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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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李果兒興沖沖地跑進煉丹堂，小身板一躍小蠻牛似的扎進越天泠懷裏，圓溜溜的大眼亮晶晶的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姐姐，我鍊氣……”

嘭！

丹爐里冒出一團黑煙，一股焦味瀰漫開來，本快煉好的丹藥頃刻之間就成了一堆焦黑的廢渣。

“果兒……”越天泠懲罰似的拍拍妹妹的小屁股，鳳眼上挑，露出些許不滿的神色，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揪揪搗蛋鬼紅撲撲的小臉蛋，嗔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姐姐煉丹的時候不要突然闖進來，你看，好好的一爐丹藥，就這樣廢了。”

“嘻嘻……”知道自己闖了禍，李果兒討好地嘻嘻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將頭埋在姐姐肩窩，“果兒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唉……”越天泠嘆口氣，這所謂的下次已數不清有多少次了，奈何自己就是狠不下心好好整治整治這個小妹妹，縱得她越發調皮搗蛋了。

以後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果兒，越天泠暗下決心，卻不自知這決心已經下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果兒這般貿貿然闖進來，是為何事？”越天泠手一揮，施展手段，隔空將丹爐里的渣滓清理出來丟到一旁專門盛放廢渣的葯簍里。

“姐姐，我鍊氣三層了！”李果兒在越天泠懷裏開心地扭來扭去，黑萄似的眼眸眨也不眨地滿是期待地望向姐姐。

聽了這個好消息，越天泠果然不負李果兒重望，揉揉妹妹的軟發，眉目里都是寵溺的笑，毫不吝嗇地誇獎道：“竟已經突破鍊氣三層了，果兒真是越發厲害了。”

不過六歲的稚齡，已然鍊氣三層的修為，放眼整個修仙界，如此天資不過寥寥，絕對稱得上是驚才艷絕。

“嘿嘿。”得了姐姐的誇讚，李果兒齜着小白牙笑得歡暢，圓溜溜的杏眼彎成了月牙狀，心滿意足地賴在姐姐懷裏不肯挪窩。

“既然已是鍊氣三層的修為，果兒也該學些功法了，最基本的五行功法自然是要學的，不過……”越天泠攬着妹妹，終是不想擅作主張，猶疑片刻，開口問道，“不知果兒可願習劍？”

“習劍？”李果兒心念一動，從儲物鐲里取出一柄小劍，正是當初越天泠贈予她的那柄，躍躍欲試道，“姐姐也是習劍的嗎？”

“正是。”越天泠點點頭，眉心一蹙，慎重道，“不過劍修一途，實在辛苦，姐姐不想果兒如此辛苦。”

“果兒不怕辛苦！”李果兒一躍，輕輕巧巧從越天泠懷裏躍出，舉着那柄閃爍紅色熒光的小劍，毫無章法地胡亂揮動起來，咧着嘴對姐姐笑得一臉天真，“姐姐瞧，果兒也可以習劍的！”

越天泠見妹妹這般極力表現生怕自己不肯讓她習劍似的，不由莞爾輕笑，片刻之後，對動作笨拙卻拚命揮劍的妹妹勾勾手指：“果兒，回來。”

李果兒乖乖蹭回姐姐懷裏，因為劇烈運動，小臉兒漲得通紅，窩在越天泠懷裏哼哧哼哧地喘着氣。

“果兒為何想要習劍？”越天泠拿手帕溫柔擦拭妹妹鼻尖額頭的細汗。

“姐姐習劍，果兒想和姐姐一樣。”李果兒眯眼享受着越天泠的侍奉，窩在姐姐軟軟的懷抱里十分舒服愜意。

這孩子氣十足的回答令越天泠心底十分熨貼，卻還是搖搖頭道：“果兒若只是因為想要和姐姐一樣才習劍，倒不如選些別的更適合果兒的功法來修習，習劍講究劍心堅定，若非如此，難成大器。”

“可是，果兒想跟姐姐……”李果兒慌道。

“罷了，果兒還小……”越天泠打斷妹妹的話，額頭輕輕抵了抵妹妹仍有些汗濕的小額頭，親昵道，“況且現在也沒有適合果兒的功法，姑且先習劍吧，等以後找到合適的功法，再棄劍修鍊其他功法也不遲。”

“嗯！”李果兒抱着姐姐的脖子在姐姐臉上啵了一口，討好道，“果兒乖乖的，都聽姐姐的！”

“機靈鬼！”越天泠對妹妹時不時啵自己一口已經習以為常，如今又挨一口，也只能嗔怪地捏捏妹妹的小鼻頭。

“姐姐，果兒又學會了一個陣法！”李果兒笑嘻嘻跟姐姐報喜。

“是嘛，果兒真厲害！”越天泠發自內心地誇道，想來妹妹這般年紀，能夠自行參悟陣法堂里的陣法，以後在陣法上的造詣必然不凡。

寶鐲中，煉丹堂和煉器堂是越天泠最愛去的兩處所在，她火靈根的資質，對煉丹和煉器頗有天賦，開啟寶鐲不過數月工夫，已經將玉簡上記錄的藥草煉材牢記於心，又細細研讀了玉簡上刻錄的有關煉丹和煉器的心得，通過反覆大量的試煉，到如今，已然能煉製一些品階較低的丹藥和法器，若不是修為所限，甚至能煉製出更高階的丹藥和法器。至於陣法堂和符籙堂，越天泠是不耐煩去的，佈陣繪符，需要大量繁複的推演，勞神勞心，她是沒有這個耐心和毅力研習的，但是李果兒恰恰與她相反，對佈陣繪符極有興趣，除了打坐修鍊纏着越天泠，整日裏就愛在陣法堂和符籙堂待着。

兩姐妹，一個醉心於煉丹煉器，另一個對陣法符籙頗有天賦，竟是將寶鐲里的資源運用的十分徹底。

如此，不緊不慢地在寶鐲里修鍊着，不知不覺，半年的時光轉眼即逝。

距九陽宗來越國收新弟子不過半年的時間，越國皇宮照例會在皇家獵苑舉辦一次狩獵，藉由這次狩獵，將那些在修鍊上頗有天賦的皇子王孫挑選出來，一舉拜入九陽宗修仙問道，而那些天賦不高難以問鼎仙途的孩童，則要留在越國皇宮繼續修鍊，或專習政務將來在朝堂任文職或是專煉體魄長大后守疆戍邊，為國效力。

所謂狩獵，不過是借這個由頭，將那些整日裏窩在厚德殿修鍊的孩子們拉出來，在文武百官和皇族貴戚面前遛一遛，讓大家心裏有個數，以免那些未拜入九陽宗的孩子所在的家族覺得不公，心存不滿。

“果兒，這玉弩是姐姐在煉器堂選的，狩獵時你用它獵殺獵物即可。”越天泠將一把泛着淡淡青色光芒的玉弩交給李果兒，又將一筒弩|箭掛在妹妹肩上，打量片刻，心念一動，從儲物鐲了取出一面圓形盾牌，掛在妹妹手臂上，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囑咐道，“獵苑多是普通獸類，以你現在的修為難以傷你分毫，不過獵苑還有一些低階的靈獸，若遇上了，能戰則戰，戰不過也不要逞強。”說著，又取出一枚傳音玉符交到妹妹手裏，“若是有什麼危險，將這玉符捏碎，姐姐即刻趕來助你。”狩獵時不可結伴而行，越天泠對從未離開自己身邊的妹妹十分放心不下。

“知道了，姐姐。”李果兒低頭把玩着手裏的玉弩，對姐姐的囑咐不甚在意的模樣，左手托弩，右手拉上弩弦，心念一動，一支弩|箭飛出箭筒搭在弩弦上，左臂平舉，指向百步之外的一棵老樹，一息之間，弩|箭離弦破空而出，竟是將樹榦射穿。深深釘在宮牆上。

“好厲害！”李果兒杏眼圓瞪，手指一勾，略施手段，將釘在宮牆上的弩|箭收到箭筒里，轉而踮着腳摟住姐姐的脖子，掛在越天泠身上，笑嘻嘻地道謝，“謝謝姐姐！果兒一定用這玉弩獵殺許多獵物，不給姐姐丟臉！”

李果兒年紀雖小，卻也知道這次狩獵意味着什麼，所以卯足了勁兒要力爭上遊！

越天泠卻道：“姐姐只求果兒平平安安，不要受傷。”

“姐姐……”李果兒埋頭在越天泠懷裏蹭來蹭去，“姐姐，你真好，最疼果兒了……”

果兒是姐姐此生最愛的妹妹，姐姐自然要疼果兒的。

越天泠此時此刻，甚至在多年以後，仍是單純地把李果兒當作妹妹來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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