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誰是王焯?

第35章 誰是王焯?

刁逵一家逼着江家老主子江嗣用女兒來換地產,江嗣是決不答應的。如今刁家提的婚事已經因王焯的介入而作罷,至於那賣地的事也是不了了之。

刁家提親不成反而讓王焯佔了便宜,必然惱羞成怒,捲土重來,將事情鬧得更大更狠。他們肯花這麼多心思在江家這個小族上,可見這刁家老三刁弘想娶江笛兒是鐵了心的了。敵方主動,我方被動,刁家暫時藏匿聲息沒了動靜,江家自也沒那膽量果斷的反守為攻,先發制人。

坐以待斃不至於,江家能做的也就是盡量做些防備,責令讓部曲、佃戶們將水田給看緊了。江家主子江嗣匆忙去了城南莊園,多半也是跟着水田有關了。

王焯聽明白了情況,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個反擊制敵的好辦法。可憐了這江家小娘子,處於風暴中心,要時時耽驚受怕,也真難為她了。看這時間過了一個半時辰,流民暴亂也該平定,王焯、江笛兒和小葉便告辭離去,返回江家。

路上一想,這跟刁家有仇的人還真不少,自己一家,劉穆之,城西江家,賭棍劉裕,連何無忌都看刁家不順眼。若是我們都能聯合起來,應該能和刁家痛痛快快的斗一場,讓他們知難而退。

匆匆回到江家后,王焯獨自去找了何無忌,讓和何無忌領路去探望一下劉裕。王焯說起劉穆之家的遇到的麻煩,何無忌也是火冒三丈,一路上狠狠咒罵刁逵一家。

到了城南劉裕家,出來迎接的是劉裕的妻子臧氏。劉裕父親早逝,有一繼母蕭氏,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劉道憐、劉道規。據何無忌暗中相告,劉裕三個月前成的親,如今和他的小妻子臧氏正新婚燕爾。

劉裕妻臧氏和他的兩個弟弟劉道憐、劉道規出門迎接,將王焯二人領進了小院,此時劉裕聽到外頭人聲,也走出了房。

劉裕一看何無忌,大喜;可再一瞧王焯,大楞。

王焯走上前去,道:“劉兄,自上次一別,真是好久不見啊!進來可好哇?”

劉裕領着二人進屋,乾笑道:“還好還好,身上的傷已經不打緊了。來,快快請坐!”

幾人寒暄了幾句。何無忌心裏憋不住事,將刁家迫害王焯和江家的事告知了劉裕。劉裕和王焯並無交情,跟江家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不過他一聽又是刁家在胡作非為,頓時氣得七竅生煙,諷刺冷笑道:“哼,這刁逵還真是有出息了啊!這廝搶錢、搶地、搶女人,真是無所不能,讓我好生佩服啊!”

何無忌也憤憤然:“是啊,道民那妻妹長得端莊秀美,可那刁家老三刁弘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賤骨頭,鬥雞眼!江家小娘子如何會嫁給這種鬼東西,這簡直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劉裕好奇道:“無忌兄,你這麼說,莫非是看上那小娘子了?”

“哎呀,寄奴,瞎說什麼呀,人家可是炎明兄的……”

王焯咳了一聲,打斷他的話,淡淡的道:“要不,我們去踩扁這隻蠹蟲?”

何無忌嘆息道:“要對付刁家,談何容易!難道要我們拉上一幫弟兄衝到他刁家,把前賬后賬一起算?唉,只怕遠不及刁家奴客人多勢眾啊!”

王焯不以為然:“無忌,你這也太悲觀了,真要讓刁家知難而退,也不是沒有法子。”

“哦?”二人驚奇。

王焯冷厲一笑:“現在缺的只是一把火,一把讓刁家**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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驃騎將軍府中軍長史,王謐,暫居於京口城南一別墅。

這些日,小白臉王謐都在為京口流民的事忙碌。

長史本職是當個秘書長,管理文書,參與議事。而現在他受命親自從建康前來京口參與商議流民南遷一事,一則是事情重大,二則驃騎將軍府上實在抽不出合適的人手,他只好自己上陣了。

京口的流民是今年朝廷着力要解決的事。一年前淮南大戰,大晉北府兵四戰大敗苻秦六萬敵軍,可謂大快人心,但同時這場大戰役造成了淮南眾多流民陸續湧入京口,給京口帶來了又一次的難民潮。

為安頓這新一批的流民,大半年來朝廷向各僑州郡遷徙了不少人,可還有一些滯留在京口的流民尚待解決。這次冬季開始在城南開闢荒地的舉措,就是重要的一步,左民、度支、田曹以及僑徐州的州郡兵都有重要都管職責。而要臨時整合這些部門,就得朝廷派些重要官員來協調組織,王謐便是其中一員。

此時前堂,王謐正和京口城南丹徒縣的陳縣令議事。兩人憑案正坐在蒲墊上,陳縣令彎背挪腿,左搖右晃的,坐着很不安穩,額頭上也是急得滲出了汗。王謐端坐在上位,不耐煩的聽陳縣令老淚縱橫的訴苦。

陳縣令手足無措道:“王使君,你說如今在城南丹徒縣,他們刁家新置辦了那麼多田地,當下卻不再收容佃戶了,是為何啊?刁家那些新田空着荒着,可剩下的那些流民該怎麼辦?城南開荒的士族中,他們刁家可是第一大戶啊!”

王謐也有些無奈,這陳縣令真是病急亂投醫,本來具體的管理事宜該去找民曹和田曹的,可誰知陳縣令卻四處溜達了一圈,還是安不下心來,結果誠惶誠恐的跑到這兒來了。還好王謐為人和善,好說話,否則早就拒而不見,將他攆出門去了。

王謐乾笑的道:“陳縣令,此事你不必心急。前幾日我已經上門與刁家家主刁逵商議過此事了,他也是財力緊缺而迫於無奈的,否則他何必置辦了田地卻荒廢着呢?刁逵已答應儘力雇傭些佃戶,而剩餘的田地則打算轉手給城西江家,到時麻煩自會解決了。”

“江家?……”陳縣令一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哦,王使君,說起江家啊,昨日倒有一件怪事。”

“何事?”

“丹徒縣有六十多戶被刁家拒絕收納的流民,本在回龍山外建茅屋居住,成一小村,然而兩日前,那群流民的茅屋被一場大火燒毀了大半,有四人燒死,十餘人燒傷。他們都聲稱是城西江家所為,一怒之下將江家的秧田毀壞殆盡,讓江家的五百畝水田幾乎無秧可種。……唉,王使君,卑職真不知這到底怎麼回事,只能讓衙役逮捕了一批作亂的流民,但還是逃了一批。”

“難道這火還是江家放的不成?……罷了,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只要避免流民暴動就行了。”王謐被他搞得頭都大了,這陳縣令什麼苦水都往他身上倒,還真是個沒主見的糊塗小官。

這時,一個奴婢前來通報,說是有一位建康來的貴客求見,王謐想不明白建康會有誰來,就前去迎接。陳縣令不好久留,就隨着王謐一同出了前堂,告辭離去。

隨着“噠噠”一串清脆的木屐踏聲,那來客一進大門,還沒和王謐見着面就朗聲大笑:“哈哈,稚遠兄,你不在建康這幾日,我可是天天記掛着你啊!”(王謐字稚遠)

王謐這才恍然,原來是“太原王氏”的王國寶來了。

王國寶是已逝世的尚書僕射王坦之的三兒子,他和王謐都是琅琊王司馬道子的親信,彼此相善。

二人進屋,揭開玉珠垂簾,往內室一坐,家妓紅蕊選茗煮水,以茶待客。閑聊了幾句,王國寶便說道:“稚遠呀,我此次登門,還不是為了陛下要招尚書畫工、繪百美圖一事啊!不知你這裏可有什麼合適人選?”

王謐聽罷苦笑道:“國寶兄,怎麼這事如今交給你來操辦了?難道……你還想讓我去當那畫工不成,哈哈……”

王國寶道:“哎呀,其實陛下是命琅琊王殿下主持納才人、繪美圖一事的,而殿下對宮中那幾個畫工頗不滿意,這才讓我等舉薦幾人,可我哪有什麼人選啊!如今我黔驢技窮,只有求助我神通廣大的王稚遠兄弟了!”

王謐想了想,道:“國寶兄,你過謙了,我王謐何德何能哪!不過,要真找個擅長繪畫而出身低微的,確實有些麻煩。當今若論作畫,當推顧三痴,可他現在是殷仲堪的參軍,難道還會來當這區區畫工?依我看,這畫工還是得在庶族才俊之中找……我現在正忙於京口流民一事,等我這幾日忙完,我再與你細細商榷繪百美圖一事,如何?”

王國寶喜道:“甚好!那我就再去探訪一下其他親故,看有誰認得繪畫出奇的庶族子弟了。”

“如此也好。國寶兄遠道而來,不如你我暢飲一番如何,走!”王謐起身,擺了擺手,示意紅蕊不必再沏茶了。

他領着王國寶往後院去,忽然他想到一事,腳步一停,問道:“對了,國寶兄,我問你一事——你太原王氏族人中可有一人名叫王焯?”

“王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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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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