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天才！腦袋被門擠了？
“我說公羊，你丫現在可出名了。全校都知道咱們班出了個牛人，泰森吶。”鄭欣抽着煙沖滿臉淤青，頭頂扎着繃帶的公羊弘哈哈大笑。而遠處三三兩兩的學生，也隱約朝着這邊指指點點。
“你老爹把我撈出來的吧，謝了。”公羊弘吸了口煙，想笑卻觸動了嘴角的傷口，那樣子比哭還難看。
“我爸哪有那本事，你沒見那肥婆樣。就他兒子那貨，切了他丫**也要不了十萬。”鄭欣突然突然把肥胖的身體挪過來，勾肩搭背，賤笑道，“你丫什麼時候跟譚悅好上了？老實交代。”
“什麼？”公羊弘莫名其妙。
“別裝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次要不是譚悅死皮賴臉求他爸，你丫還不知道要關多久呢。你行啊，哥們兒**被抓了還能勞動老丈人來領人。”鄭欣眯着本來就細成一條縫的眼睛賤笑，猥瑣得前無古人。
公羊弘原本苦笑的臉突然冷了下來，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侮辱，這侮辱卻無從釋放，因為這本身就源自他自身的無能。
“對了，你現在被學校勸退，有沒有找學校的領導通融一下。還有個把星期就高考了，那幫傢伙也沒必要這麼折騰人吧。”聽着教學樓傳來的鈴聲，鄭欣突然站起來，拋給公羊弘一張工行卡，“我去上課了，要送什麼禮，自己買吧。可別給老子用完了，我存了十多年的零用錢。”
公羊弘屈指彈着工行卡，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笑。無視着一路上各種顏色的眼光，公羊弘走出校門，回身看了看這呆了三年，算得上日久生情的校園，招手打車奔向二中。
頂着個阿三頭，公羊弘敲響了二中的校長辦公室。
“進來！”吳志翻動着全市三模考試的成績表，頭也不抬的說。等來人走進，他才略微仰起頭，入眼是個鼻青臉腫的印度阿三。
“您好，吳校長。”阿三微微鞠了個躬。
“你有什麼事嗎？”吳志還以為是本校被打的學生來告狀來了。
“我叫公羊弘，剛被一中開除，想轉到二中來上課。可以嗎？”公羊弘笑道。
“開除？”吳志疑惑地打量着眼前這個青年。
“準確的說是勸退，因為打架。”公羊弘見對方要說話，繼續說道，“我只是想把學籍掛靠到二中，然後參加今年的高考，這中間不會給二中帶來任何不良影響。您先別忙着拒絕，您可以叫貴校高三的老師給我出一套高考題，如果總分沒有上700分，我絕不會再來打擾。如果勉強上了700分，我想校長您不會拒絕吧。”
“哦。”吳志頓時對這個學生產生了興趣，總分700分，別說上重點了，那肯定是全市狀元級別的，說不定還是省狀元。一中怎麼會開除這樣的學生？就因為打架？
這些年一中、二中因為搶生源的事情鬧得矛盾甚深，但人家一中是省重點，吳志受了不少閑氣。對於這個自稱能考上700分，而且被一中開除的學生，吳志純粹是帶着看熱鬧的心態，找來高三教學組的老師，出了一套遠超高考難度的題給他。
至於結果，別說上700分，這套題能考上600分，只要公羊弘不是犯了殺人放火的大罪，吳志他也收了，反正沒什麼損失，還能提高升學率。
三個沒課的高三老師輪流監考，地點就在校長室。語、數、外、文科綜合，四套卷子一起發到公羊弘手中，這是他要求的。
一個小時多一點，公羊弘做完了語文試卷，那捲子立即交給語文老師批改。然後緊接着做數學卷子，旁邊一個數學老師見公羊弘下筆如飛，湊過來看他的答案，越往下看越發吃驚，對照着參考答案，那選擇填空題竟然一個不錯。
總共沒過四個小時，公羊弘把試卷全部答完，除了語文試卷外，每份答題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很快的，考試結果出來了。這套幾乎可以作為競賽題的試卷，公羊弘總分712，在場的幾位倒吸了一口涼氣，都在想，這一中的校長不會是腦袋被門擠了吧，竟然把這樣一個尖子中的尖子開除了。
一中的劉校長腦袋沒進水，主要是公羊弘平時考試放水，每次都是中等水平，勉強能上個二本的成績。這一方面是公羊弘低調的原因，另一方面卻是他怕引人注意被逮到研究所切片。
除了他死去的父親和跑掉的母親，沒人知道他每天只需要睡一個小時就精神奕奕，這讓他比平常人多出幾乎一倍的支配時間。這種特性沒給公羊弘帶來任何自豪感，反而讓他深深的恐慌，覺得自己是一個異類。直到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離他而去，這種恐慌越發強烈。直至後來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消極、冷漠、自卑、無能感，又易怒。雖然他隱藏得很深，連鄭欣這個十多年的哥們兒都沒發覺他有什麼不對。
但不管如何，一天二十三個小時的時間供他打發，夜裏獨處時除了看出之外實在是無事可做，然後就有了今天的舉動。
吳志看了看公羊弘的成績，心裏雖然激動，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叫公羊弘留下電話號碼，便打發其走了。
吳志在電腦里調出全市三模成績表，輸入公羊弘的名字，發現其成績排名在4000多名，這成績擱在二中也算一個中等稍稍偏上。
“校長，這個公羊弘不簡單吶，你看他這篇作文，引經據典，條例清晰，光典故就二十多個，閱讀量驚人。還有這字，歐陽詢的楷書，筆力險勁瘦硬，意態精密俊逸，法度森嚴，平中見奇，起碼有十年以上的功底。”語文老師張凱捧着那張語文卷子愛不釋手。
“這套數學題很難，二中能及格的學生不超過十個，這個公羊弘考了140，而且只用了50分鐘。”數學老師蔣怡扶了扶眼鏡說。
“這套英語題是公共6級的難度……”
“這套文綜遠超了大綱，許多題我都答不出來……”
老師們一個個激動不已，卻讓吳志更拿不準，下定決心要把公羊弘的底細查個明白。送走了幾個老師，吳志拿起桌上的電話：“喂，劉校長啊，我是吳志……啊，還好……你們一中那才是老大哥嘛……謙虛了啊！全市前十名你們就有六個……啊，哪裏，哪裏……哦，對了，你們學校有個叫公羊弘的學生吧……啊，沒什麼，今天那個學生想轉到二中來……哦，是這樣啊……那是一定，這種敗壞紀律的學生，我們二中堅決不要……啊，那是那是……”
吳志放下電話，點燃根煙，在裊裊煙霧中盯着那套試卷看了半晌，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