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暴徒也有操課時間表
5暴徒也有操課時間表
寧宇暈暈乎乎地趴起身來,看見身邊的這些男人早已從地道口出去了。地下室只剩下他和頭兒兩個人。
頭兒問道:“怎麼樣?沒有昨天疼了吧?”
寧宇說:“好了些,但還是頭暈。”
頭兒說:“暈什麼,只要死不了就行了,快跟我走,不能呆在這裏。”
寧宇看着房間裏昏暗的燈,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是沒有選擇的,只有在頭兒的監控之下緩慢地爬上了地道的出口。他一邊走,一邊留意這裏的一切。地下室也算寬敞,裏面足足睡了二十五個人,地上有二十五個人睡覺的位置。也許有時候住的人還會更多。牆邊都是濕濕泥土,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地下室。只有頭兒的被子面前的牆上帖了一張大美人。昏暗的燈光也是從頭兒的頭頂上照射出來的。那盞電燈最多也就是五瓦的日光燈,所以燈光十分微弱。在燈光的附近,他這才注意到這個地下室里的一個秘密,在樓梯轉角處,放有很多的刀具,明晃晃的。讓他立刻想起了自己那天在石橋下驚險的情形。除了這些之外,地下室里也就還有幾個開水瓶了。他想,在這裏也是等級森嚴的,就是喝開水的杯子也只有頭兒一個人有,其他的那些資格老一點的人只能用飯碗來喝。像他這樣的“新人”,就是喝水的資格也是被剝奪了的。昨天晚上他想喝水的時候,頭兒就說了,你個小蛋子喝什麼喝,喝多了要尿尿了怎麼辦?他此刻才注意到,這個地下室原來是沒有廁所的。
因為他一邊觀察一邊走,所以走的速度十分的緩慢。走出地下室上到地平面之後,頭兒在後面猛然一腳踢在他的腰上,他向前一傾,重重地摔倒在地。只聽見頭兒罵道:“小兔崽子,鬼鬼祟祟的,像個漢奸似的,看什麼看?莫非你還想逃跑不成。”
先前上來的那一幫男人正在吃早飯。看見這樣的情景,一個個端着飯碗走到他的身邊。有的踩踩他的屁股,有的踩踩他的胳膊,有的撒些剩菜湯在他的頭上,沖他嘻嘻哈哈的怪笑。頭兒說:“那位兄弟吃完了,來照顧照顧他。”
寧宇以為頭兒真的那麼好心,真的要讓人伺候他。他想像着,下一步是不是該讓他吃點東西了,他的肚子早已飢腸轆轆。他趴在地上,從右面的一堵牆的縫隙里看到了一絲自然亮光,這才意識到外面的天空已經大亮了。
又聽見一個男人說:“頭兒,我吃完了,這個小子就交給我吧?”
頭兒說:“稍微悠着點兒,那小子骨瘦如材,不要弄出骨折了。”
“好咧。”沖寧宇跑來的男人說。男人走到寧宇身邊,突然兩腳跳起來,在半空中分開雙腿,“嗖”地騎到寧宇的背部,雙拳灌耳向寧宇襲來。寧宇感到頭暈腦漲,頓時失去了知覺。當他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冰涼,睜開眼睛一看,自己身上渾身是水。很顯然,剛才這個男人見他暈過去了,向他身上潑了一盆子涼水,他是激靈醒過來的。原本就有傷口,加上剛才頭部被擊打,他感覺渾身乏力,天旋地轉。但是,面前的這個男人並沒有打算饒過他,嘴裏說:“好小子,既然進來了,你不安分,反倒東張西望的,你小子安的什麼心?不好好教訓教訓,我看你還真想翻天是不是?”
男人走過了,將他扛到了肩上,一陣旋轉之後,他被拋出了足足五米遠。他的身體就像一團被棉花一樣,悶悶地落到地上,發出聲響之後,就一動不動了。
頭兒看了這個情形,吩咐甩他的那個男人:“讓他躺在邊上好了,不要玩了,再玩就會玩死他的,王爺一會來清人怎麼交差?死的也是麻煩事,晚上不還得麻煩兄弟伙嗎?”他的話意里,這裏死人似乎也是常事,他們可能早就忘記了自己也是人了。
甩他的那個男人說:“大哥,也沒什麼的,昨天我聽王爺說了,現在院子裏的狼狗又增加了八隻,一兩個人的肉一定有地方去的。前兩天的肖二的肉不就讓狼狗享受了嗎?媽的,那狼狗也真夠狠的,一個骨頭都沒有給他留下……”儘管寧宇在渾渾噩噩中,他還是隱隱約約聽到這兩個男人的對話。當然,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意識了。
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仰面躺在地板上的,臉上蓋了一張破舊的舊報紙,就像一俱橫卧在地上等候處置的屍體。讓人意外的是,蓋在他臉上的這張報紙,正好上面有寧宇的報道,還是一篇警方夜襲匪窩的報道。就是這個巧合,讓寧宇意識到自己不能就這樣死了。突然想到了自己是報社的記者,自己帶着使命來到這裏的。他努力讓自己的意識清晰,思考着自己面臨的處境,判斷應該採取什麼策略。他料想,面前的這伙男人,大致最痛恨一副堅強狀的男人了,這樣的硬漢會成為他們潛意識裏的強敵。可能自己就留下了這樣一種形象,要想活命完成使命,自己就必須改變這種形象,要讓自己變成哈巴狗,變成可憐蟲。於是,他嗚嗚地哭泣開了。
那一群男人吃完了飯,正在集中訓練身體呢?聽見寧宇醒來后哭泣,都忍不住嬉笑開來。只聽見頭兒大聲說:“笑什麼笑,繼續操課,誰也不許偷懶。”
寧宇覺得好笑,分明是一幫匪徒,還有模有樣的操課呢?可以斷定,這個兇殘的頭兒,一定是在部隊上干過的退伍軍人,要不然,他怎麼可能隨口就說出操課這兩個字眼呢?那幫男人繼續操練。頭兒朝寧宇的方向走來。揭開那張舊報紙,問道:“原來你沒有死啊?”
寧宇立即告饒說:“大哥,我好餓,你不會讓我就這樣去死吧?我還沒有娶過媳婦兒呢?大哥,你行行好,讓我和你們一起干吧?我絕對會聽從大哥的指揮的?大哥,行嗎?”寧宇自己都覺得下賤,聲音是那樣的卑微。不過,他的表演還真獲得了成功。
頭兒問:“你真的想干,沒有別的歪想法了?”
寧宇說:“田地良心,絕對沒有了。”
頭兒又說:“你發誓我聽聽。”
寧宇說:“要是我背叛大哥,天打雷劈,全家人死絕。”
頭兒拍拍他的胸部,將他扶了起來,吩咐說:“馬三,你過來,給這位兄弟一點吃的。”
寧宇又看見了馬三。原來,馬三隻不過是這裏面的火頭軍,地位相當低下的。馬三裝模作樣地走過來,擺譜道:“小子,想吃什麼?”
寧宇說:“三個,能有吃的就行了。”寧宇算是明白了,在這裏,見誰都得向見大爺般磕頭。馬三洋洋自得地說:“你小子還算明白人,跟我來吧。”
馬三給了寧宇兩個饅頭,一碗稀粥。寧宇風捲殘雲般吃光了。馬三說:“兄弟,不是我不給你吃了,你要再吃,出了問題我可擔待不了,新來的人最多也只能給兩個饅頭。”
寧宇失望地望了馬三一眼。但不管怎樣,吃了一點東西之後,身體總算你能支撐身體的重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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