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95章 篡鬼九算
鬼谷，位於蠻荒邊緣極西，是一片巨大的山谷，谷內陰魂密佈，呼嘯猶如鬼神哀嚎，捲動天地，遠遠望去，好似有一片看不到盡頭的黑霧籠罩盤旋。
谷內，傳說存在着一個蠻族，名為鬼蠻族，誰也不知道這鬼蠻存在了多少時間，但鬼谷周圍的部落換了一茬又一茬，一代代蠻族口頭相傳，祖祖輩輩都流傳着關於鬼谷的故事。
有人說鬼谷存在了超過數萬年，有人說幾十萬年前就有了這座鬼谷，但從始至終，鬼谷內不曾出現過一個鬼蠻族人。種種跡象，令那些蠻族都不敢深入裏面，同時也給整個鬼谷披上了一層神秘面紗。
在那無盡陰魂鬼物瀰漫的天空下，峽谷深處，是一片平靜的村落，村子不大，約有數千人存在，這些人和蠻荒的蠻族一樣，身上刻畫著厲鬼似的圖騰紋，在那村落中間，平放着一尊石刻雕像，雕像看上去像一名老者，目光望向前方，在它手中有一本黑色的書，同樣由石頭雕刻而成。
鬼谷最深處，石壁上有一座山洞，洞口有道道黑色的紋理明滅不定的閃爍，此時洞內，盤膝坐着一人，是一名老者，白髮蒼蒼，身上穿着一身黑袍，看其面容與村落內的雕像頗為神似。
“算不出來……老夫算了數百次，已經將傳承天衍器算出，卻怎麼都算不出那一絲契機。”
“那一絲契機到底在哪？”
老者彷彿瘋癲一般，凄慘狂笑，雙手捏決，再一次推演計算起來，數個時辰后，他神色萎靡，雙目溢出兩縷鮮血，捏決的手指更是顫抖起來。
“我道場傳承自上古，數萬年來分崩離析，天、地、人、鬼四脈只剩下鬼脈我一人。傳承天衍道器更是流失了數萬年，如今既然算出它位於蠻神秘境之中，斷不能放棄，哪怕沒有那一絲契機，老夫也要將其奪來，大不了答應那邪魂宗之事。”
老者擦去血跡，一片血紅的目中閃過一絲瘋狂。
“老夫以目生推演，但次次失敗，最後一次我以目往推演，若還不能算出，老夫自當認了這命數。”
“呵呵，老夫天衍一脈自古便以改運換命而存，或許是天意如此，最後敗卻敗在命數手裏。”老者凄笑起來，一股死氣在他身上蔓延而出。
“篡鬼道術，九魂聚鬼，開鬼眼，目往！”
老者神色一凝，低聲沉聲喝道，頓時在他身前出現了九個魂影，彼此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厲鬼似得鬼物，此鬼面容猙獰恐怖……無目無鼻，唯有一張血盆大嘴。
隨着鬼物出現，老者雙手捏訣，瘋狂印在鬼物身上。
鬼物渾身震顫，立刻嘶吼起來，在它面孔上赫然浮現了一個緊閉的眼眸。
“開！”
老者噴出一口鮮血在鬼物上，血光亮起，將整個山洞照耀的血紅一片，那眼眸霍然睜開。
老者目光凝視那眼眸，他神色急速變化，在這短短的幾息間消耗了大量的壽元，看上去蒼老了數倍。
“這！這！這！”
老者轟然倒下，那鬼物隨之消散，躺在石床上的老者雙目蘊含無法置信的光芒，他在那鬼目中看到了一個畫面，是一名老者，凝氣期巔峰，壽元幾近枯竭，徒步行走在大地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狀若瘋癲，再次不計壽元的施展篡鬼道術推演起來，鬼物嘶吼間他再次倒地。
第二次，他目光有了些明亮，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八旬老者，立於風雨中，任由雨打風吹，那老者依舊是凝氣巔峰，臉上已經沒有了油燈枯竭之色，但卻給人風雨飄搖的感覺。
第三次。
……
直到第七次，老者掙紮起身，他目中帶着激動，帶着痴狂，這一次，他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盤膝坐在山巔之上，山風拂過，盪起一片落葉飄在他身旁，那人修為不過凝氣十一層，閉目吐納，好似與那山融為了一體。
“不對，還是不對！”
第八次。
老者看到了一名青年，一頭黑髮，相貌俊朗，身穿一塵不染的長袍。他靜靜的站在一座山腳下，正仰首望着高聳挺拔的山峰，青年神色之中出現一抹奇異，似乎對那山峰充滿無盡的好奇。
“此人是誰？蠻神秘境即將開啟，老夫沒有那麼多時間，他……到底在哪！”
老者怒吼着，七竅流血不止，臉上更是出現大量的褶皺，但他絲毫不顧，手指捏訣，身前出現鬼物，再次瘋狂的推演計算。
“開鬼眼，目生死！”
老者目光無神，但卻一眼不眨的看着那鬼目，這一次他臉上出現激動之色，嘴中更是狂笑起來，似乎那笑容已經上千年未曾出現，讓他蒼老面容有些僵硬。
“鬼谷，竟然是鬼谷，哈哈哈，道祖佑我天衍道場，此人竟然在鬼谷！”
……
鬼谷外，秦潼立於一棵蓬散葉密的樹冠之中，搖搖望着那陰魂黑霧籠罩的鬼谷，神色中有些猶豫，似乎對去留與否舉棋不定。
經過兩個多月趕路，秦潼來到了此處，多番打聽，卻始終一無所獲。這些天來他對於鬼谷的神秘多有耳聞，卻沒有實質性的信息讓他參考。
許久之後，秦潼目中閃過一絲堅定，縱身跳下樹冠，落到蠻獸頭上，指了指鬼谷方向道：“去裏面！”
蠻獸吱吱低叫了幾聲，兩顆磨盤大小的眼中露出不情願的神色，它尾巴一甩，竟然奇怪的沒有起身，反而閉上眼一副不理睬的樣子。
秦潼臉色一黑，暗罵了一聲吃貨，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滴圖騰液，放在它頭頂晃了晃。
“到了裏面，還有！”
轟隆！
那蠻獸舌頭一卷液滴，猛的站起，四蹄邁開，朝着鬼谷狂奔而去。
秦潼盤膝坐於蠻獸頭頂，目光閃爍，沉吟起來：“觀那黑霧範圍，這鬼谷面積頗大，自己只消在外圍搜尋一下，若無鬼絲草，則退出鬼谷，那任務放棄就是。”
不多時，一人一獸來到了鬼谷前，周圍一片荒涼，寸草不生，地面更瀰漫了一層厚厚的黑色冰霜，一股陰風掃過，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好似置身於冰天雪地一般冷如深冬，他情不自禁的渾身一顫，凝目望了過去。
鬼谷入口不大，只有數十丈寬，透過鬼谷外圍淡淡的黑霧，能夠看到兩邊聳立的峭壁，呈黑色，無物生長，只有一塊塊凸起的石頭鑲嵌其上，好似是一張張鬼臉在上面掙扎。
他生性膽大，從未懼怕過什麼，但這方情景卻讓他心底忐忑起來，面對陌生而又神秘的鬼谷，秦潼猶豫不決。
他目光突然落到那鬼谷深處的黑霧上，但見霧氣中有無數個形似煙縷一樣的鬼影在閃爍，鬼影撕扯間，張開大嘴對着黑霧一吸，只見那原本虛幻的鬼體隱隱凝實，呈黑灰兩色。
秦潼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芒，又看了許久，才喃喃道：“這陰魂鬼影和魂魄差不多，或許自己滅魂術對其有效。”
想到這裏，秦潼有些興奮起來，若滅魂術可對付陰魂，那鬼谷邊緣或許對他構不成威脅。
秦潼拍了拍蠻獸的頭，讓它慢慢走入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