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再別伊人
令狐沖正在胡思亂想,突然岳靈珊沖了進來,撲倒在令狐沖的懷裏,痛哭出聲,“嗚嗚……嗚嗚……”
令狐衝突然就見到她的傷心模樣,忙問道:“怎麼了?!”“爹爹說要去追青城派的人,要留你在這裏。大師哥,我不要!我要留下來照顧你。”岳靈珊抬起頭,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令狐沖見到她這模樣,心中憐惜不已,輕輕抹掉她的眼淚,正想說點什麼安慰一下她。這時外面傳來一陣穩健的腳步聲,令狐沖自覺向門外望去,抬眼間,一個人已經中規中矩的走了進來。
這時令狐沖已經看清了來人的容貌,正是自己的師父,見他眼神陰鬱,雖然不知就裏,但是也忙裝作要起身的樣子,“師父!弟子給給您老人家請安。”岳不群見到這樣,趨步上前,把令狐沖的身子按了下去,“沖兒,你有恙在身,這俗理就免了。”
“謝師父。”令狐沖忙扮作感激涕零的樣子。
岳不群見到令狐沖這樣,轉頭看向岳靈珊,“珊兒,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跟你大師哥商量。”岳靈珊平時雖然玩劣,但是對父親卻是又敬又怕,眼角的餘光不斷的落向令狐沖,正猶豫不決。
此時令狐沖也正看向她,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小師妹,你就先出去吧。師父應該有點事情要單獨交待我。”岳靈珊無奈的看了令狐沖一眼,最後走了出去。
這時岳不群見岳靈珊走了,臉色變得很大難看,望向令狐沖,“沖兒,你怎麼突然離開華山?!你知不知道這樣我們多擔心你!”令狐沖略微一怔,馬上道歉:“這是徒兒的不對,當時弟子發現一個蒙面人闖進了華山,我當是緊追上前去,但是那人輕功真的很了得,竟然被他逃到山外,弟子當時想到如果不把此人擒住,那麼還不被外人說我們華山派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自出自入。所以就徑直追下了山,當時一時情急,沒來得急向您老人家說及此事,還請師父問罪。”
“那你有沒有把那人擒住呢?”岳不群眼神銳利無比,直盯着令狐沖的雙眼,似乎可以把對方看穿。這時的令狐沖的後背已經虛汗直流,“恕弟子無能。弟子追到南昌的時候就把那人給跟丟了,又因為聽過小師妹說要和您老人家來福建,所以就想來前來向您負荊請罪。”令狐沖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真是誠懇之極。讓誰對着他都會認為,他絕無一句虛言。
“那你又是怎麼招惹余滄海的?!”岳不群看不出令狐沖說話的漏洞,但似乎想捉住令狐沖什麼小辮子似的,緊逼下去。“弟子來到半途,路過他們的馬車時,想不到他的弟子竟然在說……”令狐沖眼神閃了閃,一副不敢直言的模樣。
“他們說什麼了?”岳不群聽到見他停了下來,滿臉不郁的問道。“恕弟子不能直言,那些都是罵師父的話,弟子實在說不出口。當是時,我聽到他們竟然敢侮辱師父,心想,弟子被他們任意辱罵,弟子都可以忍受,但是他膽敢對師父您老人家有一句不敬,我令狐沖即使是拼上了自己這條賤命,都要為了師父您的聲譽而戰。”令狐沖說道言辭激昂,滿臉通紅,青筋浮現,一副氣憤莫名的樣子,又有誰知道他是在為自己說起謊來不眨眼而感到不好意思呢?!
岳不群那麼工於心計的人,一時間都被他感動了,“說的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弟!”令狐沖聽聞他的話,心中嘆道:終於矇混過關了嗎?
“弟子當時對上余觀主,竟然不堪一擊,真是給師父丟臉了。”令狐沖低着頭,滿臉的慚愧。“哈哈!余滄海的武功又怎麼是你這些後輩小子可以相比的。”岳不群眼角掃見令狐沖頹唐的神色,笑了笑,“沖兒,你也不要擔心,只要勤學苦練,假以時日,一定可以超越他的。”
令狐沖臉露感激,“弟子謹遵師命,不會讓您失望的。”
這時岳不群似乎記起自己來這的目的,“沖兒,你應該知道福威鏢局的事吧。”“弟子聽小師妹說過了。”令狐沖不假思索就答道。
“嗯!”岳不群點了點頭,“師父打算待會就起程追趕余滄海他們,否則,林鎮南伉儷就可能會很危險,這是我們俠義之人,都應該做的是。但是……”岳不群看了看令狐沖,“我們又擔心你的病情,你身為我們華山大弟子,一個人待在這,沒有問題吧?”
令狐沖幾乎被他氣昏,我的身份有屁用!但是他都這樣講了,明擺着要自己自個兒留下來,心裏都不知道問候他老母親多少次。但是口上還是說道:“師父,救人要緊,我這些小傷,不用幾天就好了。”令狐沖一說完,他的臉色就變得有點扭曲,因為恰好這時,胸前一陣劇痛,似乎在抗議他說它是小傷一樣。
但是岳不群卻視若無睹,“那就好,我們待會收拾點行李就要走了,你自己小心吧。”說完再也沒有望令狐沖一眼,轉身就走出了門外。
岳不群剛走,一個身影就出現在令狐沖的眼前。
兩人想對,一陣默然,令狐沖說道:“小師妹,我們又要分開了。”“大師哥,我去求爹爹。”岳靈珊說完,轉身欲走,但是卻發現自己的小手被輕輕的握住,握住的力度是那樣小,大師哥的現在連力氣都沒有,但是爹爹卻還是要單獨留他在這裏,她第一次真正對自己爹爹的做法感到不滿。
“你知道師父說過的事是不會改變的。”令狐沖看着她那哭喪的面孔,心中很是疼痛。“但是……”岳靈珊已經說不出話來,整個頭埋在令狐沖的懷裏。痛苦出聲,“嗚嗚……”
令狐沖等到她的聲音漸漸變小了,才輕輕把她的頭抬起,那秀麗的面容展現在他的眼前,清澈透明的雙眸現在有一層霧氣,連眼睫毛都沾濕了。令狐沖忍不住吻掉他的淚痕,最後封住了她的朱唇,接住準備進一步深入。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隱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兩人條件反射般的倏然分來,都不約而同地抹了抹嘴唇。這時門外已經站着一個人。兩人望過去,原來是勞德諾。這時勞德諾走了進來,開口就對岳靈珊道,“小師妹,師父叫你快點收拾東西,我們就要啟程了。”接着又轉過身子,對令狐沖說,“大師哥,你要好好養傷。”
令狐沖點了點頭,他都一頭白髮了,還叫自己大師哥,令狐沖對此說不出的彆扭。“知道了。”岳靈珊再定眼看了看令狐沖,想到方才的事,臉兒一紅,最後羞羞的望了令狐沖一眼才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令狐沖想叫住她,但是卻怎樣都開不了口。
令狐沖看着她們轉過門角,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心中嘆道:岳不群,你也真夠狠,終有一天你會嘗到我的厲害。
想到是想得好,但是令狐沖現在卻糟糕透了。說真的,傷勢真的很嚴重,看來沒有半個月別想痊癒,就連出去走動,也要過兩天才行。
他看着房門,希望可以再次見到岳靈珊的面容,即使他是來做最後的道別也好,但是他最終覺得眼睛乾澀,也沒有見到她的到來。
他心中無比的憤恨,當然這全是對岳不群而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