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錯到底
愜意的我,竟在月末到來的那幾天裏,心裏隱隱有了對石頭的期待。我在想着怎樣用那短暫的幾天換來此後長時間的饜足。。。
對於我,他更像是可口的食物。
崇青就罵我,貓子,你是吸血鬼嗎?
我不要臉地回答:“你說錯了,我是吸精鬼!”
“。。。。。。。。”
可後來,沒等到石頭回來,崇青卻先出事了。。
那天從‘印象’走後,有近10天,我們沒有見面,我為了出版稿件忙了一陣子,她也是同樣為了一批出了質量問題的服裝跑了幾次外地。
其實,都是我的疏忽,她後來一連幾天沒短訊過來我就應該猜到出事了,可心存僥倖的結果,卻等來了意外。
誰能相信,崇青竟是個患有重度憂鬱症的病人呢?
那麼風情萬種的女人,每天風光無限的在人場上和美麗周旋,夜晚孤獨來臨之後,一個人獨居的崇青就像是真的吸血鬼變身一樣,變成了一個瘋狂的病人!
儘管我事先知道,但是仍然像第一次見到發病的她那樣被深深刺激到手足冰涼。。
我在家臨街的書吧里接到了崇青的電話。
“貓子。。。能來一趟嗎?市人民醫院南樓急診科。”崇青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地獄裏的飽受折磨的魂靈。。
20分鐘后,背着大包的我出現在了那個面色慘白如鬼的女人面前。
看到她手腕上透着血色的包紮,我的腦袋一下子炸了似的疼痛起來。
什麼都沒問,我收拾着崇青的黑色LV,默默地收拾着散落一床的物品準備和她離開醫院。
崇青的眼神散亂,可一直盯着病房門的入口不放。她虛弱的身體斜斜地靠在床頭,沉悶的深灰色裝扮快讓旁邊的人感到窒息,尤其是腿上的黑色絲襪,在醫院夜晚昏黃的燈光下更顯得凄涼和陰暗。。
我剛想說話,外面靜謐的走廊上忽然響起一陣頻率很快的腳步聲。
崇青的眼睛瞬間就被點亮了,脊背倏地一下崩得筆直。
門口進來的是個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士,行走之間,有種渾然天成的上位者的氣度。他目光銳利有神,卻視我為無物,觀察室只有崇青和我,我不認識他,自然知道他是誰了。
我機靈地躲了出去,一切都不用費力去猜,他就是崇青一直等待的那個人。對於這個一直被崇青保護得很好,連我都未曾見過一面的男人,我對之並無好感。
為什麼?
拋去他已婚的身份不說,單單他當斷不斷,害得崇青數次輕賤身體,非得用這種激烈的方式才能換來片刻相聚的結果,我就始終無法釋懷。。
崇青一次酒醉后對我說,“步月如有意,情來不自禁。”
我知道她在用古人的詩詞告訴我,愛情來了,怎能控制得了。。
可我眼睜睜地看着她一步步泥足深陷,卻像個廢人一樣無能為力,她又何嘗知道我的苦楚。。
片刻后,我在外面的走廊上聽到了崇青叫我。
我神色淡定地走進去,第一眼看的是崇青,而不是那個存在感很強的男人。
還好,崇青的臉色比剛才看起來好了一些。
“貓子,他是杜先生。”她有點羞澀地向我介紹突然夜半出現的陌生男人。
我朝他微微點頭,他扯了扯嘴角,算是給了我一個禮節性的微笑。
我不動聲色地沉默着,心想,崇青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
杜墨淵。
本埠最富有的紅頂商人,經常出現在電視新聞里,我在崇青的店裏看過他的雜誌專訪,其中,令我記憶深刻的,是他一家人歡笑晏晏的照片,可能是我個人的原因,對此類圖片,總是少了一點抵抗力。。
崇青和杜墨淵的神態均已恢復正常,杜墨淵距離崇青半個胳膊站着,外人看來,更像是一對客氣有禮的朋友。
可我是誰呢?
我可是聰慧過人,最會察言觀色的顧貓,我能清楚地看出他們眼神交錯間的波瀾洶湧,他們的背後絕不像大眾看到的這麼簡單。。。
我沒資格去阻攔崇青,因為我終究只是一個外人,雖然也號稱知己,可知己的界限,也僅僅是在她受傷哭泣的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和一句她永遠都不想聽的忠告。。
崇青有她自己的堅持,她說過,即便是錯,她也要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