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曲驚人
東皇太一雖是喜歡將眾神聚在一起,卻每每在此時只讓自己的隨從玄靈出面維持聚會秩序,而他自己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少傾,只見一頭戴冠帽,有如文人的模樣的男子從大殿內側走了進來,他一臉堆笑地對眾神道:“東皇帝君因故不能前來,眾神請隨意。”說著拍拍手掌,幾位衣着薄衫的舞仙踏着碎步上來開始翩翩起舞。
大殿不起眼的角落旁一仙奴俯身對坐在自己身前的紫衣男子諂媚道:“王上你看,這些跳舞的雖是女子,卻沒有哪一個有您好看。”
低頭玩弄茶具的男子聞言抬起垂下的眼瞼。這是怎樣一張絕美的容貌,柳眉彎彎如月牙,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柔情似水,高高的鼻翼堅毅挺拔,薄如蟬翼的唇瓣不點而朱,再配上那一頭未束冠的長發如瀑布般直泄而下,整個人看上去美則美矣,卻因他那一身紫衣長袍而顯得更加妖冶。
他一抬頭,眾神為之驚嘆,連幾位舞仙竟也被他的容貌所吸引,舞步凌亂。縱觀三界除了妖神花傾落還有誰有這樣傾城絕世的容貌。
玄靈似乎也察覺到舞仙的異常,於是揮揮手,幾位舞女應聲而退。
他移步至大殿上方,和善地笑道:“聽聞霍山解憂上神琴藝精湛,堪稱一絕,妖孽聽了可憑空增長几百年修為,神仙聽了也可凝神靜氣,不知解憂上神可願為眾神演奏一曲?”他的目光投向大殿角落一個白色倩影身上。
解憂一襲素凈白衣,容顏姣好,柳眉如畫,一雙勾人的鳳眼清澈明亮,小巧的鼻翼配上輕抿的櫻唇,雖沒有傾落美得妖冶,卻也清雅無雙,絕塵脫俗。
她微一欠身,朱唇輕啟:“實在抱歉,解憂今日沒有帶琴,恐無法為眾神彈奏。”聲音清冷得不帶任何感情,神情淡然得宛若井底之水,毫無波紋。
玄靈朗聲笑道:“沒有關係,來人,取琴來。”隨口一喊,便見一小仙娥低頭抱着一具琴上來。
傾落微眯雙眸,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倒想看看,這女子該如何收場。
解憂見無法再推遲,只好同意為大家彈奏一曲。移步至琴案前,衣脈飄訣,偏若驚鴻,佳人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殤夜嘴角含笑,搖着摺扇不住地點頭:“有趣有趣。朔洵上神你覺得此女子如何?”他側首問一旁皺着眉頭朔洵。
朔洵只瞟了一眼琴案前的解憂便移開了眼,飲了一口茶,回道:“此女子身上的仙氣不過比其他小神純厚些罷了,其他有何不同?”
殤夜黑着臉將摺扇收攏,假意低頭飲茶。心裏卻是極不痛快,誠然,即使過了上萬年,朔洵還是一樣地古板,毫無情趣。
解憂微微就坐,纖細的玉指輕撥琴弦,悠揚的琴聲如潺潺流水緩緩而來,聲音優美動聽,宛如天籟。
琴聲低沉而柔美,旁人情不自禁陷入美好的遐想中,引人入迷。
“琴音妖異,迷惑人心。”大堂內忽然響起一個沉悶的聲音。
‘錚’地一聲,琴弦斷,琴音止。解憂臉色一沉,抬眼朝下望去。
大殿內一片嘩然,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盯着朔洵,議論紛紛。有說他好的,當然也有說他壞的。只有他自己,神情不屑,絲毫不在意眾神的指指點點。
“這位上神什麼意思?”解憂幽冷的面容有些許的變色。
朔洵冷笑:“本君說你琴聲蠱惑人心,有錯?”他一手捏着茶盞,懶散的靠在椅子上。
解憂神色大變,正欲理論,卻被人捷足先登。
“看來朔洵上神是不懂音律呢。”傾落低聲輕笑。
“是嗎?”朔洵側首瞧他,“不知妖神是何見解?”
傾落眸光如水,鳳眼含春,笑道:“解憂姑娘琴藝過人,聽者陶醉其中實屬正常,扶翼大神何來妖異一說?”
“如此說來,倒是本君錯怪姑娘了。”他拱了拱手,便不再言語。既是如此,便當他不懂音律吧。
“尊上……”
“閉嘴。”凌軒還未說什麼,朔洵便喝住了他。
凌軒無奈地厥嘴,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解憂眉眼輕抬,與傾落對視,見到他絕美的容顏,她有一瞬間的出神。一個男人竟有如此出塵絕艷的容貌,當真是羨煞旁人。
傾落瞧她盯着自己竟出了神,修長的手指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俏臉,笑容媚惑眾生:“小憂憂,你是不是看上本君了?”
此話一出,原本對他有一些好感的解憂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在場的眾多男子亦是把持不住,長得好看也就罷了,還如此自戀。若不是看他是妖界之王,真想痛扁他一頓。但看那些神女,一臉花痴相,哪還有神人的氣質,只差沒流下口水了。
解憂心如止水,眼眸不動聲色地移往別處,淡然道:“琴弦已斷,琴也不必再彈下去了,玄靈上神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小神便告辭了。”不理眾神議論,她退出殿外,絕塵而去。
“素聞解憂上神不喜熱鬧,不易近人,如今看來,果真傳言不假。”大殿兄也不知是誰說了這樣一句話,本是無心之語,卻偏偏落在了傾落身上。
性子孤僻?不喜近人?傾落嘴角一勾,邪魅地笑了。看來此人很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