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金魔紋
“小舒的作品越來越出色了啊。”大嬸拿起其中一個仔細的看了一會兒之後挑起了大拇指。
常舒再度嘿嘿笑了笑。看到大嬸彎下身子準備拿錢,連忙說道:“大嬸,今天的錢,就在你這裏換些酒肉吧。”
大嬸動作微微頓了一下,好奇的抬頭看向常舒。她對常舒的家庭條件可是知之甚詳的,而且對方生活極為節儉,很少有看到他會買酒肉的。
常舒不好意思的撓頭道:“我也想給母親改善一下伙食。”
“呵呵,你母親有你這樣的孩子,可真是幸福死了。”大嬸樂呵呵的笑道:“不過酒肉也用不了多少錢,一共是二十個銅利索,除去買葯的十個,就收你五個吧。”說著,在櫃枱里悉悉索索的翻了一陣之後,放了五個銅利索在吧枱上。
常舒微微怔了一下,隨即也就大方的笑道:“嗯,謝謝大嬸。”
大嬸家雖然開了一個酒吧,但其實每個月能賺的也不過十幾個銀利索左右。畢竟是小家小業,再加上種種的費用,利潤是極為微薄的。
不過對於大嬸這種關心,常舒記在心裏,倒也沒有拒絕。
“我去幫你拿。”大嬸笑着轉身走進了後台里。沒一會兒的功夫,拿了一小包肉乾與兩桶啤酒遞給了常舒。
“嗯,大嬸,那我就先回去了。”常舒接過東西,跟大嬸打了一個招呼,又和周圍的傭兵們打了一個招呼,這才轉身走出了酒吧。
天色已經很暗了,不過好在家距離酒吧並不算太遠。順着小巷子走了沒多久,進入岔道,一個破敗的小房屋就出現在了常舒的眼前。
常舒的母親身體並不好,似乎從常舒記事起,母親的身體就一直很差,總是咳嗽。葯也吃了好些年了,但似乎一直沒有什麼好轉。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母親還是一手將常舒拉扯大,從來沒有過什麼埋怨。這讓常舒常常心裏感動。而自常舒懂事之後,就一直比同齡人更成熟,而且極為孝順,這也讓常母極為欣慰。
常母是一個極為開通的女性,即便是在家庭條件如此差的情況下,依然堅持存錢,直到前年終於將常舒送進了華強中等學院。而常舒也算爭氣,憑藉著過硬的魔雕師基本功,雖然暫時還沒有能力雕刻出更值錢的魔法飾品,但總算能減輕一點兒家裏的負擔了。
“嗯?母親怎麼沒有點燈呢?”
看到一片黑暗的房子,常舒微微有些奇怪……雖然油燈對於常舒的家庭來說並不算小的負擔,但自從常舒一天能賺取到二十銅利索之後,卻也不算大了。通常來說,常舒沒回家之前,母親都會在家中點燈等着自己的。怎麼今天居然沒點呢?
“難道母親已經睡下了?”常舒心裏猜測,走了過去。
推門而入,門與門框摩擦,發出刺耳的‘咔咔’聲。
幽冷的月光照着家徒四壁的房子,顯的有些清冷。
常舒隨手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從懷中摸出打火石。‘擦擦擦’的幾聲之後,火星將桌上的燈盞給點燃。昏黃的燈光,搖曳着將房間照明。然後才端着燈盞,朝內房走去。
“娘,娘?……您睡了么?”常舒小聲的招呼着,撩開帘子,走了進去。
常母的屋子並不比常舒的好,一樣破爛的床被,一張用破凳子擺放在床頭,上面也有一盞油燈。除了比常舒的房間更乾淨之外,便也沒有再多出其他什麼。
然而,房間裏空無一人。
“不在?”
常舒不禁疑惑的撓了撓頭,目光移動間,卻意外的發現床頭的那張破凳子上似乎放着有什麼東西。微微怔了一下之後,常舒好奇的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暗金色吊墜,吊墜的下面,卻是放着一張白紙。白紙上,似乎隱有字跡。
“嗯?”常舒疑惑的將油燈放在了一旁,沒有細看吊墜,先將下面的白紙給抖了開。入目的,是一行娟秀小字。
“舒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為娘已經離開了。不要問娘去了哪裏,現在也不是告訴你的時候。答應娘……一定要變強!……這枚吊墜,是你爹的遺物,現在我將他傳給你了。你要好好的保管着……好好的活着……娘留,勿念。”
字條的內容讓常舒有些回不過神來。
娘走了?
常舒目光中的疑惑似乎再說明他的大腦還在消化着這件事兒。
足足過了良久之後,常舒的眼睛才驟然睜大。
娘走了?!
“娘!……”
一聲大叫,常舒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房間,匆忙中撞的房門慘叫不已,但他卻根本似沒有發現似的。
一直跑上了街道,常舒才搖搖晃晃的停下身子,獃滯中帶着幾分茫然的看着幽冷月光中的破爛街道。
就這樣獃獃的看了良久,常舒的身子漸漸的軟倒,跪坐在地:“娘,您去哪兒了啊……您不要舒兒了嗎?”
微微帶着一絲呢喃,常舒全身彷彿完全失去了力氣,眼淚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
銀白月光下,這貧民窟的街道上,少年無助的抽泣聲壓抑的響起,顯得那樣的無助與彷徨……
時間流逝,明月高懸,清涼的夜風中偶有幾點燈火搖曳閃爍。足足過了良久之後,一陣涼風才讓常舒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回過了神。
茫然的看了一眼街道,失魂落魄的常舒才緩緩的站了起來,靈魂彷彿都被抽走,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回到了房子裏。
茫然的看着娘的房間,昨晚上娘的音容笑貌還依稀回蕩在耳畔,然而不過一天的時間,娘已經不知去想。兩相比較,一時間心頭的彷徨無助再度湧上來,淚水再度吧嗒吧嗒的滴落了下來。
一雙眼睛已經微微有些紅腫,沒有焦距的目光掃視……娘坐過的凳子,娘睡過的床,娘用過的茶几……
突然,常舒茫然的眸子定格在了床邊茶几上,片刻之後,常舒的目光微微恢復了一些清明。
“父親的遺物?……”常舒呢喃了一聲,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將那吊墜一般的事物拿了起來。
關於父親,在常舒的記憶中,只有一個蒼白的名字——常殷。除此之外,相貌,身高,脾性,嗜好……這些東西沒有半分記憶。常舒也曾詢問過母親,然而一談及父親,一向開朗的母親,卻就會露出黯然獃滯的神色,有時候甚至一兩天都難以恢復如常。漸漸的,父親的名字在常舒的記憶中也就成為了一個禁忌。
但是,世界上又哪裏有孩子不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的呢?如今母親離開,卻是留下了一樣父親的遺物……
茫然的看着手中的事物——這是一個樣式極為簡潔的吊墜。一顆不知道是以何種材料製成的暗金色圓球狀物體,上面鑲着一個小巧的同樣是暗金色的蓋子,一根紅繩編製的吊線,則從鑲在圓球上的蓋子的孔中穿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常舒用手微微觸摸了一下那圓球,入手微涼,不知道是什麼物質做成的。
“父親,娘……”摸着這事物,常舒卻又不禁想起了不知所蹤的娘,不禁淚水再度模糊了雙眼。
驟然,常舒如遭電擊的猛的一震!眼中茫然在頃刻間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絲震驚與不敢相信!
“不會吧……”呢喃着,常舒將圓球靠近了油燈,接着搖曳的燈火,常舒的瞳孔卻頓時縮小!——讓人幾乎眼花繚亂的紋路,正浮現在這顆小小的圓球之上!
“複合型陣法?”常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可能吧?”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不死心的仔細的辨認……片刻之後,他的神色再度露出震驚的神色,彷彿發現了什麼更驚人的事兒。不過片刻,他的額頭,竟然隱隱浮現了一層汗跡。
他的目光因震驚而變得獃滯——暗金色的珠體,隱隱纏繞着一層紫金色的光紋。那光紋如流蘇般奇異而平靜,緩緩流淌之間卻給人一種寧靜,神秘而含蓄的奇異感覺。
“紫金魔紋……真,真的是紫金魔紋……”
常舒這下完全呆住了。
‘紫金魔紋’——這是魔雕師界的一個專業術語。每一個層次的魔法器具,都擁有一套自己的辨別方式。常舒因為本身實力的關係,雖然雕刻不出入品階的飾品。但他的基本功是毋庸置疑的,他自認自己絕對不會將‘紫金魔紋’這樣連一個剛剛入行的雕刻師學徒都知道的東西給看錯了。
可問題是……這種連整個王國都沒有幾件的東西,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家裏?而且還是父親的遺物?
常舒傻傻的看着手中暗暗流淌着紫金色流蘇的吊墜,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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