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關係
保安團指揮部內，氣氛十分沉悶。張志誠手中夾着煙，將整個指揮部內熏得煙霧繚繞。他皺着眉頭，瞥了一眼被矇著眼睛雙手反綁的霍特和埃爾。
埃爾此時已經變成了豬頭，一身軍裝也破破爛爛的，張志誠抬頭看着鄒斌，又看看劉陽，淡淡問：“這是什麼情況？讓你們去探查霸上山寨的位置，你們怎麼抓回來倆外國人？”
劉陽憋着嘴沒有開口，鄒斌倒是淡然反問道：“這兩個人偷聽我們說話，而且他們都是軍人，團長你不覺得這當中很可疑么？”
張志誠吸了口煙，沒有接鄒斌的話，反而看到他臉上有些浮腫，問：“你被打了？怎麼回事兒？”
鄒斌聞言，瞥了一眼劉陽，劉陽哆嗦了一下，低頭對張志誠道：“團長，卑職有罪，副參謀長的傷，是……是卑職打的。”
“呵……”張志誠一臉玩味的看着劉陽和鄒斌，氣得快沒有語言了，“你們內訌了？因為這兩個外國人？”
劉陽低頭看了鄒斌一眼，有些後悔昨天晚上自己的衝動。當時他看到鄒斌跟瘋了一般，為了制止他繼續毆打埃爾，劉陽在攔不住鄒斌的情況下，動手打了鄒斌一拳。
“沒事，團長，我動手打了這兩個英國人，劉連長為了制止我才動的手……”鄒斌淡淡道，一臉波瀾不驚，讓人看不出他心裏所想。
張志誠認真的聽着，敲了敲桌子，問鄒斌：“那麼，你又是為什麼打這兩個外國人……哦，英國人。”
“因為他們侮辱我的人格……”鄒斌道。
“哈哈？”張志誠笑了，“那他們怎麼侮辱你了？”
鄒斌沒有開口，劉陽見狀也不想和鄒斌把關係搞僵趕緊替他解釋，將昨晚的情況說了一遍。張志誠認真的聽完了。他思考着，他知道鄒斌不是個衝動的人，埃爾和霍特的話的確很難聽，但是這還不足以構成鄒斌發怒的理由。鄒斌那麼做，一定有着更深層次的原因，至於這個原因是什麼，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哎……”張志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禁感到有些惱火，煩心的事情太多了。不過現在已經把人給打了，而且這兩個英國人還有一個穿軍裝的，這裏面也有蹊蹺，他倆總不可能是來中國旅遊的吧！讓鄒斌去探查霸上山寨的位置，這下倒好了，位置沒探查到，反而帶回來兩個麻煩。
“來啊……把他們的眼睛上的布給解開……”張志誠衝著士兵說道，對於鄒斌將霍特和埃爾雙眼給蒙上帶回來，張志誠還是很滿意的，至少說明鄒斌還有一點兒防備意識。
兩個士兵快速地將霍特和埃爾臉上的布條解開了……埃爾和霍特被蒙住雙眼許久，剛開始接觸陽光還有些不適應。他倆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
對面有一張書桌，書桌前竟然坐着一個身穿藍色軍裝的年輕人，在年輕人的背後，赫然掛着一面巨大的青天白日國旗！
“你們……你們是中國軍人？！”霍特長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質問道。
“呵呵……你好啊，先生，敢問你的姓名？”張志誠一臉冷笑，用不太流利的英語問霍特。
聽着張志誠的問話，霍特突然激動起來，他大吼：“你們真的是中國軍人？你們……你們這是無理由扣押，這是無恥的綁架！這違反了國際公約！我要見你們的長官！我要告你們！”
“哦哦……這位先生。”張志誠學着英國人的口氣，慢條斯理道：“首先，你們身為英國公民，出現在我們中國的土地上，請你把入境手續拿出來……呵呵，要是拿不出，那你們就是非法入境，根據我國法律規定，對於偷渡着，我們有權利扣押你們呦。另外……你說要見我的長官？咯……你看看……”
張志誠扯着自己的領章，霍特睜大眼睛看着，只見張志誠的領章上赫然是兩杠三星。霍特這才知道，這是一位上校軍官。略微驚訝了一下，霍特倒不是因為張志誠的軍銜而驚訝，他對中國有一定的研究，知道在中國，上校並不是多麼值錢的軍銜，他驚訝的是，眼前這個人看起來最多二十三四，如此年輕就是上校了，這難道還不足以讓他驚訝？而且通過對在場這些軍官和士兵的觀察，他們軍容嚴整，軍裝嶄新，作為一個一戰老兵，他能夠肯定這位上校的部隊一定不是烏合之眾。
霍特整理了一下思路，覺得不能像埃爾那樣跟這群人來硬的，他覺得張志誠似乎願意和他溝通講理，所以他想了一下，開口道：“上校先生，剛才是我無禮了，不過，根據中華民，國法律，就算是非法入境者，你們也應該在核實身份后將我們遣返回國。不是么？至於你的手下毆打我的朋友……”說到這裏，霍特看了一眼被揍成豬頭的埃爾，嘆了口氣接著說“至於你的手下毆打我的朋友這件事，我們可以不追究……”
霍特說出這些話，心裏也沒有底，現在他只有祈禱了，祈禱張志誠是個講道理的人，祈禱張志誠能夠下令放了他和埃爾。
良久過後，張志誠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不得不說，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核實身份后予以遣返嘛，的確是這樣，你看看，你們倆的身份不是還沒有核實么？快老實交代！你倆到底什麼身份！要是不說的話……哼哼，我讓人悄悄地把你們兩個槍斃了算了，反正也沒人看到。”
張志誠說出這樣的話，臉上竟然還是一臉笑意，如同在跟老朋友敘舊一般，霍特聽在耳朵，全身卻不寒而慄起來，現在的他明白了，眼前這個人，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放過他和埃爾……
鄒斌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着，現在的他越來越看不透了，他看不透張志誠，他不經意地笑了笑，才發覺自己其實一直都沒有看透張志誠啊！
“怎麼樣？考慮好了沒？你看看你旁邊這位，一身軍裝，你別說你們沒什麼身份呦，趕緊說實話吧，你或許也應該知道，中國有五千年歷史，在悠悠地歷史長河中，勤勞的中國人民發明了一大批折磨人的辦法……或許你可以試試呢。”張志誠奸笑道。
“你！”霍特語塞。
“上校先生……”一個聲音響起。
張志誠將目光聰霍特身上移開，見是穿軍裝的那一位開口了。
“呵呵，看來你想通了？那就快說吧……”張志誠微笑着對埃爾說。
埃爾嘆了口氣，剛想開口卻被霍特呵斥道：“笨蛋！你不能說，你這是無恥，你要把你貴族的臉都丟光么？”
“來！把這傢伙給我拖出去，嗯……拉出去之前先給他兩耳光！”張志誠大聲命令，兩個士兵隨即一人扇了霍特一耳光，把他拖出了團指揮部。
之所以打霍特，純粹是為了嚇唬埃爾，果不其然，埃爾哆嗦了一下。然後張志誠便讓他開口。
埃爾嘴巴如同連珠彈一般，噼噼啪啪開口道：“我叫埃爾·阿姆斯特，是英國駐守緬甸曼西備隊的小隊長……”
“哦？那麼你來中國的任務是什麼？”不知不覺地，張志誠彷彿變成了電視劇中審犯人的審判官。
“我……我是受曼西守備隊隊長史密斯的命令，前來和一個叫姜夔的土匪聯絡的，我們見面以後，將要商量他購買武器彈藥的事。”埃爾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出來。
“什麼？！”張志誠和鄒斌同時大嚷。
張志誠看了鄒斌一眼，此時他倆心中所想的一樣，姜夔這個老土匪，竟然想通過英國人購買武器彈藥？！要是真的讓他辦成了那還得了？鄒斌這次算是誤打誤撞了……
突然，張志誠又想到了一點，又問埃爾：“既然如此，那麼你一定知道姜夔的老窩在哪裏了哦？”
埃爾撇了撇嘴，“我第一次來啊，不知道。被你們弄出去的那個人，他知道。”
張志誠拍拍手，顯得有些高興，這次算是一石二鳥了，不但阻止了姜夔向英國人購買武器，而且還可以從霍特嘴裏知道霸上山寨的具體位置……那麼下一步，姜夔覆滅之日不遠了！
隨後張志誠便讓士兵將霍特帶了進來。霍特知道埃爾這個軟骨頭已經完完全全的將自己給出賣了，無可奈何地他，只好點頭表示他的確知道霸上山寨在什麼地方。不過他給張志誠提了個條件，那就是他可以給張志誠帶路，不過讓張志誠在事成之後放他們回去。這樣的條件張志誠不願意答應，他只跟霍特說，放他們回去不可能，不過事成之後可以保證他們衣食無憂。這似乎意味着終生軟禁了，但是無可奈何，霍特還是答應了。
為了安全起見，張志誠讓劉陽帶着一隊人先跟霍特前去探探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由於霍特也不太記得請路如何走了，總不能將部隊拉出去在霸上山亂轉吧？所以先去探探路是最穩妥的辦法了。
張志誠很快便安排好了一切，他讓眾人都散了，埃爾和霍特也被安置了下來，張志誠還找了個軍醫給埃爾看看傷。見鄒斌臉上淤青，他打算讓軍醫也給他看一看，但是鄒斌卻拒絕了。
“團長，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鄒斌冷冰冰地說。
“老鄒！”張志誠叫住了打算離開的鄒斌“我覺得你有心事……”
鄒斌回過頭來，勉強一笑，道：“有些事，沒經歷過就沒有發言權。”說完，他快步離開了團指揮部。
……有些事，沒經歷過就沒有發言權？我靠，這傢伙真瘋了？張志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