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如置地獄
雨突然又大了起來,每一滴冰涼的雨水,都灌注進冷意的心房。
車燈就像是一場夢幻的地獄大門,將施然與這個世界完全的隔離。
心臟還在有力的跳動,但是她卻好像死了一般,已經感覺不到活着的氣息,雨水將白色的羽絨服泡的發亮,蒼白的臉色埋在血紅的雨水裏。
“李爍……”。她喃喃自語,大腦忽然亮起了一道光芒,整個人猛然一怔,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施然,閃開……”。一雙有力的手將她狠狠一推,她猛然回頭,就看到疾馳而過的汽車如風一般,而李爍的身體卻撞在汽車邊上,在半空中飛了起來,重重的跌倒雨水裏。
她看到了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脖子下面的雨水,他的眼睛緊緊地閉着,好像再也不會醒來一般。
“李爍,李爍,你醒醒,你別嚇我,你不要死……”。
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頓時慌了手腳,連最基本的該做什麼都忘了,只一味的將他抱在懷裏,流淚不止。
一輛豪華轎車與他們擦肩而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白馬早就注意到了路邊的狀況,對開車的白飛說:“停車。”
轎車陡然剎車,穩穩地停在高速公路的旁邊。
車門打開,一個女子撐着傘,接白馬下車,白馬抬手阻止道:“不必。”
然後徑直下車,肅然的走到案發現場。
坐在車上的是他的堂弟白飛,以及青梅竹馬的王曉路,兩人跟着下車,看了案發現場一眼,白飛一眼就來了興趣,問道:“是兇殺還是意外交通事故?”
“兇殺!你看停在那裏的那輛車,前面的兩個輪胎都爆胎,高速公路上是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說明這是有人精心策劃的一場謀殺案。”
說完,他扭頭吩咐道:“小路,叫救護車。白飛,打電話報警。”
白飛:“那你呢?”
沒有回答他的話,白馬已經打開了後備箱,從裏面拿了一個醫藥箱,神色凝重的走到施然身邊。
施然早就注意到三人,一看到白馬手上提着的醫藥箱,一陣驚喜的問:“你是醫生?求求你救救他,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白馬是個非常年輕的少年,看起來才十八九歲的模樣,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錶情,只是微微皺着眉,淡然的命令着:“我抱着他的頭,你把他的身體翻轉過來。”
施然小心翼翼的將李爍的頭放下,然後配合白馬將他的身體扳過來。
“白飛,拿電筒來。小路,你過來給他撐傘,千萬別讓雨水淋到患者頭上。”
白飛和王曉路兩人飛快的照做,施然忐忑的情緒中,只見白馬手法熟練的給李爍的傷口消毒,止血,包紮,中間所花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
做完一切,白馬將藥箱收拾好,嘆了口氣,神色稍微鬆弛了一點:“現在就等救護車來,他也許還有救。”
紅色的警燈照亮了高速公路,施然一看到警車過來的方向,剛剛好轉的臉色瞬間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當先下車的是華麟警官,華麟警官一看到站在雨里的白馬,神色一愣,面露微笑道:“白馬少爺,你怎麼在這裏?”
白馬淡淡的問:“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華麟瞬間凝重起來,道:“哦,這是因為我的一個手下施群曉今天下午遇難,我……”。
“嗵”地一聲響,施然整個人昏倒過去,嚇了眾人一跳。
華麟這才注意到這裏的案件,上前查看施然,道:“她就是施群曉的獨生女施然吧,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據說這個受傷的男孩為了救這個叫做施然的女孩,出了車禍,但是我發現這不是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有人蓄意行兇,行兇後匆匆逃離現場,我想兇手的目標應該是施然。”
華麟撐着下巴,想了想:“如果是這樣,那這個案子不簡單哪,我們在施群曉家的附近抓到了兇手,但看他胡言亂語的樣子,可能是個精神病患者,如果這起交通事故也是蓄意謀殺,我想這件案子就複雜了。”
白馬:“不錯,我也覺得很奇怪,不如我去現場查看一下。”
華麟露出了一抹笑意,道:“白馬少爺出馬,這件案子一定能儘快得到解決。”
白馬扭頭看向倒在雨水裏,王曉路半抱着她的樣子,道:“我先把她弄醒再說。”
白馬,A市最著名的理工大學一年級的學生,主修大學物理學,可以說,他在學校里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
但是,他也是在警界非常出名的天才推理家,他平常自修推理學科,在初中,高中,大學裏連續破解了周邊的五六樁疑難案件,經常被警方請去幫助破案。
在學校,他是一個天才發明家,小學的時候就曾經發明了會行動的機械人,初中的時候已經能製作飛天的飛機,高中的時候發明了增速鞋和雙手翼,兩樣東西加起來可以像鳥一樣在天空飛行,到了大學,他似乎不再發明任何東西,但他的身上卻隱藏了各種各樣的自衛工具,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大學裏,他輔修醫學,雖然沒有臨床用過,對於一般的患者卻能很好的治療。
可以說,白馬這個人就是學校里的天才,任何人看到他,都會自愧不如。
……
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美夢,醒來,世界已經成為不忍目睹的地獄。
站在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房屋前,她完全認不出來,那是她豪華的家。
燒焦的牆壁,頹塌的屋頂,並排擺放在走廊上的兩具焦屍面目不清。
而他們說,那是她的爸爸媽媽。
她愣愣的看着,行走在周圍的警員已經不是她崇拜的警察叔叔,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不是警察的女兒,只是一個平凡家庭出生的子女,就那樣平凡的,普通的幸福着。
白飛掃了周圍一眼,走到施然的面前,想要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出口。
“那個,你的朋友已經送上救護車搶救,你……”。
王曉路走到他面前,瞪他一眼,然後撐着雨傘遮住她頭頂一直沒有停歇的雨。
“嘿嘿,死了,全都死了,爸爸,媽媽,我終於給你報仇了……”。
施然聽到這個聲音,身體猛然一抖,箭步跑到那個人面前,愣住了。
這是一個頭髮蓬亂,臉上髒兮兮的就像叫花子一樣的男子,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容顏,說話也總是重複着那幾句,一看就是個精神病。
她將他打量一番,還是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襟,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他們,他們和你有什麼仇?為什麼?”
“嘿嘿,我就是要殺了他們,我要報仇,爸爸,媽媽,你們快來接我,我好孤單,好寂寞,我以後會乖,再也不惹你們生氣了,爸爸,媽媽……”。
他一個人喃喃自語,施然很想打他,甚至想殺了他,可是看到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她下不了手。
華麟警官整理一遍到手的資料,看到正在脫手套的白馬,走過去詢問道:“白馬少爺,有什麼發現嗎?”
施然早已注意到那邊的情況,飛快的走過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馬。
白馬道:“這件事我暫時還無法得出結論,現場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就算有證據,也找不到了,但是我敢肯定的是,這件事確實是人為,只是這個郝飛身後是不是有主謀還無法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