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自有打算
“殿下，紡織廠這次又要招工人一百……”
“呂先生是你啊，你怎麼關心起紡織廠來了。我現在正忙，你去找小厚處理吧。你剛來，大概還不知道，現在都是閩王他在處理這些事。”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抬起頭，努力把視線從桌上的草稿紙移開。
“殿下，我知道，所以才來找殿下說。一年多來幾乎所有文書都是八殿下批閱，各部的經理都直接向八殿下彙報，而殿下您卻只是出沒於求知坊，莫非忘記了當初的雄心壯志？”聽上去呂時亮有些着急。
“呵呵……”我笑了笑，說道，“其實大事小厚還是會來跟我商量的，呂先生莫非聽到什麼流言蜚語了？”
“殿下，我知道您和八殿下關係親密無間，不過，現在新加入天安府的人只知道有八殿下而不知道七殿下你啊！總務部的幾個老部下寫信給我提起此事，我覺得應該來海南勸勸殿下。”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呂先生昨天會突然到來。”我恍然大悟，“這事怪我不好，呂先生請坐，我們好久沒有聊聊了。安兒，去泡壺茶來，就是上次馬大人派人送來的鐵觀音，Thankyou！”
“Youarewele！Justaminute。”安兒對我甜甜一笑，很自然地回答道。半年多的練習，她的基本日常英語對話已經不成問題了。
一年以來，第一批的幾個工廠和種植園已經穩定開始發展，而半年後第二批紡織廠、煉鐵廠、農用器具廠、化肥廠也開始投資建設。產品源源不斷被生產出來，通過和我合作的八大世家中的曾家運送到嶺南、劍南、江南各道，再由榮家設在各地的商號賣出去。雖然離收回投資還早，但盈利還是不少。
隨之而來的問題也漸漸浮現。從外事部傳回的消息，各地開始紛紛向工會購買新的技術，由於通訊實在太落後，我想買的幾個很有改良潛力的發明已經被人購下。大皇兄和二皇兄他們也奏請老頭子開設了銀行，也開始按我們的樣子開設流水線工廠。
我們的工廠也出了些問題，幾個化工廠剛建立之初，瓊州城就有人散佈謠言，說在廠里工作有生命危險，正好有工人皮膚過敏，一度把事情鬧得人心惶惶。幸好我命令把主要的技術圖紙都保存在求知坊，又讓李得勝派人嚴格把守，才沒有在數次失竊案中丟失。
天安府也在這年得到了壯大，加入了不少新人，雖然有韓錚嚴格把關，但我很肯定，其中一定有其他皇兄安排的間諜。對於這點我倒不是很惱火，因為我也安排人到其它皇兄那裏，算是禮尚往來了。
老頭子本來對我層出不窮，“異想天開”的所作所為是有點微詞的，長安會替我說話的人又不多，所以我的在朝中處境不佳。幸好小厚成功地帶隊打磨出了水晶的老花眼鏡，大量送出，得到了朝中的不少元老的盛讚，才讓老頭子不再追究我的責任。
我退到幕後是我和小厚的幕僚劉先生商量的結果，一方面給我們的對手造成權力轉移的假象，反正近兩年我並不打算快速擴大生產，只要穩步上升就行，這些事正好讓小厚來練習練習；另一方面我可以抽出身來，做一些研究工作，倒不是我急着為三年後的大戰準備武器，而是我開始研究如何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獲得勝利。
各個部門的經理每月都會向我交一份完整的報告，特別是玄奘大師主持的議政署，定期收集百姓對於新生事物的反映。我畢竟早就形成自己的世界觀和價值觀，有時候對於古人的某些想法難以理解，只能依靠大量的調查和數據來研究社會問題。
“呂先生，大概就是如此。”我花了半個時辰，大概把前因後果說了一下。當然，我是真的喜歡搞些科研，隨着求知坊各種基本技術的成熟，看着一樣樣新的東西從自己腦中到誕生出來，那種感覺簡直無法形容。
“原來如此，”呂時亮皺着眉頭，“不過如此還是讓八殿下獲得了很高的聲望，他的幕僚出的計策，殿下不能不防啊。”
“這個我知道，那個劉先生可真的很不一般。”我笑道，“他們想借我得到權力，我何嘗不是也利用他們呢？一年來，天安府和求知坊巨額的開銷都是經營所得，也多虧了榮家在各地的商號，有些稀有物資也是他們收集到送來的。你應該也知道，父皇並不喜歡我和榮家來往過密，現在讓小厚出面，我麻煩少掉不少。還有，小厚這人我很了解，野心不大，就是他那邊來的人有實力，他也會不好意思大力提升的。一年來除了他自己是文化部經理外，另外幾個部的經理和副經理都沒換過，還是我的老部下，呵呵，我都有點看不過去了。說是互相利用太難聽了，應該算是雙贏吧。”
“既然殿下早有打算，那是我多慮了。”呂時亮聽我說了一遍，放心了不少。
我正色道：“呂先生哪裏多慮了，我不理政事已有多月，唯有先生向我提出此事，足見先生待我以誠。小王不勝感激！”說著向他鞠了一躬
“臣不敢當，”呂時亮慌忙起來回禮，“多謝殿下的知遇之恩。其他同僚可能是已經洞悉殿下意圖，我只不過因為身在廣州，不明局勢罷了。”
我將他扶起來，說道：“呂先生，我讓你留在廣州，便是希望你能夠旁觀者清，現在新來的人有時太聽話了。唉——，我有些懷念當年在望華城的日子了。”
“對了，呂先生，你這次來的正好，我正好打算去海上的基地看看，前幾天皇甫將軍派人來報，海上的基地已經建好，讓我去看看訓練效果。呂先生一起去吧。”
“如此甚好，好久不見幾位同僚了，心裏頗為想念，便去看看皇甫將水軍練得如何了。廣州那邊的事務，我已經交待好，一月不歸應該無妨。”呂時亮得到我的肯定，心情很好，他雖然足智多謀，但是對我的讚揚還是非常看重。也難怪，像他這樣的謀士，奮鬥的目標也就是能得到帝王的賞識，得到重用了。
“好，那明日就出發。”我重新又把視線放回桌上的文本，“呂先生，你也來幫我看看，我們是不是要把銀行開到北面去？二皇兄動作很快啊，他手下確有一批能人，銀行和工廠開得有聲有色的。不像大皇兄，一下子開得太多太雜，嘿嘿，他不知道泡沫經濟，也怪不得他了。”
“泡沫經濟？”
“呵呵，這個說來話長，有幾個詞我們路上我會好好解釋的，還有擠兌、炒作、貶值、商戰等等，呂先生你一定會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