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狗奴才,又來騙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帝盯着那太監的臉看了半天,最後突然發出一串響亮的大笑,笑完又看着那個太監說:“說得好!終於有人站出來說實話了!”
他說著,突然一把抓下一旁牆上掛着的大刀,惡狠狠地一把拋了出去,硬生生地刺中那太監的胸口,穿了個透心涼,那老太監哼也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鮮紅的鮮血流了一地。
“但是朕也不喜歡聽這麼刺耳的實話!”皇帝臉上掛着猙獰的笑意,惡狠狠地掃視了一眼周圍臉色都嚇白了的宮人們,“寧王這廝倒是會收買人心哇!哼!明天朕就要了他的腦袋!”
說完,他大笑着走出宮殿去了,只留下一群宮人對着一具屍體在那裏面面相覷……
……
“什麼?此事當真嗎?”
深夜,秦政坐在自己王府的客廳里,聽完面前這個剛從皇宮裏喬裝打扮偷跑出來的小太監詳細的述說,皺了皺好看的眉頭。
那宮人跪在地上,誠懇急切地回答:“王爺,這都是真的。奴才敢以性命擔保,我說的句句屬實!那暴君明日便要對你不利,王爺,不要再等了,時不我待哇!先下手為強!”
“放肆!你這奴才胡說什麼!”秦政怒目道。
“王爺,事到如今,奴才一定要說。”
小太監卻並不害怕,直言不諱地說:“如今莫說是我們宮裏的奴才們,天下誰讓不希望那暴君早死,王爺取而代之?若非當初這暴君弒君屠父,奪了王爺皇位,這天下哪裏會受這暴君的殘虐!”
“住嘴!”秦政怒斥一聲,然後頭疼似地撫了撫額頭,“讓孤王再想一想……”
“千歲還想什麼!”這時候,只聽得外面一個人走進來說,“既然那暴君已經對千歲起了歹念,那便要搶在他前面出手了。吳漢願為千歲前驅領兵入宮!”
“吳漢?”秦政看清來人,“你什麼時候來的?”
“千歲,那昏君早有心思想要除掉你。他剛才降旨兵部要收回你手裏的虎符,不就是想要奪回你的兵權嗎?那降旨的公公並沒有直接去兵部,而是來找末將;故末將特地來找千歲商議。”
“王爺,請王爺下定決心吧!”
那個小太監請求地跪下去。秦政看看吳漢又看看小太監,思索片刻,最後點點頭說:“既如此,吳將軍,去召集諸將來此商議吧。”
一時間,王府里燈火通明,人聲喧鬧。
朝顏剛要入睡,聽見外面動靜,於是便推開門去看,只見遠遠地隔着荷花池,可以看見對面不少人打着火把人來人往的,也不知在幹什麼。
“那邊不是客廳方向嗎?怎麼那麼多人?”朝顏奇怪地看了半天,問身邊的侍女:“這麼晚了,王爺還沒睡嗎?”
“小姐,請您回訪休息吧,王爺說,今夜無論外面發生什麼,都不要你出來看。”
侍女為難地說。
“這樣嗎?好吧,我去睡覺。”朝顏眼珠一動,打着哈哈就回屋去了。
那侍女以為她真的聽話去睡了,便放鬆了警惕,在外間屋子裏打好地鋪也睡了。朝顏躺在床上聽着動靜,估摸着侍女們都睡了,便悄悄地只穿了襪子走下床,用手提着繡花鞋,走到床頭前的窗戶邊上,打開窗子,爬上床頭櫃邁窗戶跳了出去。
她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越不讓她看她越是一定要看看怎麼回事。
走過湖去,她看見人來人往的有很多士兵和軍官,都頂盔冠甲的好像要去打仗,於是便躲在一處假山後,拔下自己頭上戴着的一支紫色朝顏花鈿,暗自慶幸道:幸好從天上下來時我還帶着這朵留有我靈力的花鈿,雖然效果不大,但是現在應該能用得上了。
她拿着那花鈿,仔細看了看,對着一個走過來落單的士兵一指,於是那個人便像是喝醉了一樣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朝顏趕緊上前把他拖到假山後面的陰影處,把他的衣服脫下來自己穿上,假裝成一個士兵混了進去。
……
此時已經是午夜了,明亮的圓月早已高掛中天。皇宮裏靜悄悄的,只有觀月樓上還燈火通明地亮着。
皇帝高坐在樓上,一邊喝酒,一邊仰望着天上的那輪圓月,卻沒有去睡覺的意思。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皇帝一邊喝着悶酒,一邊拉過離他最近的一個太監說,“你知道嗎?當初,我第一次見到那老頭子時,也是在這樣一個明月的夜晚。”
“陛下是說誰?”太監不解。
“除了太祖皇帝,還有誰朕叫過他老頭子。”皇帝重重地一放酒杯,震的紅木桌子都響了,“不過我滿心歡喜地景仰他是個英雄,他卻當面與人取笑我是個只有一隻眼睛的瞎子!這個老糊塗的東西!”
“……”太監不敢回答,只管低着頭在一旁默默地聽着。
“你知道嗎?在老頭子眼裏,我是個該殺的奴才,就連母后和舅父這些我母族人的眼裏,他們也都看不起我。哪怕我上陣殺敵總是最賣力,哪怕我13歲就已經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猛將,在他們眼裏,我卻只不過是一個瞎了一隻眼的丑東西!”獨眼皇帝好像喝醉了,連皇帝自稱的‘朕’都不怎麼用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說過這麼多話,“還有你們,你們也都看不起我。所以,我寧願大開殺戒,讓你們懼怕我,也不想讓你們像看小丑一樣地嘲笑我。”
說到這裏,他陰深深地冷笑着打量了一番相互之間偷偷遞眼色的宮人們,“當初朕一上位,就知道,自己這樣濫殺無辜是在玩火自焚,不過朕顧不了那麼許多了。”
“陛下何必這樣說?”一個太監堆起虛偽的笑臉,“既然陛下心裏明鏡似的清楚,那麼從今天起一改往日模樣,做個仁慈的君主,相信萬民一定會愛戴陛下的。”
“哈哈,狗奴才,又來哄騙我。”皇帝聽了大笑,走過去看看他,突然抽出寶劍一劍砍下那個太監的腦袋,又若無其事地走回座位,繼續喝酒,完全不顧自己身上被噴了一身的鮮血。
“現在大局已定,你當朕是傻子嗎!”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陛下,夜已三更,陛下龍體不宜勞累,還是去安寢吧?”
一個太監裝着膽子低聲勸阻道。
“三更天了嗎?你說,今夜,他會來嗎?”皇帝端着手裏的青銅九龍樽,凝神地盯着外面茫茫夜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太監。
“陛下說誰會來嗎?”太監不解地問。
“朕在說誰,你們這些奴才心裏很清楚。”皇帝冷笑,“今天白天,朕一說要殺了他,你們這些奴才不是一個個比他爹娘老子都緊張嗎?現在,你們報信的也都已經報的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