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節操大危機
那是一場遠航軍與獨立軍對峙之初的戰役。
導=火=索便是迪夫這個蠢兒子終於惹毛了自家的統帥老子,於是統帥爹大手一揮就把蠢兒子給發配了。
遠航軍得到消息,準備宰了迪夫這個蠢兒子挫挫統帥爹的銳氣,於是策劃了一起破洞百出的偷襲,並且讓獨立軍截獲了彈盡糧絕請求支援的假消息。
沒見過世面的傻兒子迪夫二話不說就上了當,甚至為了獨攬軍功而私自壓下戰報,調動了大半的駐星大軍前往峽谷,卻遭到了遠航軍的埋伏,同時遠航軍對只留下小部分獨立軍看守的駐地再一次發起空襲,那也是被後世稱為“空戰之王”的隱形戰艦的第一次粉墨登場,沒有一點點防備地就將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迪夫帶領的駐軍全軍覆沒,奈何反派光環賽高,克雷爾不僅活了下來,還奇迹般地獲取了遠航軍的重大機密,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弄的,正是因為這些機密,統帥爹非但沒給人扣上逃兵的帽子往死里虐,還力排眾議,收了克雷爾做乾兒子。
聽南一陣惡寒,要是坑爹貨迪夫知道自家親爹這麼會坑兒子,簡直要死不瞑目。
照這麼推測,那架被轟炸至渣的小型戰艦,便是遠航軍放下的誘餌了,下一步就該輪到迪夫屁顛屁顛地跑去送人頭了。
聽南忍不住蹭了蹭左臉,總有一種臉上還糊着肉沫的錯覺……真是作孽。
戰爭的殘忍遠遠超乎他的想像,即使是以仁慈著稱的遠航軍,該殺的絕不手軟,該犧牲的也還得犧牲。
但是這些人死了,才能讓更多的人活下去。
聽南忽然從胸膛里生出一股豪氣,他既然來了這兒,怎麼招也得浪上一回!
聽南偷摸着從槍上卸下兩塊板,又從軍裝上扯了半長的布條,咬着牙,卷巴卷巴湊合著把拗斷的小臂給固定了。
而這邊吵得臉紅脖子粗的軍官們都快開打了,迪夫一張肥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抓着炮筒往地上一杵,氣急敗壞道:“克雷爾上尉!既然這幫傢伙要按規矩辦事,你倒是給我說說你想把人怎麼辦?!”
克雷爾十分恭敬地答道:“少校,這裏與嚮導學校的距離太遠,護送嚮導的過程中難免會有閃失,甚至也可能遇上遠航軍和星盜。所以我建議,暫時將嚮導安置在這裏,然後按照原先的計劃,全面進攻遠航軍的指揮基地,速戰速決,剿滅遠航軍部隊之後再將嚮導送回去。”
“誰還有意見?!”迪夫眯着小綠豆眼,一臉嘚瑟:“就按克雷爾上尉說的辦!”
幾位軍官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沒再吭聲,對跪舔迪夫的克雷爾又看低了幾分,留着就留着吧,反正是個暫時被標記了的,迪夫一時半會兒也拿人沒轍,不過軍官們又怕戰事一拖再拖得不到結束,不能在迪夫下手之前把嚮導送回主星,反倒一個個打心裏改變了按兵不動的主意,覺得迪夫之前提出的全面進攻戰略或許可行。
駐星大軍在克雷爾的推波助瀾之下,在作死的道路上走的頭也不回。
然後迪夫一高興終於想起了被晾在一旁的聽南。
聽南這時候已經拴緊了皮帶,保證誰扯也不掉褲子。
嚮導一出現,聽南可能是間諜的嫌疑就被一致排除了,畢竟兩個人都是差不多時候在戰壕里被發現的,要說沒點關係誰都不信,遠航軍也不會真傻到不僅派了個普通人當間諜,還順帶給他們送了個嚮導的地步。
迪夫抬着胖肘子捋了捋雙下巴,“既然克雷爾喜歡,這人要不就留着?”
聽南眼巴巴地看向克雷爾。
克雷爾眉頭一皺,對上聽南充滿希冀的小眼神,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斬釘截鐵道:“並不喜歡。”
“那就拖出去斃了。”迪夫一指地上暈死的老兵,“把這個也一塊兒拖出去。”
總覺得他今天已經死了不下十回,聽南從地上起來,不慌不忙地說道:“少校,我看你印堂發黑,近日必有殺生之禍!”
迪夫一愣,接着大笑起來,壓根不信,不屑道:“放屁!老子看你才有殺生之禍,你馬上就要死了!”
“但有破解的辦法,只要少校這幾天休養生息,別老往外跑,就能化險為夷。”聽南依舊面不改色,這時候拼的就是心理素質了。
迪夫心裏咯噔一下,抓着聽南的衣領把人提了起來:“你怎麼知道後天老子要去襲擊遠航軍的指揮基地的?!”
軍官們:……果然還是按兵不動比較好……吧?
聽南:……他倒是想裝作不知道啊。
丫說的這麼詳細到底還讓不讓他活了?!
聽南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的腦海中偶爾會閃過一些模糊又奇怪的片段,後來我才發現我可以通曉過去預知未來。”
預知未來!
在場的人心裏都不約而同地卧槽了一聲。
“當然只是未來的一些事情,”聽南謙虛道:“我在看到少校的那一刻,就知道少校出身不凡,你將來必成大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不過……”
迪夫聽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識代入,自己是統帥的親兒子不就是出身不凡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的不就是自己頭上就還頂着個親爹么!迪夫頓時有些激動,“只不過啥?”
聽南神秘兮兮道:“只不過少校你命中有一大劫,過了劫就可以一生榮華富貴,若是過不了劫……”
迪夫急得不行:“你倒是給老子快說!”
聽南用力提了口氣,說道:“那就是死無葬生之地!”
迪夫血氣上涌,拎着聽南就把人狠狠摔到地上。
“少校,我知道只憑几句話很難讓人接受,不相信也沒關係,”聽南忍了一口血搖晃着站定,“這樣吧,您先留着我,看看是不是真如我所說,要是少校您這幾天……咳咳,出門打仗還啥事兒沒有,您再殺我也不遲不是?”
迪夫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給老子把人拖出去槍斃五分鐘!”
卧槽!那你還聽老子說了半天!
白嫖啊!
聽南的白眼都快翻到了後腦勺,旁邊待命的士兵立刻撲上來,聽南被折騰了一天哪還提得起什麼勁,撲騰兩下就被士兵們拿槍抵着腦袋按倒了。
聽南默默思考了一下北拖出去槍斃的時候逃跑的幾率有多小,頓時有些蛋疼。
得了,這回是真的沒救了。
“少校,”克雷爾忽然站了出來,“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不如先把人關起來?”
克雷爾說完屋裏一下子靜寂了,克雷爾自己都覺得尷尬地要命,更別提所有軍官一臉見鬼了的表情。
就連聽南整個人都有點懵。
克雷爾為什麼會幫他說話?簡直可怕!
“喜歡這小子就直說嘛~~”迪夫乾笑了兩聲,一臉秒懂地拍了拍克雷爾的肩膀,指揮士兵抓人:“把人關到監獄裏去,看牢了。”
於是聽南就被丟進了廢置已久的監獄裏,畢竟駐軍抓到人向來是立即處死,根本沒有囚禁的待遇,他這也算是與眾不同的一例。
聽南背靠着牆往地上一坐,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今天一天遭的罪恐怕比他前18年加起來的還多,小臂還在一陣陣地發疼,他又累又餓,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聽南是被疼醒的,猛然一睜眼,只見一雙黑漆漆的軍靴正踩在他受傷的小臂上,纏上去的布條上早已被鮮血浸透,聽南下意識想抽回手,不想卻被踩的更重,費力地仰頭,在微弱的光線中看到了一雙綠得發亮的眼。
克雷爾!
聽南只覺得身後菊花一涼,條件反射般的夾緊雙腿。
他的節操好像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機……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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