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風波】
蕭陽所進的是一家專門出售家道與佛家所須的器具店，都說道佛不兩立，在這裏倒是其樂融融啊！
蕭陽採購的大量的器具之後，才讓趙立帶着那些東西先回自己所住的客棧，自己則是前往那算命先生方謙所在的地方。
先前，蕭陽在方謙身上留下了一道神念，已便自己隨時能夠知道他的情況與方位。而之所以遣開趙立，他是另有打算。
腳下運起詭步，健步如飛，直奔方謙所在之地。
自從有了肉身之後，蕭陽便發覺這詭步當真配的上一個詭字。詭步一出，奇幻神移，無跡可尋。
速度之快，堪比神駒。轉眼之間，蕭陽已看到了方謙的身影。
越是接近方謙，越就越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是禍躲不過，是福求不來，怕個甚！”喃喃幾句，蕭陽捏了捏鼻子便朝方謙走去。
方謙心中忐忑不安，他已經在這裏等了兩個時辰了，可是還沒有見到蕭陽的人影。但是，再這麼等下去也終不是個辦法啊。
他來這水邊前，給自己算了一卦，不能在水邊久留，久了必死無疑。可是，如果這樣離開了同樣也是難逃一死啊。他已經瞧出，蕭陽定是那水中之神，只有靠着水他的力量才更強，才可以渡自己逃過一劫。
“方老先生，久等了。”蕭陽詭異的從方謙前面閃出，嚇的他險些跌倒在地。
驚出一身冷汗的方謙見是蕭陽，頓時鬆了口氣，喜道：“師父，你終於來了，等的可叫人心急如焚啊。
蕭陽微微一笑，扶起方謙說道：“老先生真是折煞我了，我蕭陽可是一介小生，怎麼敢真的當你師父呢，那只是權宜之計。”
方謙身子抖了一下，幾乎要跪倒在地，還好蕭陽眼快，一把攔住了他說道：“老先生，你這是為何？”
“還請公子救我，如果你不真心收下我徒我必死無疑。我知道老夫已是花甲之年，可老夫也不願現在就死。還請公子發發善心，成全我吧！”方謙如今已是大禍臨頭，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面子能值幾個錢，能換一條命回來嗎？
“好吧，我就收下你這徒弟了。”蕭陽見這方謙已拉下老臉，自己如果再不答應，不是逼着人家去死嗎。退一步說，這方謙與自己算是同道中人，救他也是應當的。
“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說著，那方謙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算是行了拜師之禮。
“好，我聚靈河神就收下你這名弟子，現在可以放心了吧。”既然收下了方謙，蕭陽也不想隱瞞身份，反正他已經瞧出三分，日後自然也會知道，還不如就實告訴他。
方謙聽到蕭陽自稱河神，先是一愣，然後又大笑三聲：“天佑我方家，感謝上蒼，感謝河神收留。”
“方謙，我且問你，這陵江城中可有什麼神靈？”蕭陽捏了捏鼻子，沉聲問道。從他進入陵江城后，並沒有感覺到神靈的氣息。
方謙思索了片刻，捏了捏青須說道：“師尊，陵州自三千年前邪教為亂之後，陵州內所有屬地的廟宇、道觀、寺廟都被毀去，除了清和村還有一僅存的河神廟與山神廟之外，只有城隍廟僅存。”
蕭陽眼裏精光一閃，聽方謙這麼說，這陵州還是一片真空地帶。如果這樣，如果自己將河神廟設在此處，那不是可以大賺一筆？
想到這裏，蕭陽暗自決定，一定要讓自己的神廟在這片真空地帶佔一席之地。
“方謙，你可知為何此地只有清和村存有兩座神廟，其餘的都毀去了？”蕭陽有些想了解這裏的歷史，只有了解了才能找到突破口。
方謙在這陵州城已經躲了三十年，為了謀身他可是花了些心思，把這裏的州志都看了一個遍。所以，他對這事也是十分了解，便解釋給蕭陽聽。
原來，三千年前這裏曾是三花教的發源地，教眾達數十萬。三花教收刮教民錢財，打造兵器，想要圖謀天下，成為朝庭大害。朝庭幾次派人來剷除邪教，卻屢屢失敗，讓三花教為害陵州近百年。
後來，一位賢君即位，派了大軍對三花教進行了一翻血洗。不僅如此，他還撤換了陵州上下所有的官員，全由理學學子所當任。這些理學學子本就不信神靈鬼怪之說，上任之後便聯手幹了一件轟動天下大事，那就是摧毀一切廟宇、道觀、寺院，還下令道士與和尚不得在陵州地界行走，不然就會被驅趕或者下獄。
自那以後，陵州百姓對神靈鬼怪、道家、佛法就越來越不信服。過了幾代，他們連什麼是神靈鬼怪，道家、佛家都一概不知。
至於清和鎮的兩座神廟之所以沒有被清理，是因為當時清和村只有五戶人家，而且與外界不怎麼接觸，外人也少有到清和村去，所以對那裏設有兩座神廟並沒有發覺。等到後來清和村發展起來，那場被稱為“掃神”的運動已經結束了幾百年，所以也沒有人去管這件事了。
還有那城隍廟，多用於放置死人的屍體，再者沒人可以用城隍搞出什麼教會來，所以才保存一下來。更何況，當時的帝都很興城隍，就連那位賢君也常去城隍廟中燒香，所以這陵州的官員為了迎合帝意，將那城隍留了下來。
蕭陽沒有料到，這中間竟然還有這麼一段故事。這也難怪方謙這麼落魄，肯定是跟這裏的文化有關，因為根本沒有人信他這一套。
“方謙，隨我回去吧，如果你家裏還有什麼人，先安頓好他們，這些錢你拿去用吧。”說著，蕭陽將一個小布袋扔給方謙，這裏面的錢是他特意從趙立裏邊拿來的。
方謙一陣感動，還想把錢還給蕭陽卻被蕭陽擋了下來。儘管那方謙說他家裏已經沒有人了，可方謙也不能身分無文吧。
就在這裏，蕭陽突然感覺到水中有所異動，立馬將方謙拉到身後，喝道：“陰燭，我已經聞出你的味兒，出來吧。”
直從蕭陽神壯大之後，他的靈覺已經越來越清晰，能夠很靈敏的覺察到周圍的一切，特別是對靈力與殺氣反應更明顯。只要稍稍透露出一點點，他就能聞出味來。
這一切，也與他眉心的那門塵凡訣有着密切的關係。塵凡訣不僅是讓蕭陽對神魂收斂得心應手，更讓他神覺靈敏非凡。
水面波浪大起，一道黑色身影在水浪之中若隱若現，不是陰燭還是何物？
“哈哈哈，聚靈河神，數月未見，修為精進了不少啊。你以為你收斂神念，我就發現不了你嗎？”陰燭化作人形，站在水面之上，瀟洒非凡。
蕭陽捏了捏鼻子，手按在月影劍上，眯着眼睛，緩緩說道：“你也不差，現在變的人形也有幾分人味了。不錯不錯，正應了人模狗樣這詞，嘿嘿。”
對面蕭陽的激怒，陰燭竟然也不動怒，反而笑了笑。
看來，他不僅是精為高了，連心性的修練也上了一個層次。
“聚靈河神，不久前我得了一件法寶，還不知威力如何。今日有緣，替我試試如何？”陰燭輕描淡寫，卻是殺機濤天。
“是嗎？”蕭陽拔出斷劍，往地上一插，歪着腦袋說道：“我看我們是挺有緣的，不過光試法寶也忒沒意思了，不如來點彩頭如何？”
“彩頭？”陰燭目光如火，略有疑惑的看了一眼蕭陽，隨口說道：“也好，如果你敗了就給我看門如何？”
“哈哈，不錯不錯。如果我勝了，也請你給我看門如何？”蕭陽挑了挑眉，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蕭陽的眼神，讓陰燭怒上心頭，卻沒有表露出來。還沒有對陣，他已吃了一敗仗。
斷劍一轉，藍光流轉，寒氣陣陣。
蕭陽將方謙推了一把，將他平穩的送出了數丈之外。他與陰燭的戰鬥勢必擊起靈力動蕩，罡風四起。方謙凡夫**，鐵定是吃不消，極有可能受波累。他可是蕭陽的大弟子，如果就這麼折了豈不是讓蕭陽連頭都抬不起來。
陰燭身後突然飛起一輪彎月形的武器，正泛着淡淡的黃光。如果在夜見，必定會認為那就是一輪月。
蕭陽眯了眯眼，縱身躍進水中。
一到水中，蕭陽如魚得水一般，渾身舒暢。在水中，他的神通就會變得更強一些，特別是與他在水方面的神通。
等蕭陽剛剛站穩，就感覺到殺氣撲面而來，讓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那種感覺，就好像口鼻被一股狂風襲過，根本沒有辦法順利呼吸。
陰燭臉上有幾分得意之色，他身後的法寶喚作月殺，乃是玄鐵之精所制，上面刻着數十個陣圖，威力無比。
月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流光，帶着奪命的軌跡。
蕭陽長劍一震，抖出重重劍影，劍勢如鴻，如扇面一般直撲陰燭而去。
“好手段，好劍！”
陰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與羨慕之意，眼前的蕭陽與他初見之時已完全不同。蕭陽這一手，攻守兼倍，已具大家風範。陰燭只是好奇，蕭陽遇到了什麼際遇，竟然讓他快速的成長了起來。如果這樣下去，自己不用打都敗了。
臉上露出一點冷冷的笑意，陰燭如風一般迎了上去，月殺劃過陰燭的身前，化作數十道瑩光迎上劍影。
兩道劍影帶着森冷的氣殺，直逼向陰燭的眉心和胸口兩處。
“叮！叮！”
月殺回身擋住了那兩道實質性的劍影，爆起一團奇異的火星。
這一切，似乎都在蕭陽的預料之中。只見他臉上笑容未變，身形一閃，竟然憑空消失在了陰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