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人性與佛性

萬馬城那邊轟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大地也在瞬間如同發生地震一樣，震顫不已，好久才停止了震動。

康龍趴伏在飛雲谷地一處山坡旁邊，笑了笑，對身邊的鐵崢嶸低聲道：“奔雷這小子，就喜歡把動靜搞到最大，真是個貪玩兒的小子。”

鐵崢嶸古板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微笑，點頭表示同意：“這才是他。”

康龍指着下方的山谷對鐵崢嶸道：“崢嶸，你說這一仗咱們該怎麼打？”

鐵崢嶸抬頭古怪的看了看康龍，這才低聲道：“主公，屬下覺得，還是不要打的好。”

康龍奇怪的扭頭看鐵崢嶸，有些不滿道：“崢嶸，你這叫什麼話？都到了這個份上，你覺得我還能撤回去嗎？再說，不打那些魔族，難道就任由他們血祭那三十萬無辜的人族？”

“無辜？走到這一步的，哪個又是無辜的？”鐵崢嶸出神的感慨一聲，這才道：“主公，屬下剛剛想起一件事兒來，不知該不該說。”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該不該說的。”康龍沒好氣的低聲叫道，“崢嶸，你怎麼變得婆婆媽媽了？”

“屬下說了，還請主公對下面要做的事情三思。”鐵崢嶸想了想，卻嘆息一聲道。

“說吧，若是有道理，我會三思的。而且，你放心好了，無論多大的事，我都不會責怪你。”

“主公，屬下想起來上一任的門主臨終之前告訴屬下的一些話。以前屬下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時至今日，接連發生了這麼多事，屬下才猛然明白了那些話的意思。老門主說，人族的浩劫，就是人類的機會。屬下當時聽到這話，感到一頭霧水，今日卻想明白了。原來，在崑崙聖山上那些古老門派之間，一直流傳着一個傳說。據說，魔族的血祭台，就是人族的斬魔台，斬魔台下的通道，直通軒轅大帝的地下宮殿，裏面有軒轅大帝收藏的各種寶物，甚至還有軒轅大帝當年親手書寫的一本《飛升經》。我想，主公應該會明白這本經書的厲害之處吧？”鐵崢嶸低聲敘說道。

“《飛升經》？莫非看了這本經書，人類就能找到飛升仙界的秘密？”康龍聳然動容，疑惑的問道。

“不錯，這本經書就是軒轅大帝飛升之前寫的有關人類飛升之術。傳說，這本經書是軒轅大帝親手記載的修鍊筆記。”鐵崢嶸看着康龍思索的臉，低聲道。

“莫非想要進入通道，就必須血祭三十萬人族？”康龍眼神飄忽的望着前方問道。

“主公的確聰慧，一猜就中。不錯，若是不血祭三十萬人族，是無法令血祭台顯露，血祭台不顯露出來，人們也根本就找不到那條通道。”

康龍聽完鐵崢嶸的話，陷入了沉思之中。旁邊一直閉目打坐的道一大金剛，忽然睜開眼，低聲宣了一聲佛號，問道：“阿彌陀佛，康大人，貧僧很想知道，你會怎麼做？”

康龍回過頭，看了看一臉肅穆的道一，又看了看一臉無奈之色的鐵崢嶸，旋即又轉回道一臉上，奇怪的問道：“道一大金剛，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才好？”

“貧僧不是康大人，猜不出大人會怎麼做。但是貧僧很想知道大人會怎麼做。”道一的話就像是在說繞口令一樣，但康龍卻能聽得出，道一的意思。道一大金剛是代表佛門來支持康龍的，康龍的做法，或多或少能讓道一了解到康龍的為人和品性。

若是康龍選擇對這三十萬人命不管不顧，令魔族的血祭順利進行，也許真如鐵崢嶸說的，人類可以找到軒轅大帝當年飛升的方法，從而令眾人將來也有飛升的機會。但是，這樣選擇卻近乎於冷血至極了。道一是佛門眾人，佛門僧眾講究眾生平等，悲天憫人，度化救贖世人，這麼選擇，顯然是與佛門宗旨相違背的，說不定道一就會覺得康龍並不適合成為人間帝王，轉而率眾離開他。

但康龍若是選擇了拯救這三十萬人，暗合了佛門悲天憫人，度化世人的宗旨，卻要因此而令人類喪失尋找到飛升之術的方法，也許那個時候，人族將不得不面對被魔族滅絕的災難之中。這種做法甚至能夠令人族再也沒有重振的機會。

無論怎麼選擇，表面看來，似乎道一大金剛都會因此而選擇離開他。

康龍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識過佛門金剛的厲害，但是眼前這兩大大宗師巔峰的大金剛，百餘名宗師境界的金剛，數十大宗師修為的羅漢，絕不是一股小勢力，說沒就能沒了。

“道一大金剛，佛說，殺人就是度化人。能犧牲三十萬人而換來人族的興盛，你說我該不該不聞不問呢？”康龍見道一大金剛一直面色肅穆的看着他，令他感到如芒在背，忍不住打了個哈哈，用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來回答他。

道一大金剛臉上卻是一怔，旋即正色道：“康大人莫非是要選擇袖手旁觀？佛祖乃是無所不至的至神聖賢，不容褻瀆，請康大人莫要亂說。”

康龍露出一個自嘲的微笑道：“大金剛說的是，是我唐突了。不過，也許你們都猜錯了，我決定，這次無論如何都會阻止血祭繼續進行，哪怕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康龍說到後來，神色也肅然起來。

眾人都露出傾聽之色，康龍卻繼續說道：“我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那就絕不會後悔。不達到目標，也絕不會退縮。若是看着四十餘萬人族死於而不出手營救，也就根本沒有資格去做人族的聖者，進而去做這人族的帝王！所以，我選擇出手！”

康龍鏗鏘的聲音在眾人耳邊回蕩，擲地有聲，正氣浩然！

的確，若是見死不救，還如何配擔當人間帝王？真正的帝王，應該心存天下，愛惜百姓若親人，若子民，若是見死不救，與那禽獸又有何異？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康大人仁德之心，老僧嘆服！貧僧等二百一十八命佛門弟子，今後定會全心全力，輔助康大人成就帝王大業！”道一大和尚動容的站起身，率領其餘二百一十七名佛門弟子，向康龍深深拜了下去。

康龍上前扶起道一和道殺兩位大金剛，眼中的堅毅之色越發堅定。

“二位不妨都來說說，這一仗究竟該怎麼打？”康龍向道一和鐵崢嶸等人看去，出聲詢問道。

“大人，貧僧等不才，願意充當先鋒，去引開下方的魔族高手。大人不妨全心全意去對付其餘普通魔族，解救我人族受難眾人。”道一面上有佛光顯露，吐氣開聲，鄭重之極的說道。

“好！只要能夠引開魔族高手，其餘的普通魔族不足為慮！大金剛果然慈悲為懷，令人欽佩！”康龍肅然起敬。

“崢嶸，你率領四千人，從側翼包抄，勿要放走一個魔族。我親自率領一萬人，正面與他們決戰。常言道，輸人不輸陣，單打獨鬥，也許咱們天生就無法與他們抗衡，但是咱們卻有他們不具備的謀略和勇氣。”說到這裏，康龍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更能把握周圍的一切了，對戰勝眼前谷地之中的數萬魔族更加有信心了。

“命令將士們飽餐一頓，養精蓄銳，咱們天黑前殺進去！成敗在此一舉，希望大家能夠全力以赴！”康龍肅然對鐵崢嶸和道一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