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153章、紅顏知己
縣委常委會上，馮春波強勢出擊，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原平官場。這讓很多人都感到吃驚，因為在他們看來，馮春波一直都是低調，從不與人爭執，甚至給人一種逆來順受的感覺。可是，這個人怎麼會突然如此強勢了呢？更讓一些人不理解的是王衛青怎麼會不去牽制一下馮春波呢？
王衛青其實巴不得馮春波這麼強勢呢？只有馮春波強勢，才會得罪更多的人，這會對王衛青更有利。但是，王衛青心裏也有一點疑惑。以他對馮春波的觀察，馮春波應該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並且馮春波並不是一個對官場缺少經驗的人，他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呢？他想，馮春波一定想到了這一點，可他為什麼還這麼做呢？難道馮春波得到了上邊某個大領導的支持？想到這兒，王衛青只覺得脊樑溝發冷。根據種種跡象表明，馮春波在市裡最堅定的支持者是市長錢偉振。市委書記黎平、常務副市長韓平軍對他也都有好感。而自己呢？與市委書記黎平的關係很平常，而與市長錢偉振的關係卻有點不妙。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市委市政府的個別領導與自己關係比較密切，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王衛青在市裡關係比較密切的領導也有幾個，比如市委副書記許志剛、市委組織部部長馬其虎、副市長何蘭濤等人，關係最密切的是組織部長馬其虎。對於一般的基層幹部來說，有了市委組織部長做靠山，就能夠平步青雲了。但是，對於一個縣委書記來說，這顯然不夠。尤其是自己與市長錢偉振的關係有點微妙，這樣一來，馬其虎也就不太敢替王衛青說話了。現在，王衛青甚至感到了自己的地位已經受到了威脅。在常委會上，他很想出面支持一下張啟正，打擊一下馮春波，但是，他卻忍住了。他想起了一句話，上帝想叫誰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他想目前自己不但不能壓制馮春波，反而要大力支持他，甚至大膽放手縱容他，讓馮春波得罪更多的人。當然，他也很清楚，這樣做的另一個後果是馮春波可能會藉此機會提拔和培植他自己的親信。不過，王衛青心中有數，馮春波在短時間內不可能有太多的親信。畢竟自己是在原平縣經營了二十多年。馮春波不要說在短時間內，即便是在幾年內也不可能培植起與自己相抗衡的力量。想到這兒，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心裏說，既然你自己燒起了一把火，我就再給你添一把柴。他想起了那個發了一個長帖子替馮春波說話的h城市的兔子。從縣一中校長張樂婷那兒他知道這個人的真名叫苟春蘭，是蘆花鄉原副鄉長苟富貴的女兒，並且還是馮春波的學生。苟春蘭能夠進入縣一中，還是馮春波從中說了話的。他憑着多年的官場經驗，感覺到這個苟春蘭與馮春波的關係似乎還不止這些。他要在苟春蘭身上做一做文章。他給張樂婷打了一個電話，請她見一面。
下班后，兩個人在一家小酒館裏見了面。張樂婷以前雖然曾經與王衛青有過一些親密接觸。可是，隨着張樂婷的年齡增長和王衛青的不斷升遷，兩個人倒好像僅僅是朋友了。尤其是王衛青當了縣委書記以後，兩個人再也沒有發生過那種**上的接觸。但是，他們卻一直保持這比較密切的關係，王衛青把張樂婷當做了自己的紅顏知己。這一次，王衛青忽然打電話約她，張樂婷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兒，她還是化了淡妝，按照約定的時間來見王衛青。
兩個人要了一瓶紅酒，點了幾個可口下酒菜，邊喝酒邊閑聊着。兩個人好像就是為了湊在一起喝酒聊天，很悠閑，也很舒適。等每人面前的那杯紅酒喝下肚以後，張樂婷拿起酒瓶，又給王衛青倒了一杯，然後自己也倒滿了一杯。這個時候，王衛青忽然說：“那個苟春蘭怎麼樣啊？”
張樂婷愣了一下，她不明白王衛青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忽然提起了苟春蘭。她更不明白王衛青到底是問苟春蘭的哪一方面怎麼樣？是說她的人品？還是說她的相貌？還是她的工作？她遲疑了一下，王衛青卻並沒有進一步的解釋，而是靜靜地等着。張樂婷只得籠統地說：“這個女孩子人緣不錯，工作態度和能力也不錯。”
王衛青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嘴裏卻只吐出了一個“哦”字。但是，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來，他並不滿足，他還想知道一些什麼。張樂婷心裏有點納悶，王衛青怎麼忽然關心起了苟春蘭呢？根據她的觀察，王衛青早已經不像年輕時那樣熱衷於美色了。可他今天是怎麼回事呢？
她想了想，說：“王書記，你想了解她的哪一方面呢？”
王衛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以前張樂婷總能猜透他的心思，可是現在卻猜不透了。難道a他們兩個人至今已經沒有了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他說：“上一次，我曾經聽你說過，這個苟春蘭是馮縣長的學生？”
聽了這句話，張樂婷多少有點明白了，今天王衛青打聽苟春蘭，目標卻是馮春波。她說：“嗯，她是馮縣長大學畢業當老師后的第一級學生，那個時候，她父親是分管教育工作的副鄉長。據說她父親與馮縣長的關係還不錯。”
王衛青插了一句：“嗯，那個時候馮縣長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老師，苟春蘭的父親卻是副鄉長，馮縣長當然會對苟春蘭另眼相看的。”說完了這句話，王衛青又不出聲了。張樂婷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王衛青突然問：“苟春蘭找對象了嗎？”
張樂婷吃了一驚，在那一瞬間心裏有無數個念頭，其中一個是：難道王衛青舊態復萌，又對年輕女孩子的美貌感興趣了？她猜不出王衛青心裏到底想什麼。她就說：“好像還沒有。這個女孩子長得漂亮，工作和人品都好，學校里有幾個年輕教師都圍着她轉，副校長王向明好像對她也很感興趣。奇怪的是，她對誰都是彬彬有禮，卻又都敬而遠之。”
王衛青又是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後又是半天不說話。張樂婷知道王衛青在想心事。每當王衛青思考的時候，她從來都是很明智地閉上嘴，不去打擾他。她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地啜飲了一口，然後很認真地看着手中的酒杯。
過了好大一會兒，王衛青像是下了一個決心，他說：“這個女孩子既然人品和工作都很優秀，那就要重用，可以給她壓壓擔子嗎。”
張樂婷很認真的看着王衛青，說：“她剛參加工作還不滿一年，如果提拔她，怕是會引起議論啊。”
王衛青笑了笑，說：“這正是我要的效果。”
張樂婷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王衛青的心思。她說：“現在，學校裏邊中層的職位都有了，最多也就是讓她當一個教務處副主任。”
王衛青笑着說：“這就足夠了。一個剛剛參加工作不到一年的女孩子，突然當上了縣一中的教務處副主任，人們一定會很感興趣的。人們就會有種種猜測，第一個，她有什麼靠山？第二個，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她和她背後的那個人難道會僅僅是師生關係嗎？”
張樂婷說：“可是，僅憑這些捕風捉影的猜測，會對馮縣長構成什麼威脅呢？好像用處不大呀？”
王衛青說：“事情都是從量變到質變的，不能想着一口吞掉一頭大象。積少成多，對於一個官員來說，當負面新聞達到一定量的時候，就一定會起到該起的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