢獻,在他的堅持下中源集團致力於搞科研開發,每年都輸出龐大的資金用於研究所的科研開發,去年更是研發出領先於美國的資源回收處理系統和太陽能轉化系統。
於是李暨重成了趙世忠和林純眼中的青年才俊,他們不顧政敵的重重阻撓,一路給中源集團開綠燈,支持中源的發展,每隔一段時間還會與李暨重通話,將新政策草案透露給李暨重。
與李暨重比起來,趙碧成和趙安茜簡直是充話費送的。
李暨重坐在一邊,沉默地看着趙碧成像喝水一樣把烈酒灌進肚子裏,沒有出言安慰。
從知道趙世忠夫婦來到崇海與趙家兄妹見面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結局。
趙碧成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打量李暨重,突然冷不丁地問道:“你真的是孤兒?不是趙世忠的私生子?”
李暨重是孤兒這件事情,是眾所周知的,趙碧成作為李暨重的至交竟然聞出這樣的話來,不可謂不冒犯。
“怎麼感覺你比我還要了解他。那麼冷血,永遠對別人那麼好,對自己的家人那麼無情。從我記事起,他們就沒有抱過我,高中的時候有同學問我是不是孤兒,為什麼家長會從來沒人來。”
說到這裏,趙碧成笑得比哭還難看:“我和小瑞從小都比普通人家的孩子過得辛苦,好像稍微過得好一點他們就成了貪官似的。”
“還好我成年就搬了出來自己掙錢,日子才好過一點。除了血緣,我和小瑞好像都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李暨重沉默地聽着,趙碧成只是壓抑太久需要發泄,他做一個安靜的聽眾就好。
“我曾經也很崇拜他,覺得他是那麼頂天立地的人,我將來也要像他一樣做一個為民着想的好官,可是當我從政法大學博士畢業想要考公務員的時候,被他叫過去罵了一頓,不允許我走仕途。”
“他說如果我走仕途很容易讓那些想巴結他的人讓我走捷徑,為了避免裙帶關係,他不允許我走這條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我十幾年的夢想打碎,根本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李暨重下意識用手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帶的戒指,那是臨走前的晚上駱迢迢偷偷給他戴上的,他一直沒有取下來。
只要心情不好的時候,他看到這枚戒指才會好受一些,好像能得到救贖。
“來,乾杯!是兄弟就陪我喝,不醉不歸!”趙碧成已經醉了,完全沒有往日風度翩翩的模樣,“沒有爸媽,這輩子有你這麼個好兄弟也值了!”
趙碧成攀着李暨重的肩膀,一杯又一杯地買醉,直到不省人事,李暨重才同酒吧的侍者一起將醉成一灘爛泥的趙碧成抬上車,把人送回家。
李暨重知道趙碧成家的備用鑰匙,直接開門把他扔進卧室,在想要離開的時候發現了坐在窗口的趙安茜。
趙安茜沒了往日的驕縱,死氣沉沉地靠在窗框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赤着腳有一下沒一下地磕着牆壁。
趙安茜現在處於取保候審的狀態,保證人是李暨重,指定的居住地點是趙碧成家,要保證調查人員隨叫隨到。
“安茜,下來,那裏很危險。”李暨重在趙安茜身後站了一陣,才出聲道。
“你擔心我會自殺嗎?我才不會做那種傻事。”趙安茜對李暨重沒了往日的迷戀,整個人都好像成熟了不少。
“我還沒活夠呢,怎麼會去死呢?”
說完,趙安茜將伸在牆外的腳收回來,翻身回到屋子裏,整個人顯得輕飄飄的,好似不在凡間。
“安茜。”李暨重叫了一聲,趙安茜才像回過魂來。
“安茜,都會過去的,別怕。”李暨重朝她伸出了手,這還是兩人認識以來,李暨重第一次沒有對她冷眼相待。
趙安茜再也忍不住撲到李暨重懷裏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她很有可能要去坐牢了,她爸爸有權利幫她,可是他不願意,他甚至恨不得她趕緊被抓進去,這樣才能顯示出他的大公無私。
李暨重一直靜靜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再也流不出眼淚。
“安茜,以後把我當成哥哥吧,像碧城那樣的。”
“嗯。”
“最近在家裏避風頭不要亂跑,都會好的。”
“嗯。”趙安茜心裏突然鬆了一口氣,在她看來,李暨重是無所不能的人。
但轉念一想,肖派這個龐然大物,是她爸爸都難以撼動的存在,如果李暨重被捲入其中,又會有什麼後果?
“如果……如果跟肖家對上,會給你惹麻煩的話……你,你還是不要幫我了。反正我不是故意的,判刑也判不了多少年是吧?出來又是一條好漢。”趙安茜勉強笑道。
他們心裏都知道,以肖振濤的地位,趙安茜無罪也會判有罪,有罪會被判重罪。
“以後你跟小駱來看我,記得給我帶好吃的。”
李暨重摸了摸趙安茜的頭,道:“不會那樣的。安心去睡吧,都會好的。”
“那我去睡了。晚安。”趙安茜擦了擦眼淚,才慢悠悠地回到房裏。
待趙安茜將關上房門,李暨重將被沾濕的外套脫下來掛在手上,才將門鎖好離開。
李暨重並沒有立即回家,而是開車到海濱高速飈了一段,最後駛離高速在一片荒蕪的海灘停下來。
他打開車窗,感受着和煦的海風,聽着海浪翻湧的聲音,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他對趙碧成和趙安茜的遭遇感同深受。
因為上輩子他是趙世忠和林純的小兒子,叫趙陵城,趙碧成是他的大哥。
這輩子再也沒有趙陵城這個人,所以趙安茜代替趙陵城承受着這個畸形的家庭帶來的一切。
這讓如今的李暨重無法冷眼旁觀,他必須為他們做些什麼。
趙派和肖派是遲早要對上的,而中源作為趙派扶植的企業很難在鬥爭中幸免於難,所以還不如把這次的事情作為切入點正式擺明立場。
趙世忠做了會遭人詬病的事情由他來做,以後要面對的壓力會小很多,只有當頭人屹立不倒,身後的人才能得以喘息。
只是……肖德初上輩子一直活蹦亂跳,暗地裏害死不少人,這一次怎麼就被趙安茜推下樓梯癱瘓了呢?
李暨重突然有些煩躁,有些壓抑,因為他想起駱迢迢上輩子就是被肖德初害死的,當他知道駱迢迢遇難的消息時已經無力回天。
他打開車門走到沙灘上,沙子摩擦的聲音刷刷地響着。
李暨重走到一塊比較大的礁石上坐下,心情已經壞到幾點,但當他看到左手無名指上戴着的戒指時,心情稍微平復少許。
過了幾分鐘,他拿出手機給駱迢迢撥了個電話,響了幾聲便接通了,電話里傳來一陣遊戲的背景音樂。
“小駱。”
“daddy~晚上好~”駱迢迢惡趣味地撒嬌道。
“晚上好。”
李暨重聽着駱迢迢那邊快速敲鍵盤的聲音,還伴隨着鼠標的按鍵聲,便猜到他正在打網游。
即使駱迢迢沒有說話,他就這樣聽着他玩遊戲的聲音,就覺得安心不少。
駱迢迢將boss掉落的裝備收好,立即將遊戲最小化撲到床上打滾,最近真是墮落,一聽到李暨重的聲音他就激動得不行。
“唉?ives,你在海邊?我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嗯。”
李暨重聲音有些懶懶的,駱迢迢從中聽到了些不對勁。
“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駱迢迢詢問道:“是有關趙安茜的事情?”
“嗯。”
李暨重應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駱迢迢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也不太好開口,他現在挺煩趙安茜的,畢竟在熱戀的時候被人打擾是很蛋疼的事情。
過了一陣,李暨重道:“肖德初癱瘓了。”
駱迢迢聞言,心情已經可以用震驚來形容。
“誰?肖德初?盛世華歌的肖德初?差點被我踹到不舉的那個?”
“對。”
駱迢迢的第一個念頭是:肖德初這個禍害終於遭報應了!
“……等等。肖德初癱瘓的事情,該不會是趙安茜弄的吧?”這樣的話,趙安茜的確是捅了個天大的簍子!肖德初他爸可不是吃素的!
“是安茜。”
“到底是怎麼回事?”駱迢迢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這種事情不是開玩笑的,嚴重的話趙安茜得去坐牢。
“趙安茜陪一個製作人去參加私人派對,結果恰好在派對上遇見肖德初。趙安茜本來想躲着肖德初,可是還是被肖德初發現了。”
“那種人渣。”駱迢迢上輩子就見識過肖德初記仇的性格,趙安茜碰到肖德初,想也知道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肖德初記恨趙安茜,想要侵犯羞辱她。趙安茜當時很害怕,所以假裝順從跟他進了房間,後來兩人發生爭執,肖德初被趙安茜從房間的窗戶推了下去,脊椎被摔斷了,導致下半身癱瘓,治癒的希望並不大。”
李暨重將趙安茜錄口供時說的內容不偏不倚地陳述出來。
“這很麻煩。”沒有人知道房間裏發生過什麼,所以很難判斷趙安茜將肖德初推下窗戶的舉動是自衛還是故意,這對趙安茜很不利。
“對,很麻煩。”李暨重輕輕地嘆了口氣,“更麻煩的是趙家兄妹情緒很差,趙安茜最近也有些不對勁。”
“嗯。”
“你知道嗎?趙安茜的父親是趙世忠。”
“趙世忠?”那個經常在央視露面的中央高層?
駱迢迢想了想,突然想起上輩子自己也認識一個跟趙世忠有關聯的人,那個人叫趙陵城,是趙世忠的小兒子。
當時他正值人生低谷,被拉皮條的經紀人帶去一個位於安麗東路的高檔娛樂場所準備賣身換取某個電視劇男二的角色,拉皮條的對象就是跺跺腳娛樂圈就抖三抖的肖德初。
不過當時他經過內心的劇烈掙扎后反悔了,不想把自己賣給肖德初,便臨時找借口溜走,就是這次臨時反悔讓肖德初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於是他被肖德初記恨上。
在他悄悄離開那個會所經過一條小巷子時,發現了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趙陵城。
當時趙陵城一聲不吭地半靠在牆邊,肩上還淌着血,他見到駱迢迢也不出聲,不求助,就那麼淡然地靠在那裏像一尊雕塑。
可就是他這麼樣一個態度,讓向來不愛管閑事的駱迢迢動了惻隱之心,悄悄把人背回家裏養傷。
駱迢迢小時候被盜竊團伙控制着,帶着跑過全國大江南北,那些旁門左道學到不少,所以他治療刀傷槍傷也不在話下。
趙陵城為人沉默寡言,整理家務非常棒,他在駱迢迢家裏養傷的時候會將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為駱迢迢那間租來的小房子增添不少人氣。
那段時間兩人相處異常和諧,直到駱迢迢知道趙陵城是個當官的,才對他冷麵以對。
駱迢迢討厭當官的。
再後來的某一天,趙陵城在便簽上留下一個聯繫方式后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駱迢迢一直收藏着那張寫着一串手機號碼的便簽,卻再也沒有同趙陵城聯繫過,直到遭遇意外死去。
“趙世忠身居高位,前一發動全身,所以趙安茜的事情,他是不會從中斡旋的。”
李暨重的聲音將駱迢迢從回憶中拉出來。
“但是我要想辦法保住趙安茜,一旦她被判入獄,監獄裏發生什麼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肖振濤只有肖德初一個兒子。”
駱迢迢對肖派的勢力還算了解,知道那是個龐然大物,所以能感受到李暨重語氣中的無奈。
“我回去陪陪你吧,順便看看安茜。”駱迢迢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他自己跟肖德初也有過節,甚至知道肖德初的某些把柄,他此時趕回去將這些線索提供給司法部門,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我現在就回去!對這麼定了。”
“嗯,小心,不要太急。”
“好,你也是,在海邊散散心就回家,太晚了不安全。”
李暨重近幾年已經不常常把保鏢帶在身邊,一個人還是挺危險的。
“好。”
掛斷電話以後,駱迢迢連忙查詢當日的機票,發現還有最後一個航班,二十二點四十起飛,他現在趕去機場還來得及。
於是網上訂票之後,駱迢迢什麼東西都沒帶直奔機場。
至於明天江瑞安發現他不在會不會咆哮,他才不管呢,誰都沒有李暨重重要!
上飛機前,駱迢迢給李暨重發短訊報平安。
李暨重收到駱迢迢的短訊后,在海邊吹了一會兒風才驅車前往機場接機,駱迢迢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偏僻的地方,他又何嘗放心駱迢迢這麼晚一個人回家,還是自己去接比較安心,更何況,他想在第一時間見到他。
值得慶幸的是百分之五十誤點率的飛機今天竟然提前到達,李暨重只在機場等候一個半小時就等到了只拿着個手機的駱迢迢。
“ives。”駱迢迢半個月沒有見到李暨重,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直接狠狠摟住他來緩解思念。
兩人擁抱過後,並肩走去取車,然後回家。
一走進家門,駱迢迢抬手將李暨重抵在牆上,踮起腳親吻他的唇,激烈得像是要把對方吃進肚子裏。
心情低落了一天的李暨重被駱迢迢突如其來的熱情感染,也給予平時不沉有過的激烈的回應。
李暨重心裏是有些慌的,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只喜歡過駱迢迢一個人,可上輩子他一直沉默着不去爭取,直到駱迢迢被肖德初間接害死才幡然醒悟。
原來這個人對他如此重要,卻又不敢面對。
駱迢迢解開李暨重的襯衫,撫摸着他後背的肌理,接着把手伸到下面拉開拉鏈,把那處已經精神抖擻的地方釋放出來。
他一邊承受着那充斥着佔有欲的親吻,一邊用手撫慰着那個地方,一吻結束后,他摟着李暨重的腰緩緩跪坐下來,輕輕地在那裏親吻,接着低頭賣力地取悅李暨重。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李暨重了,他不想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即使讓他暫時忘記身邊的紛擾,享受短暫的快樂,他也樂於這樣做。
“小駱,不用這樣。”李暨重悶哼出聲,想將駱迢迢推離自己,可是一向乖順的駱迢迢倔起來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為了李暨重感覺到快樂,駱迢迢簡直用盡兩輩子從g|v里看來的畢生所見。
過了很久,李暨重終於在征服的快感和對愛人的憐惜中釋放出來。
“現在你只能想着我,煩惱的事情,放到明天再說吧。”說完,駱迢迢站起來,當著李暨重的面伸出舌頭將唇邊的液體舔乾淨,然後脫掉單薄的t恤,接着是褲子……
這一晚,李暨重再也沒有往日的剋制。
兩人一直從門邊的鞋櫃折騰到餐廳,又在樓梯上做了很久,最後才回到房間清洗乾淨,相擁而眠。
第二天駱迢迢醒來的時候已經日晒三竿,睜眼就看到李暨重坐在他身邊,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看着一本法律相關的書籍。
和煦的陽光從窗外透射進來,靜謐無比。
“早。”李暨重第一時間就發現駱迢迢醒了,他放下書本,低頭擄開駱迢迢有些凌亂的長發,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駱迢迢想要繼續深入,卻被李暨重輕輕避開,“別鬧,已經中午了。餓了沒?”
“當然餓,想吃你啊,你要不要喂我?”駱迢迢索吻被拒,不甘心地撐起身子,跨坐到李暨重身上,用抱怨的口氣湊到李暨重耳邊道:“爸爸你真棒,昨晚頂得我好舒服啊~”
感覺到李暨重放在他腰部的手有一瞬間收緊,駱迢迢開心地笑起來,翻身下床去洗手間洗漱去了。
兩人洗漱完之後,開車出門找了一個中餐廳吃午飯,之後駱迢迢將小豆芽從綏園接回來送到了趙碧成家。
趙安茜這個蠢女人受到這麼大的打擊心裏肯定不好受,他就勉為其難地借小豆芽陪她玩一陣子吧。
事實證明,駱迢迢做的決定非常正確,趙安茜看到小豆芽以後整個人都活潑不少,見到駱迢迢也不叫“討厭鬼”,也不嚷嚷着要做他后媽了,一直抱着小豆芽不肯撒手。
駱迢迢和李暨重陪趙安茜聊了會兒天,發現她精神狀態不錯,便起身離開。
然而讓兩人都有些意外的是……駱迢迢跟趙安茜道別的時候,被趙安茜親了一口。
親在臉上。
李暨重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趙安茜放棄追求他的第二天就開始勾引他家的小白菜,這能忍!?
探望完趙安茜之後,李暨重回到公司照常工作,只不過偶爾會有律師出入他的辦公室與他探討如何替趙安茜打官司的問題。
駱迢迢陪了李暨重幾天,暗地裏聯繫私人偵探去查肖德初干過的那些齷齪事,不過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結果。
在崇海的一切回歸正軌以後,駱迢迢在江瑞安的催促下又回到了劇組,兩地分居的枯燥日子又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