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遭遇流浪漢
季霜羽面對着電腦已經兩個小時，可文檔里的文字卻依舊只有開頭的五百字——這還是三天的成果。
她眼睛發暈，一頭撞在電腦桌上，敲得咚咚作響。
“唉，當初怎麼就聽了他們的話選這麼個破專業。”季霜羽嘟嘟囔囔地站起身，索性不去看那電腦上的東西。
她在小屋子逛了一圈，一室一廳的房子加上堆得亂糟糟的東西，顯得更加小，季霜羽拿着手機鑰匙錢包直接出了門。
她租的地方是一個老小區，六層的樓房，沒有電梯，穿過一條小巷子才能到正街上，據說是已經快拆遷的地方，可也聽說這種傳言已經傳了七八年了依舊沒有動靜。
不過，這裏勝在安靜，而且價格便宜，一室一廳傢具電器齊全的房子也才六百塊錢。
最重要的是，這裏離她學校不過四個站的距離，雖然小區附近沒什麼商店市場，但學校附近那是應有盡有。
小區門口貼着一張告示，季霜羽瞥了一眼，上面說最近有幾戶住戶被偷了東西，讓各家各戶注意防盜安全。
季霜羽沒把這事放心上，她打算去學校宿舍一趟，借鑒借鑒同學的論文。
走在巷子裏，灰撲撲的牆兩邊都寫了個大大的拆字畫了個圈，水泥地上濕漉漉的，季霜羽穿着平底鞋小心翼翼地踩在沒有水窪的地方。
身後傳來時不時地拖沓聲，季霜羽愣了下，停下腳步，身後那鞋底拖沓地面的聲響也斷了。
她心裏一陣發毛，慢慢地又往前走了幾步，聲響再次傳來。
季霜羽猛地回頭，正好看到一直跟隨她而行的兩個髒兮兮的流浪漢。
她咕嚕吞了吞口水，警惕地看着和自己不過五六米距離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形。
“你，你們要先走嗎？”季霜羽緊張起來，突然間就想起了小區門口的告示，心想，這兩個人該不會就是小偷吧？
被問的兩個人都沒有回答，季霜羽心如鼓擂，小心地後退了兩步，令她後背發冷的是，那兩個流浪漢居然跟着前進了兩步。
“你你你們想做做做什麼！”季霜羽雖說膽子不小，但也沒大到敢一個人挑戰兩個人的地步，儘管那小個子的看上去才及她腰，但那高個子的起碼超過自己一個頭！她一米六剛過一點的身高實在是不夠別人一頓摔的。
“漂亮姐姐？”流浪漢之一終於開了口，軟軟糯糯的聲音透着不確定，“你是漂亮姐姐嗎？”
“……”季霜羽簡直要凌亂了，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她能聽出對方委屈了！
“你真的是漂亮姐姐誒！”對方顯然將季霜羽的沉默當作了默認，小個子人晃動着高個子人的手，驚喜道，“舅舅，我們找到漂亮姐姐了！”
季霜羽非常不想承認自己就是那小個子嘴裏的“漂亮姐姐”，可這會兒顯然小巷子裏只有他們三個人。
“你，你們是？”她警惕地問。
小個子一甩開身邊那人的手，另一隻手裏握着個什麼東西徑直跑向季霜羽。
季霜羽驀地睜大了眼睛，腳下卻像是被人給釘住，怎麼都邁不開腿，只能看着小個子跑到自己跟前，舉着一張類似於照片的東西，說道：“你看，你就是照片里的漂亮姐姐。”
季霜羽心想怎麼可能，姐姐我好多年都不照相了好嗎，再說，你們兩個流浪漢從哪兒弄來我的照片？
可視線還是忍不住落在了照片上，隨即她就愣了愣，就着小個子的手仔細看着照片上的人。
“……還真的是我！”季霜羽滿頭黑線地看着照片上自己笑容燦爛的正面照，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這麼一張照片了，“你們從哪兒得到的？”
小個子見季霜羽承認是自己，二話不說就把照片放回了自己的腰包里，雙手扒開自己亂鬨哄的頭髮，仰着一張灰濛濛卻肉嘟嘟的小臉，對着季霜羽露出大大的笑容。
看着缺了幾顆牙的門牙，季霜羽這才反應過來這還是一個小孩子。
“漂亮姐姐你好，我叫顧承，顧是顧家的顧，承是傳承的承。”小顧承開始自我介紹，“我今年二月剛過六歲，不過已經在上小學一年級了，那個是……”
“停！”季霜羽腦門突突跳，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對這個才六歲的孩子不怕了，偏着頭問道，“你給我說這些做什麼？你為什麼會有我的照片？”
小顧承眨着圓滾滾的大眼睛，又黑又大的瞳孔映出水光，委屈地說道：“我就要說到了呀，是你讓我停的。”
“……”難道還是她的錯，她嘴角一抽，“好好，你繼續繼續。”
聞言，顧承指了指身後那個一直沒動靜的大個子，對他招了招手，然後才跟季霜羽說道：“他是我舅舅，叫顧傳聖，和我一個姓，傳是傳說的傳，聖是聖人的人。”
被外甥招呼過來的高個子終於走到了季霜羽的面前，齊肩的頭髮比小孩兒的頭髮還亂，幾乎遮住了自己的臉，身上一件破舊的格子襯衣，外面套了一件看不出顏色的馬甲，一條破洞的休閑褲，腳下一雙齊踝短靴，腰上還別了一個大概和小孩兒同款式的腰包。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身材太好，季霜羽仰着頭看着這個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以上的男人，竟然覺得這已經趕超犀利哥，走在時尚前沿了。
誒？不對！
季霜羽重新看向小孩兒，詢問道：“你說他叫什麼？”
“顧傳聖，我舅舅！”小顧承自豪地介紹。
就算是不看經濟新聞也不看娛樂新聞，但多少也聽說過顧家的大名，更何況季霜羽對於“顧傳聖”這個名字可是記憶深刻。
她臉色微微一變，抬起手，撥開擋住高個子臉的頭髮，清楚地看着對方的英俊面容。
臉頰削瘦，劍眉飛揚，眼眸狹長而深邃，墨黑的瞳孔和小孩兒的如出一轍，彷彿能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每一樣都很熟悉——除了那傻兮兮的笑容！
季霜羽盯着那大大的傻得不能再傻的笑容，低頭看着小孩兒，無語問道：“你確定這是你舅舅顧傳聖？”
小顧承點點頭，握着顧傳聖的手，遺憾地說道：“嗯，傻了之後的舅舅。”
季霜羽仰天大笑，她戳着顧傳聖的腦門，嘿嘿笑道：“顧傳聖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