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刺探紀委那邊的風聲
小張根據遲志宏的要求，出去給各位區長送文件去了。小張走後，遲志宏心裏還是不能平靜。他不知道下一步市裡能否進一步查辦裕西區的問題，也不知道代書記心裏是怎麼打算的。他準備四處打探打探最近官場上的風聲。他突然想起了孔俊，因為孔俊的姐夫就是市紀委的的。
於是，遲志宏就給孔俊打電話，刺探一下市紀委那邊的風聲，一遍“有備無患”。
孔俊已經上任了，新的職務是裕西區人事和社會保障局的副局長。雖然暫時是正科級的待遇，但是由於局長已經五十八歲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退居二線，因此，孔俊有晉陞局長的機會。遲志宏不能單刀直入地詢問有關市紀委這次通報的背景情況，而是先問一些其他的問題，再採取旁敲側擊的戰術。遲宏志跟他簡單寒暄一下，就問他：
“你到了新單位，還適應吧？一切還順利吧？”
孔俊說：
“還行吧，因為我原來就是搞人事工作的，業務上還不是很生疏。”
遲志宏問：
“那你具體負責什麼業務工作？”
孔俊說：
“我現在的分工，主要負責區人才中心和事業單位管理工作。”
遲志宏一聽孔俊負責了事業單位管理工作，就突然想起一件事。這件事還是跟小雲有關。那是春節前遲志宏第一次跟小雲亂搞后，遲志宏一激動，竟然許諾，不但把小雲長期留在銀湖賓館，而且還要把她變成正式職工。在銀湖賓館的所有人員中，經理小崔是公務員編製的，服務員和保安員是臨時工，其他都是事業編人員。遲志宏知道，要想把小雲變成公務員，簡直比登天還難。現在公務員錄用的程序越來越複雜，錄用形式越來越公開。而且，公務員錄用工作已經由國家和省負責，根本不給你基層弄虛作假的機會。遲宏志就想在事業編上運作一下。雖然小雲當前催的最緊的是房子問題，但是，一旦房子的問題解決了，小雲就會提出要“正式”工作的問題。遲志宏心裏知道，這個小雲的確給自己帶來了極大的**享受，但是她的貪心也是很大的。如果不滿足她的要求，她不但會離開他，還會氣急敗壞地將自己跟遲志宏亂搞之事張揚出去。小雲現在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想扔卻扔不掉。遲宏志最怕的事情就是有一天自己滿足不了小雲的越來越多的願望，她會立即倒向王勝，將那次設下騙局讓王勝上鉤一事告訴王勝。因此，遲志宏對小雲的每一項要求，都必須認真對待加以解決。今天跟孔俊通電話，原來是想打探來自於市紀委的內部消息，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乾脆先刺探一下孔俊，能不能在小雲工作上幫上忙。
遲志宏問：
“這回你權利大了，我以後要有求於你了。”
孔俊說：
“什麼權大不大的，只要你有求於我，我假如還能幫上忙，就會幫你的。”
遲志宏說：
“到時候說不好能找你呢。我問你，關於事業單位人員的錄用，現在有什麼程序和條件？”
孔俊說：
“這個我剛來，正在熟悉這個業務。但是我知道，以前事業單位錄用人員都是本單位自己說的算，只要人事部門給指標，就可以自主招錄，不通過考試。但是據說市人事局去年下發文件，文件已經規定，凡是事業單位錄用人員的，一律參照公務員錄用的辦法。看來，以後事業單位錄用人員也要有經過考試了。”
遲志宏問：
“你的意思是說，錄用事業單位人員也要考試？是不是像公務員那樣，先進行筆試再進行面試？”
孔俊說：
“按着我對文件的理解，應該是這樣的。”
遲志宏問：
“但是據我所知，公務員筆試環節已經非常公開了，做不了手腳，但是面試可以做點手腳。”
孔俊說：
“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也不完全對。關於筆試的說法，你說的是對的，任何有關係和後門的人，想成為一名公務員，必須經過筆試，而且筆試成績很難作弊。而至於面試環節，就有一定的操作空間。我前年被選為公務員面試的評委，深有體會。”
遲宏志說：
“難道你當公務員面試評委時，有人操作了？”
孔俊說：
“這事其實是很保密的事情，我本不想跟你說，考慮到你是我哥們兒，我也不瞞你了。再說了，從去年開始，已經不讓政府機關工作人員當評委了，而是全部選用專業評委。以後我也沒機會當評委了。”
遲宏志說：
“你趕緊給我說說，很多人都對公務員考試很好奇。有的說很公正，有的說拿錢就能買到公務員，社會上眾說紛紜。”
孔俊說：
“看來社會上對公務員招錄的真相不是很了解。剛才我說了，筆試之後的面試很關鍵，關鍵在於七位評委的打分。我前年做評委時，事先有一個我認識的評委給我一個女孩兒的照片，讓我好好看看，說到時候如果遇到這個女孩兒，就給多打分。結果，在面試考場，當有一個女面試者走進房間后，我旁邊的那個評委就用腳踢我，給我暗示。我一看他，他的眼神已說明，這個女孩兒是跟他有關係的那個。我仔細看看，跟照片里的姑娘很像，我就給這個女孩兒打了高分。”
遲宏志說：
“既然公務員面試都能運作，事業編就更能了。”
孔俊說：
“是的，事業編招錄考試，筆試題是用人單位出題，面試考官大部分也是用人單位。這樣一來，只要我們人事部門給用人單位招錄指標，再搞定用人單位，基本上就沒問題了。”
遲宏志聽后，自言自語道，我將來招錄事業編人員，我就是用人單位，不用別人搞定，我自己首先要搞定自己。他說：
“聽你這麼一介紹，這裏面還有不少玄機呢。”
孔俊說：
“但是，以後不管是公務員考試，還是事業單位招人，都會越來越公開，操作的空間會越來越小。哦，對了，你今天怎麼對這個感興趣？”
遲宏志說：
“不是我感興趣，而是剛才說到你負責事業單位管理工作，就順便問問你，也算學習學習。”
孔俊說：
“不是吧？你是不是手裏有什麼人想進事業單位？”
遲宏志剛想說是有一個人，但是他沒有說。他說：
“現在沒有。到時候真的有人求我進事業單位工作，說不定還要找你呢。”
孔俊說：
“那沒問題的，我起碼還有事業單位用人指標的審批權呢。”
遲宏志想，這個問題暫時刺探到這，得抓緊刺探一下市紀委那邊的信息，於是便問：
“哥們兒呀，你最近沒跟你姐夫見面呀？”
孔俊說：
“沒有呀？有什麼事情嗎？”
遲志宏說：
“我剛剛收到一個市紀委的文件，對很多犯事兒的人進行了通報。你沒看到嗎？”
孔俊說：
“你在區辦，上面下來的文件先到你那裏，你當然會先看到了。給我說說，都通報誰了？”
遲志宏說：
“這次一共通報十一個人，其中有我們裕西區的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