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衡陽保衛戰（八）
“那你說說我第10軍該如何佈置？”方先覺問道。仇戰說他的楚江王加上狙擊手可以守湘江他絕對不會懷疑。把第190師和暫54師抽回衡陽原計劃是守江防，現在江防可以不守，就得重新調整佈置，這就得要聽取一下仇戰的意見了。
“以第190師守南部，暫54師守北部。相對來說北部當前的壓力並不大。”仇戰說道：“以大西門為結合部，預10師守西南部，第3師守西部地區，他們也可以全心全意應付日軍的主攻之敵。其結合部安全就交給我特一團和特二團來負責吧。”
方先覺頓時開心地笑了起來。此時他有一種富豪的感覺。一下子覺得手中的兵力多出了一個師。按原有的佈置，他的預10師和第3師根本就沒有多少預備部隊。現在都可擁有一定的富餘兵力。
“命令第190師和暫54師部隊退守湘江南岸陣地，由晚上渡江撤回衡陽城。第190師進入南部陣地，暫54師時入北部草江（蒸水河）陣地。”方先覺對身邊的參謀下達了作戰命令。
“我們再說說你的狙擊手用什麼戰術來守湘江。”方先覺想了想問道。為了慎重起見他還是要清楚地了解一下仇戰守湘江的戰術。
“我狙擊手可在五百米左右實現精準射擊。”仇戰笑道：“完全可以封鎖整個江面，甚至可以威脅到對岸之敵。江面沒有障礙物對狙擊手非常有利，在鬼子渡江之時以我狙擊手控制日軍火力手和操船手，然後再以機槍掃射。
在兩百船之內我們可以阻止。我想日軍現在要找這麼多船都有一點困難吧。至於安全問題，軍座也盡可放心。不僅沿江的水泥工事堅固不說，還有眾多的下水道出水口也可為我們所利用。”
“我放心了。湘江南岸就拜託你了！”方先覺用懇請的眼神看着仇戰認真地說道。
“軍座放心吧。”仇戰點頭回道。
“此行不虛呀，軍務緊急我就不多留了。”方先覺敬禮離開，仇戰忙還禮送方先覺到門口。
仇戰返回室內看着地圖，通訊兵說道：“將軍已經率前進指揮部進入耒陽地區。第26軍與37軍匯合，佈置於耒陽正面。”
“沒有說其他的？”仇戰問道。通訊兵搖了搖頭，仇戰說道：“把我們這兩天的情況向將軍彙報。”此時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客套的問候語，交流就象是一封封平實的家書一樣按習慣報告現在的情況。
仇戰無心再看地圖，拿起槍架上的狙擊槍開始擦拭起來。看着狙擊槍心裏念道：“兄弟，快了，很快就可以讓你盡興！”
隨着第190師和暫54師奉命撤退，日軍很快就搶佔衡陽機場，馬上對機場進行修繕。傍晚時分第一支日軍空軍降落在了衡陽機場之上。日軍看到飛機降落，馬上傳來歡呼聲。
也意味着整個衡陽城，國民軍已經失去了制空權，失去了空中優勢。只要隨後日軍的大批運輸機上來，日軍的空軍就可以依託衡陽機場威脅衡陽守軍的安全。
晚上第190師和暫54師撤回衡陽城進入陣地。整個衡陽城的防禦體系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戰需物資開始運送到前線陣地。
由於衡陽是國民軍的重要軍用物資集散地，這裏貯集了大量的物資。就在日軍進攻湘北以來，物資開始向兩翼山區轉移。但方先覺為第10軍截留了大量的彈藥。
子彈和炮彈對於各部隊來說都是奇缺之物，留下來的數量不多。最後方先覺留下了大量的手榴彈以彌補彈藥不足的問題。這一次分散的物資也是以手榴彈為主。
方先覺扣留下大量的手榴彈還有另一層相法，以他所佈置的陣地，手榴彈的威力比子彈要有效得多，那峭壁陣地在鬼子進攻時扔下一大批手榴彈遠比用機槍掃射的效果要好得多。可大面積地殺傷進攻的鬼子部隊。
特一團、特二團、楚江王和死神則分配了大量的子彈。對於他們來說子彈的效果遠比手榴彈實在。他們的槍法遠遠超越了第10軍的作戰部隊。畢海航把彈藥和糧食隱藏在幾個隱蔽的補給點之中。這些地方將是冥王的生命保障線。
6月27日凌晨，日軍的飛機從衡陽南部起飛，對衡陽城內的重點目標進行轟炸。頓時衡陽城內火光四起。城內的所有士兵全部參與救火。火勢最大的地方就是衡陽城的軍需倉庫區。
身穿憲兵服裝的仇戰出現在火場前，方先覺也率隊趕了上來。地面上全部都是被燒焦的糧食，沒有聽到巨烈的爆炸聲可以判定彈藥的損失不大，主要是沒有來得及轉運出去的糧食等生活物資。
“仇戰。”方先覺叫道。
“軍座！”仇戰敬禮，方先覺還禮，仇戰嚴肅地問道：“損失如何？對衡陽保衛戰的戰鬥影響有多大？！”糧食雖然沒有彈藥重要，但也是衡陽城保衛戰堅守時間的重要保障之一。兩萬多弟兄的生活消耗不是一筆小數字。
“在戰前軍座就已經命令把彈藥分散貯存，故而損失有限。但糧食除了日常供應支取之外，全部在這裏……”負責後勤供應的參謀低頭說道。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除了冥王支取足夠的糧食之外，還有近兩萬人的所有口糧全部被毀把他槍斃一萬次也補救不了了。
“能救出多少糧食算多少。”方先覺出奇地反而冷靜地說道：“焦米也全部要留下來。到了最後也是能果腹的好東西！”
“是。”後面的人全部參與到搶救物資的工作之中。一袋袋焦米也全部被小心地清理重裝背了出來。留下的全都是化為炭狀的火粒。
“僅憑這點糧食我們可支撐不了兩個月時間。”仇戰看着方先覺認真地說道。他猜不出方先覺的意思。糧食他庫出問題不僅僅是軍需官和倉庫管理的問題，他這個軍長也有極大的責任。這樣的問題按說是不應該出現的。
“糧食本來就不足支撐兩個月。”方先覺看着仇戰苦笑了一下說道：“按現有供應量只能堅持十天。我這樣做是想讓日軍認為我軍守不了多久從而發起密集的攻勢。”
“十天？！”仇戰有點震驚地看着方先覺。湖南是大米的主產區，這幾年的糧食收穫得不錯，按理不應該只有這麼多？！
“一方面常德會戰減少了洞庭湖區的糧食產量，第六戰區的糧食也從湖南供應。另一方面趙子立將軍認為衡陽將為主戰場，不宜貯備過多的糧食，屆時轉運困難反而資敵。”方先覺苦笑了一下說道：“沒有想到在戰鬥盤點倉庫庫存時發現還不能供應我第10軍所需。”
“為什麼會這樣？！接下來的戰鬥怎麼辦？”仇戰注視着被燒焦的糧食喃喃地問道。
“方軍長！”
“趙市長。”此時一個英武的中年人帶着幾個文職官員走了過來。
“趙君邁市長，曾地美國威斯康星大學土木工程系畢業，后又入美國諾維奇大學學習軍事。回國后擔任財政部稅警總團一團團長之職，四師三旅長等職。現任湖南省衡陽市市長，衡陽警備司令。”方先覺看着仇戰介紹道：
“趙市長是土木工程專家，又熟知軍旅事宜，衡陽城防工事他費了很大的心思。組織了數萬民工協助我們完成。
仇戰，戰區司令部第四處處長……派駐衡陽憲兵隊上校憲兵隊長。”在介紹仇戰時方先覺為了保密給他安排了一個頭銜。
“仇上校。”趙君邁應酬性地向仇戰點了點頭。可能是為仇戰的憲兵身份有點想法，不想與仇戰深交。
“趙市長！”仇戰熱情地敬禮道。他最佩服有學問的人，特別是留過學有高學問的人。他在巡視衡陽城城防時就奇怪了，很多工事並不是第10軍的風格，當時只認為佈置得好就行沒有細想。沒有想到在這背後還有一個高人。
“他是冥王，楚江王指揮官。”見趙君邁冷落仇戰方先覺又忙介紹仇戰的另一層身份：“出於保密需要，還望趙市長不要見怪。”
“冥王！”趙君邁驚訝地看着仇戰說道：“我還以為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將領呢，沒有想到是一個少年英傑！”仇戰這麼年輕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對冥王的了解也是出於對楚江王的關注才知道一點。楚江王在他的地盤上訓練，這支精銳部隊多少會引起他的關注。憑他在軍中的人脈也就探知了一些皮毛，知道楚江上的指揮官是一個代號冥王的人。
而且還為當初在上海的一些‘救國會’的朋友介紹了一些人加入了楚江王。進一步了解了一些楚江王的奇特之處。對於一個接受過西方軍事思想，並且指揮過當初經過德式訓練的稅警總團部隊當然知道經過特訓的楚江王的戰鬥力和其在軍中的地位。
他對楚江王的指揮官冥王充滿了好奇。然而真正見到仇戰時帶來的不僅僅是驚訝，更多的是震驚！這個年輕人有什麼背景？！好奇歸好奇，但以他的層次想進一步了解仇戰的背景是非常困難的。
“趙市長，現在糧食被毀，可有解決之道？！”仇戰笑問道。一個不僅能在方先覺將軍和楚江王主導的衡陽城防禦體系中提出建議的文職人員，一個能有條不紊地組織幾十萬人大撤退的市長，不可能不知道糧食的重要性。又當過團長、旅長，應該有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