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媽媽揍
“豆芽菜回來了，豆芽菜～！”為了緩解媽媽心中的怒氣，我一進門就故意討好地大叫。“鐵板木勺回來了，鐵板木勺～！”韓哲凝這個兔崽子，你想死嗎？不過可惜的是他所言非虛，我立馬看見媽媽一隻手拿着木勺站在廚房門口，完全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形象。“你可回來了，等你回來菜都涼了，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處理，我的乖女兒？——”媽媽一副危險的口吻。</p>
“把菜放進微波爐里再熱一熱吧！媽媽。”我獻媚地說。</p>
“讓我先打你一頓再熱。”</p>
“媽媽，你先聽我說。”我趕緊出聲阻止媽媽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希望能用言語打動她，“我都已經是高二的學生了，我朋友中還沒有誰到現在還挨木勺的揍的！”我可憐巴巴的、睜着小鹿斑比的眼睛看着她。</p>
結果我還是吃了一頓“竹筍燒肉”，不過媽媽總算有點良心發現，只是“輕輕地”敲了我幾下（——“輕輕地”是媽媽的話，實際可一點不輕），豆芽菜事件就此拉下帷幕。我賭氣似的晚餐又餓着肚子沒吃。</p>
那天晚上，我躲在被窩裏一直哭到凌晨三點，最後才因為體力不支而疲倦地睡去（從出生到昨天之前，我從沒有哭得這麼厲害過），我的枕頭床單都像被發大水衝過一樣。</p>
“哎呀～！妖怪呀！”希燦一見我的臉就怪叫出聲。</p>
“想死啊，你！——”</p>
“你的眼睛怎麼成這樣了，把眼睛睜開我看看，快把眼睛睜開。”</p>
“不要。你知道昨天我受了多大的壓迫和委屈嗎？”</p>
“為什麼？怎麼回事？”</p>
“┬┬……我被媽媽痛打了一頓。”</p>
“嘖嘖～！你媽媽還真下得了手。”希燦圍着我品頭論足。</p>
原諒我希燦，沒有老老實實向你坦白昨天我和智銀聖之間發生的一切。只是我知道關心我而又生性愛嘮叨的你，一定會因為這件事在我耳邊從早晨晨讀一直念到下午放學，我不認為自己今天還有體力接受你的疲勞轟炸。雖然你的碎碎念是為了我好，但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還是隱藏起部分事實吧！</p>
在校園的小路上。</p>
“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飯也不吃。”</p>
“我哪有想什麼，只是冬天來了，人覺得有些意興索然而已。”</p>
“有銀聖陪你，你還有什麼意興索然的？”</p>
“我還是開心不起來。你就好了，冬天一到，正民就要從美國回來了。”</p>
“有什麼好的，我才不稀罕他回來。”話是這麼說，但希燦笑得合不攏的嘴證明了她是死鴨子嘴硬。</p>
“快把嘴巴閉上吧～！口水都流出來了。”</p>
“今天我們去遊戲廳、卡拉ok廳好好玩玩吧！那個很有名的‘幻特奇’，今天優惠大酬賓。”“去唱卡拉ok？對不起，我今天實在沒什麼心情去，明天再陪你去吧！”</p>
“笨蛋，就是心情不好才要去唱歌啊！把所有的煩惱壓力都唱到九霄雲外去。走，我們去唱《炒麵》！你不是最喜歡唱《炒麵》這首歌了。”</p>
“《炒麵》！！oo”</p>
結果我還是抵擋不住《炒麵》的誘惑，隨着希燦來到了“幻特奇”。現在還不到七點，裏面熙熙攘攘地擠滿了學生，萬一碰見了銀聖怎麼辦（這個卡拉ok廳是尚高學生最喜歡來的地方之一）？我惴惴不安地想到。最後，我們挑了一個最角落的房間坐下了。</p>
“嘟嗒～嘟嗒～嘟嗒～（這是前奏）”</p>
“懷念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下雨的寂寞天氣里，你陪我一起吃炒麵……”</p>
“你是不是唱得太誇張了，韓千穗！”希燦苦着一張臉對我說。</p>
“你安安靜靜地聽我唱歌，——‘那美味的三鮮炒麵！我最心愛的三鮮炒麵，在那個颳風有雨的寂寞日子裏，我們一起～～吃～～炒麵！’”</p>
“你是不是受到什麼打擊了，除了被媽媽揍以外？”受不了我的魔音洗腦，希燦終於忍不住開口阻止我。</p>
我驚天地泣鬼神的歌聲已經把隔壁包間的人招來了，是個尚高的女學生，她憤怒地過來敲了敲我們的門。</p>
“呼……累死我了，該你唱了，希燦！”我轉過頭來，發現希燦正死盯着包間的一面牆看。</p>
“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入神。”</p>
“沒，沒什麼……”希燦心虛地說。</p>
這下我更懷疑了，“讓我看看，你讓開。”——</p>
“哲凝和希燦到此一唱，願我們的愛情長長久久。”看着希燦一臉鬱悶的表情，我一把把她推到沙發上（以前我就提過，我的手勁兒很大的），不讓她再繼續呆看下去，以免觸景傷情。看吧，這就是到處亂塗亂畫的害處之一。</p>
“唱……唱什麼？”希燦心慌意亂地問道。</p>
“……唱幾首歡快的歌吧！”</p>
“好，好。”可惜希燦口裏答得雖好，但她的眼神卻還是黯淡無光。這家該死的店，怎麼也不定期做做衛生、刷刷牆壁，弄得現在……</p>
“希燦，我出去換硬幣，你在這兒先唱着。”</p>
“嗯……”</p>
氣死我了，該死的硬幣對換機到底在哪兒呢，我圍着遊戲廳找了幾圈都沒有找到。就在我心灰意冷幾乎想放棄的時候，那台機器竟然奇迹般地出現在我面前，我頓時喜出望外，趕忙向它奔去。希燦在包間裏一定等急了，唉～！最近為什麼事事不順？</p>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一股炙熱的視線膠着在我身後，是金翰成嗎？拜託，可千萬不要。我沒膽轉過頭去看，背後視線的主人卻主動開口說話了，是個女人的聲音。</p>
“智英，她就是韓千穗。”</p>
“……？”</p>
我終於轉過了身，但轉過身我就後悔了。是金曉光和她的朋友（我中學時的模範生），她們正詭異地站在我身後。金曉光還是和上次我見到她時一樣，頭髮服服帖帖地梳在腦後，衣服扣子扣得好好的，標準的模範生打扮，看來她現在還在被以前的朋友孤立。我裝作若無其事地重新轉過身，想把紙幣放進換幣機的插口，但雙手卻不聽使喚地抖個不停……</p>
“我認識她，我們以前是一個中學的。”是那位模範生在說話。</p>
“她中學時怎麼樣？”是金曉光的聲音。</p>
“沒什麼，普普通通的嘛！”</p>
嘁～！——當時大家連有你沒有你都感覺不出來，你還好意思說我普普通通。</p>
“剛才銀聖來我們班了吧？”又是金曉光在說話。</p>
“嗯！銀聖到我們班來了。”</p>
“他來幹什麼？”</p>
“還不是來看你的。”那個模範生和金曉光一唱一和地說道。</p>
——這兩個該死的愛嚼舌根的女人，這種拙劣的演技也敢在我面前賣弄。你們儘管說吧，我才不會在乎，不用在我面前炫耀些什麼，銀聖的事以後和我再也沒關係，我在心裏安慰自己，然後坦然地從她們兩個人面前走過。</p>
“銀聖最近好像總是偷偷看你喔！上體育課的時候。”</p>
“他哪有偷偷看我～。”金曉光還故作嬌羞地說道。</p>
“真的是有，我看你們兩個重新交往是早晚的事。我的預感絕對沒有錯。”</p>
雖然早已想好自己不用理會她們，也不想在她們面前示弱，但不爭氣的眼淚還是一行行地流了下來。</p>
“呀！曉光，這個傢伙哭了。”</p>
“我們走吧，看見她我就討厭。”金曉光看了我一眼，得意洋洋地走了。</p>
看到她們已經走遠，我趕緊用衣袖擦了一下眼睛，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地重新回到希燦身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