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8.第775章 勝利的很不美妙
俄羅斯哥特帝國軍隊與西哥特帝國軍隊，雙方就圍繞着這一條幾公里長的戰線展開了拼殺。將這裏變成了一台冷兵器的絞肉機——
在這個時代之前，中世紀時候，通常百分之十的傷亡就會導致軍隊的崩潰——雖然說這種情況只是“一般”而且也沒有人能夠證明這究竟是不是真的。不過無所謂了。
反正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殺紅了眼的雙方軍隊已經完全無視了一切。
他們瘋狂的用他們能夠找到的一切武器對抗敵人。
在這種情況下，火藥武器已經沒有太多的作用了。
雖然帝國的炮兵集群仍舊在拼盡全力向帝國軍隊發動援護火力，然而在如此混亂的戰場上，這些火力已經無法阻止西哥特人繼續增援自己的友軍了。
至於說那些機關槍位，則同樣因為失去了距離，雙方展開了近戰，人群都擠在一起的原因失去了作用。
在這種情況下，戰爭能有用的是刺刀，是工兵鏟，還有對面的西哥特人所使用的，古典的，看起來已經完全落後於這個時代的長矛，指揮官們的配刀。除此之外還有左輪手槍以及手榴彈……雖然很多時候打瘋了的士兵們幾乎分不清哪裏是自己人，哪裏是敵人。但是，只要往人堆裏面丟就好了。
現在的情況是帝國的軍隊少，敵人的軍隊多。所以就算這種不分敵我的殺傷最終死掉的也是敵人更多一些。
皇帝的旗幟就在這裏，皇帝就在戰場上奮戰，與皇室的另外一位成員，女公爵弗萊婭一起，如同人形的絞肉機一樣，拚命的砍殺着數以百計，以千計，甚至數量更多的敵人士兵。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有什麼理由顧惜自己的生命，有什麼理由不拚命作戰呢？
不，沒有理由。那麼就乾脆的戰鬥下去，一口氣戰鬥到死好了！就算將所有軍隊全都打光了也無所謂。只要能夠守護皇帝，只要能夠守護帝國的偉大象徵就可以了。自己的生命與這種偉大相比毫無意義！
心裏面這麼想着，俄羅斯哥特帝國的精銳禁衛軍士兵們前赴後繼的向前，發動衝鋒，與敵人同歸於盡。
皇帝的威望值得他們這樣去做。除此之外數十年如一日的愛國主義教育同樣值得他們這樣去做。他們是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最值得追隨的人，以及這個世界上最值得奮戰的事情獻身的！
令人感動的同時，也令人不安。理所當然的會覺得心痛。
作為普通人的心痛，畢竟這些傢伙是聽了自己的話，並且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為自己效死的。
而作為一名君主，威廉同樣會覺得心痛——這些人都是有着最優秀才能的，正值壯年的哥特人，是維持自己帝國穩定以及維持自己的權威統治的基本盤。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士兵，甚至軍官與將軍，卻要在這裏和這種渣滓一起同歸於盡。
想一想這種事情就覺得讓人想要吐槽，想要殺人。是的，就是這樣，這是一種巨大的資源與人才的浪費。威廉是這樣想的。
“不能再這樣糾纏下去了。”威廉的心裏面這麼想着。
事與願違，應該這麼說么，因為他的出現，帝國軍隊反而與西哥特共和國的軍隊更加糾纏在一起了。本來是想要減少傷亡，並且將敵人趕走來着，卻沒想到事情完全按照相反的方向發展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那麼這兩個承載了光榮，榮耀，價值連城的帝國禁衛軍軍團就要拼光了——這簡直就是。
“我們需要撤退。”在將一個連隊的敵人屠殺一空，並且逼退了更多的敵人的同時，威廉這樣對弗萊婭說。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
“必須撤退！現在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命令，皇帝將會作為殿後的部隊奮戰。命令禁衛軍向後——告訴他們，這是皇帝的命令，他們沒有權利拒絕！”
這之後，威廉大喊着：“放心好了，這些敵人根本沒辦法與我相提並論。這場勝利絕對是屬於我的！是的！”
“……”
雖然，內心仍舊很不安。但是最終，弗萊婭還是咬緊了牙齒，做出了選擇。
“是的，我明白了。”
服從命令，服從皇帝的命令，即使是與皇帝有着親密關係的弗萊婭也忍不住下意識的執行了。
因為是威廉·馮·赫里福德。
“很好。就讓這些西哥特人，暫且歡呼一下吧。反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威廉的心裏面這麼想着。
“他們在潰退，不，是在撤退！追擊，勝利已經近在咫尺了，屬於西哥特的偉大時代已經降臨，很快的，帝國就會是我們的手下敗將了！”
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後利奧波德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勝利近在咫尺。
然而，咫尺天涯。
“進攻，進攻，他們已經在撤退了，他們的士氣已經被我們打掉了。帝國將會成為我們的犧牲品——繼續進攻啊！為什麼無法突破？！”
總是說，撤退，逆風戰是更考驗軍隊的事情。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就好像是現在這樣子，俄羅斯哥特帝國的最為精銳的禁衛軍一樣，訓練有素的互相掩護，交替撤退什麼的，在絕大多數的將軍與軍事家們看來就是奇迹。而且是那種難以複製的奇迹。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第二支部隊能做的比他們更好地了。
至於說士氣降低了什麼的。只要看到那還在飄揚的旗幟，想到威廉皇帝正在為他們殿後，這些人就不會存在任何士氣問題。
而至於說藉助這個機會，將威廉留下來，殺死，或者俘虜什麼的……別開玩笑了。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一名聖騎士更可怕的戰爭武器了。
就算是鐵甲艦或者鐵甲列車也是一樣的。戰爭什麼的。
勝利，嗯，是的，勝利了。雖然這份勝利相當苦澀。
超過三萬名士兵在一天的時間內拼光。而且是那些最為英勇，最為勇敢的士兵。俄羅斯哥特帝國的禁衛軍損失，大概在五千到七千左右。
無論是對面正在慶祝勝利的西哥特人，還是正在整備自己的防線的俄羅斯哥特人，低層的搞不清狀況的傢伙也就算了。但是那些高層將軍們卻都覺得痛徹心扉。
這樣的戰役，如果再來幾次的話那麼西哥特就可以宣佈亡國滅種了。
而與之相對的，俄羅斯哥特帝國當然不會有這種困擾，但是果然還是覺得很心痛啊。自己組建起來的精銳部隊就這樣被敵人毫無意義的消滅掉什麼的。
除此之外，雖然在這之前，威廉在下命令撤退的時候已經將全部的機槍摧毀了，但是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
以西哥特人的技術，或許還無法做出合格的槍管，無論是冶金還是金屬鍛造都是。然而如果是布立吞人的話那麼就……
以突破陣地的程度來說，對坦克來說，機槍甚至比火炮更加重要。
“也就是說，如果布立吞人真的能獲得這種武器，並且加以改造的話，那麼帝國很可能會有大麻煩。不過……”
威廉認真思考着，同一時間對面的敵人，利奧波德執政官也在認真思考着。
儘管獲得了勝利，但是除了在屬下們面前繼續裝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之外，在肚子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會氣急敗壞的抓狂。
可惡，混蛋。真是不應該。
或者說絕望。
他已經明白了一件事。也就是說，他多半沒辦法達成那個終極的戰略目標，也就是殺死威廉了。
在這樣的戰場上都沒辦法殺死威廉，也就想不到有別的什麼辦法殺死那傢伙。
派遣刺客么？還是收買什麼人？
實在是太好笑了。
面對俄羅斯哥特帝國的契卡組織，想要玩特工戰什麼的？
他現在不被帝國刺殺，已經是契卡組織手下留情的緣故了。因為得到了威廉的命令，所以一切有關刺殺的活動全都遭到了無限期的滯后拖延。因為威廉認為只有在正面戰場上結結實實的擊敗對手才能讓西哥特人絕望。
萬般無奈之下，就好像是當年的拿破崙誘捕杜桑那樣，沒有卵用不說還壞了自己的名頭。
“沒辦法，沒辦法在一場戰爭中殺死一名聖騎士。除非我們這一邊也有聖騎士同等級的戰士。然而，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混蛋，混蛋，這樣的話，這場戰爭，就算我繼續這樣連續不斷的勝利下去，也絕對沒辦法獲得最終的勝利啊！混蛋，混蛋，混蛋，這樣該怎麼辦？！”
差不多就是因為這樣的，類似的原因。俄羅斯哥特帝國的恐怖戰鬥力，以及威廉在正面戰場上展現出的可怕力量，讓獲得了勝利的西哥特軍隊沒有提升太多士氣。
什麼人，誰，任何膽量十足的戰士，都沒辦法思考這件事。如果要對上了威廉的話該怎麼辦。
除了站在那裏被他砍，然後期待能夠損耗一點體力什麼的就沒別的了，而自己則要失去生命。
雖然說為了革命獻身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神聖的事情。但是這樣死去真的有意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