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大結局(二)
第221章,大結局(二)兩天後,同一家西餐廳,同一個位置。
賀沉風坐在位置上,單手正端着白水杯,指腹在杯沿處摩挲着,眉頭微皺。
瀾溪知道這是他不耐煩的表現,忙伸手過去,去摸他放在桌下的手,才觸碰到,就被他整個包裹在掌心裏,朝她看過來的眉眼,也稍稍和緩了一些。
倆人這邊正情愫纏繞無聲時,那邊有服務生引領着一對璧人款款走來。
說是璧人再合適不過了,一路走來,兩邊目光都是伴隨,璧人似乎也早就習慣,沒有任何尷尬氣氛,從從容容的走到桌邊,逐一坐下。
在加拿大時,瀾溪也只見過abel一面,匆匆瞥過,也沒任何交流。
abel和mike一樣,也是移民過去的華裔,唇紅齒白的,坐在那不說話,自身的美麗就足以驚艷四座,也足以令人忘記性別。
“謝天謝地,你們好啦。”瀾溪主動起了話題。
“還說,都是你男人害我!”mike一聽,氣的直哼哼,眼神沒好氣的朝着賀沉風瞟,後者淡然自若。
“活該。”abel輕嗤,酷酷的。
“呵呵是,寶寶說我活該,我就是活該!”mike立即賠笑。
abel一眼瞪過去,卻是電力十足,“少貧。”
“寶寶說的都對,寶寶最好了!”mike似乎被電到,聲音都酥麻起來。
即便是從開始時就對mike有所了解,可聽到他對戀人的愛稱時,瀾溪還是肉麻的抖了一下,眼角餘光往身旁看去,賀沉風似乎神情也是頓了一頓。
mike手搭在戀人肩膀上,朝瀾溪看過來,揚唇笑的得意,“不用替我們擔心,我和寶寶情比金堅!”
“mike你還說,要是你來真的話,我才擔心,那我可是看錯了人,也幫錯了人,你嚇壞我了!”瀾溪心有餘悸的說著。
“我也是只想嚇嚇你男人么,誰讓他這麼不仗義,要知道我回加拿大那是得面對多麼慘烈的狀況啊!哎,本來還想着能小小報復一下,結果還是被陰了,這到底是什麼世道啊!”說到最後,mike乾脆哀嚎起來。
他這樣一耍寶,瀾溪自是不用說,一旁兩個同樣酷酷的人,都是忍不住面帶笑意,毫無一絲同情。
因為他們倆人話都不多,中間一直在聊的也只有瀾溪和mike,氣氛很是輕鬆。
等着服務生將菜品的頭盤都逐一端上來擺好后,賀沉風漠漠的問道,“手續什麼時候辦理?”
“不用辦理。”正在殷勤的幫abel遞刀叉的mike,頭也沒抬的回答着。
“別再鬧了呃!”聞言,瀾溪面色緊張起來。
“我沒有鬧,我還敢鬧么!”mike抬起頭來看她,挑眉笑着。
“那……”瀾溪皺眉,不解的看着他。
“因為我們的婚姻也是無效的,無須去辦理離婚手續。”
“無效的?”瀾溪驚詫的看向他。
賀沉風聞言,眉角也是微微挑高的朝他看過去。
“是。”mike看了看兩人,點頭。
“mike,我不太懂,這是怎麼回事啊?”
mike緩緩解釋着,“本來當時幫你弄暫住證就夠費事了,要結婚的話,雖不難,但手續卻太多,有很多還要聯繫到你戶口所在地,我嫌麻煩,就找人弄的假證,拿去騙我爸媽和奶奶,怎麼樣,你也沒發覺出來是假的吧?”
“……”瀾溪慢慢的消化。
當時他們一起去了當地相關單位,但遞交手續時還差一樣沒有辦成,之後mike都說交給他,她也就沒多在意,繼續工作生活,沒過一周,他再來找她時,就已經通知她登記完成了,還把證件給她看,怪不得!
“況且,你那麼真誠的幫我,我總不能太自私,也得為你以後考慮,婚姻對於女人一輩子來說,是最重要的事。”mike語調很是誠懇的說著。
“mike,你是說認真的?那你為什麼沒告訴我……”瀾溪還有些不敢置信。
mike清了清嗓子,尷尬着,“咳,告訴你不是怕有個萬一么,忽然就不幫我了么,結果如意算盤還是沒打好,哎!”
“雖然有假證在手,他們不會去懷疑什麼,可他們要是一直見不到你……不過我也想好後路了,不管怎樣,也還能繼續瞞住,等着東窗事發時再說吧!”
瀾溪聽后,只沉浸在自己的欣喜當中,喃喃自語着,“這麼說……我再結婚,就不是二婚身份了!”
從和賀沉風又走到一起的那一天起,她每時每刻都在擔心着,不是怕告訴他實情,而是怕他會因此嫌棄自己,所以一直都在躊躇,知道要怎麼說才好,不過卻也是打定了主意,他若是嫌棄,她也是不要放手的!
放手過那麼多次,失去過那麼多,她總要為自己抓住他。
“嗯!”mike重重點頭。
瀾溪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伸手去握賀沉風的,睫毛輕顫的看着他。
賀沉風乍聽時,也是微微震驚,不過卻很快的恢復鎮定,但心中的激動,卻一點也不亞於她。
將紅酒杯端起,他朝着對面的mike舉過去,難得的鄭重,“之前的事,我跟你說聲抱歉,我耐心不多。”
“客氣了!”mike本身也只是小記恨,被陰的心裏有些不痛快而已,這會兒也早已雲消霧散,舉杯跟他輕撞。
飲了口后,他繼續道,“當時也是多虧了瀾溪,救我於水深火熱當中,否則我和abel的感情也不可能到現在這麼堅定。”
一旁酷酷少話的abel,也難得的,主動朝他伸過了手握住,露出傾國傾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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噪雜的機場大廳。
來的稍早,行李都託運好,也將登機牌換好,就等着時間流逝,廣播提醒着起飛的航班。
在abel起身去洗手間時,一旁坐着的mike朝瀾溪湊過來,低聲着,“瀾溪,親愛的,偷偷告訴你件事。”
“呃,什麼事?”瀾溪一怔,看向他。
“我打算回去后,和abel登記結婚!”mike繼續壓低着聲音。
“啊!”瀾溪太過驚訝,低呼出聲。
mike卻很是滿意她聽后的反應,揚眉看着她,特別的得意。
當時會和瀾溪結婚來掩飾,也確實是萬不得已,中間他和abel也是經歷了一些事,讓他堅定了這種想法,本來是打算和瀾溪約好的期限滿了之後再議,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可以提上日程了。
瀾溪很煞風景的提醒着,“不怕被家裏人發現嗎?會氣死奶奶的!”
“偷偷的唄。”mike聳肩,大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氣魄。
“那我祝你一切順利。”瀾溪咽了咽唾沫,還是語氣擔心着。
mike卻不在意,湊的更近些,很高興的笑,“thank-you,my-dear,瀾溪!”
“替你們高興。”見狀,瀾溪也忍不住彎唇。
“你們結婚時,別忘了給我發請柬,我一定會到!”
瞥了眼一旁沉默不語的賀沉風,她高興的點頭,“好!”
“來個離別的擁抱吧!”說著,mike從位置上站起來,也一同拉着她起來。
正要伸手抱過去時,有人卻擋在了他的面前,眉眼冷峻。
“呃!”瀾溪被賀沉風護在身後,尷尬的看着訕訕收回手的mike。
賀沉風卻對於自己的舉動理所當然,剛剛倆人湊在一塊竊聲私語的,他都是強忍着,他的女人,怎麼可能隨便讓人家抱!
這樣面面相覷時,一道酷酷的聲音插進來。
“要進去了。”是從洗手間出來的abel,丟下一句后,他便扭頭往安檢口方向走着。
mike聽后,側身朝瀾溪又湊過來,瞥着賀沉風哼哼着,“那我們走了,瀾溪,親愛的,你男人也真是吝嗇,抱一下都不給!”
“再聯繫哈!”瀾溪也只好乾笑着。
mike點頭,也轉身往裏面走,還不忘衝著兩人揮手,然後才繼續追着前面腳步很快的abel,“寶寶,你等等我呀,幹嘛走那麼快啊!”
瀾溪笑着看着倆人的身影,從開始到機場時,他們就吸引了很多目光,就單單隻是背影,都那麼養眼,不會讓人對這種戀情有所質疑和不屑,反而是覺得,他們是如此的相配。
正笑眼盈盈的望着時,一旁賀沉風忽然幽幽問道,“你們剛湊那麼近做什麼。”
“呃,只是聊聊。”她一怔,甜甜的笑開。
“聊什麼。”賀沉風扯唇,兩道濃眉霸道地皺在一起。
瀾溪好笑的看着他,解釋:“mike說,他回去后想要跟abel登記結婚,我為他高興!”
似乎得到這個解釋后,他的不滿才勉強可以消除,才將目光也一同轉到了安檢口的方向。
那邊準備登機的人正在排着隊往裏面走,瀾溪瞥了眼依舊噪雜的機場大廳,也是覺得該回去了。
“我們回去吧。”低聲說了句,她便轉了身。
可卻發現男人並未有所動,不禁不解的又返身回去,“賀沉風,你在想什麼呢?”
賀沉風也沒回答,視線還是朝前方望着,眼睛微眯,也不知道在沉思着什麼。
她皺了皺眉,也朝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也還是看mike他們倆人,已經排隊往裏面走了,mike正殷勤的想要幫abel拿他隨身背着的雙肩包,被後者拒絕後,反而越發的嘴臉討好。
“他們挺配吧?”瀾溪側頭看他,笑着道。
賀沉風沒給予評價,只是環抱着肩膀的手抬起,緩慢的摩挲着下巴,良久后,才吐出來那麼一句,“你那個朋友mike……應該是受吧?”
“咳——”瀾溪眼睛睜大,一口唾沫就那麼卡在了嗓子眼裏。
這男人,她還以為他在琢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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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機場回來,他們倆人直接去了火車站,因為謝母也是今天從浦鎮回來。
夜晚降臨,住宅樓的某戶里燈光暖暖,火鍋的香氣無限的在房間內蔓延着。
瀾溪坐在位置上,捏着筷子正悶頭咬着蝦餃吃,不時的抬頭偷瞄謝母的神色,隨着一聲聲的訓斥,她的腦袋越垂越低。
因為mike帶着奶奶來的這段時間,君君小傢伙一直都是留住在賀宅的,小傢伙倒是也沒什麼怨言,可那幾天,也只是爸爸過來,媽媽都沒有去看他,就只打了電話,這讓小傢伙覺得自己被忽略了,很是不高興,在姥姥回來后,便氣呼呼的跑去告狀。
謝母當然看不得自己的寶貝外孫受委屈,當下便是嚴刑逼供,沒多久,瀾溪便老實將mike的事情交代清楚。
聽后,謝母當即是大發雷霆,就差沒動手了,一連罵了她一個多小時,還是在寶貝外孫嚷着餓了后,才暫時放過她,張羅着晚飯,知道准女婿愛吃火鍋,所以面前就有了香噴噴的火鍋。
“你今天都二十九歲了!過完年就快三十了,這麼大個人,什麼事都不懂嗎!還偷偷跟人結婚,你當我是死的嗎,這樣的人生大事,難道都不知道通知一下家裏的,就算當時我和你爸在旅遊,可你是聯繫不上還是怎樣!啊?”
“媽,不是只是幫忙么……”瀾溪顫顫的解釋。
謝母瞪眼,越說越氣憤,“你還給我好意思說!女人這輩子什麼最重要,不就是婚姻?你怎麼能草草對待?天底下就你心眼好啊,什麼忙都幫啊,我看你就是缺心眼!這也就是那個……那個同性戀叫什麼來着?”
“……mike……”她的頭已經低的接近九十度,聲音微弱如蚊吶的回。
心裏卻暗暗,之前是誰總跟她顯擺,以前大學是在英語辯論賽中得過冠軍?
“對,那個什麼克的,他萬一變卦了怎麼辦,到時你不就傻眼了?再說了,幸虧沒有真正的註冊結婚,到時你就是和他離婚了,再結婚那都是二婚!二婚懂什麼意思嗎,在咱們浦鎮那裏,二婚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就算是小賀他不在意,我還替他委屈,他這麼優秀的男人,要什麼有什麼,憑什麼受這份氣啊!”謝母說到最後,乾脆將筷子放下了,橫眉豎眼的。
瀾溪聽她都是向著賀沉風再說,將嚼碎的蝦餃咽下去,忍不住小聲抱怨着,“媽,我才是你女兒啊……”
“還敢頂嘴!”謝母怒吼。
“……”瀾溪默默的低下頭,連到鍋內夾菜都不敢了,攪着碗裏的蘸醬。
一直沒發表言論,氣定神閑往沸騰的鍋內下羊肉的賀沉風,此時適時的插嘴進來,聲音緩緩,字字情深,“阿姨,沒事,不管她什麼樣,我都要她的。”
“你聽聽,你聽聽!你怎麼就這麼命兒好!”謝母一聽,更加憤憤的瞪了女兒一眼。
瀾溪也不敢吭聲,心裏又是委屈又是甜蜜的。
“阿姨,您也訓了她半天了,還是先吃飯吧,一會兒東西都煮爛了。”賀沉風笑着給謝母夾在,儼然是很懂事孝順的兒子。
“呵呵呵,好好,小賀啊,你也多吃,還有我的寶貝外孫,你們都多吃!”謝母立即笑容慈愛,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女婿是完美無瑕的一百分。
連眼角都不被掃到的瀾溪,默默的低下頭,忍辱負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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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天不見姥姥,小傢伙自然是要纏着的,瀾溪也因為想要哄老媽和兒子,也就沒跟賀沉風回去。
吃過晚飯,又看了會兒電視笑談,時間差不多,賀沉風起身道別,瀾溪尾隨其後的送他下樓。
大手小手緊握,一節節台階的往下走,在這樣的冬夜裏,有的只是彼此的暖暖情意。
“剛才我媽訓我,你為什麼不幫我!”捏了捏他的手,瀾溪抿唇抱怨着。
“怎麼沒幫?”賀沉風挑眉。
她哼哼着,“那時我也被我媽罵的差不多了吧。”
“本來就是你做錯了,訓訓你,長點記性。”賀沉風勾唇,斜睨着她笑。
瀾溪自知理虧,也覺得自己是該挨訓的,垂了垂眼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又走了一會兒,隨着下面樓層的感應燈亮起,她聲音低低軟軟的,“賀沉風,我真的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不再背着是別人孫媳婦的重擔了!也沒有二婚身份了,我其實心裏一直很怕的……”
“我跟阿姨說的話,你不也聽見了?不管你什麼樣,我都要的。”賀沉風鬆開她的手,直接將她包攬在懷裏,薄唇貼着她的耳朵,情意綿綿。
“我也是!”眼神茫茫,她忙附和着。
“我可不會隨便跟人結婚。”他沒動容,反而懶懶的故意着。
瀾溪抿了抿唇,摳了摳手指,輕聲問着,“那要是我一直沒回來,也沒有重新在一起,你還打算一輩子不娶么?”
“我說是,你相信么?”賀沉風微笑,墨眸凝着她。
“……”她沒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出神。
其實之餘人的一生一輩子,有很長的路要走,愛情必要,但生活也是必要,就連她都不敢保證,這輩子會不會永遠的愛他。但是這樣烙印心底的感情,這輩子都是忘不掉的,相信他也是。
似乎懂她此時的心中所想,賀沉風頓住腳步,伸手輕捏着她的臉,扯着薄唇,“我也不相信自己會一輩子不娶,但是,我是不會給自己機會錯過你的,多久我都能等,等不到我就去找,非卿不娶。”
甜言蜜語,在情到濃時,他也會偶爾說上幾句,但肉麻的不太多,像是這樣長長一句,表露着心跡又帶着承諾的,他是從來沒有的。
眼眶熱熱,她有些哽咽,“非君不嫁!”
“笨蛋。”他低叱,俯頭吻了吻她。
無聲的吻糾纏了一會兒,他摟着她繼續往下走,外面路燈橙黃,雪地銀白,夜景正美。
“賀沉風。”她喚。
“嗯。”他應。
“我們什麼時候去登記呃?”醞釀了下,她側眼看着他問。
賀沉風聞言,眼角不易察覺的微動了下,淡淡的回,“唔,我到時看看。”
瀾溪抿唇,溫順的點了點頭,垂眼看着兩人交握的手,有幸福和甜蜜從心底滋生出來,並沒有撲捉到,男人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精光。
出了樓門洞,他就鬆開了她的手,叮囑着,“上去,我看着你進去后再走,到家給你打電話。”
“嗯,那你慢點開車。”瀾溪點頭,同樣叮囑后,才扭身跑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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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高雅環境的咖啡廳內,放的是最流行的輕音樂,就跟廳里的咖啡一樣,值得細細回味。
瀾溪垂頭聳肩,坐在椅子上,右手摳着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鑽石被切割成心型的形狀,之前戴着去公司上班,同事們見到都是低呼,說這種都是要親自設計的。
她聽后,心裏除了甜蜜,卻又有着幸福的惆悵滋生。
鑽戒是她管賀沉風要來的,當時他求婚,她因有mike的事而拒絕了,現在一切陰霾終於雨過天晴,她就厚臉皮的管他要了之前的鑽戒,一點沒猶豫的,他就懶懶的拿給她,還親手給她戴上。
當時她的幸福就像是溪水一樣,涓涓流淌出來,正常來說,接下來的一切都是往最美好的方向發展,可他卻絲毫沒有替要去民政局登記結婚的意思。
醞釀后,她主動又問過兩次,卻都被他四兩撥千斤,很輕鬆的就岔開了話題,這讓她不免有些恐慌起來,但他對她的感情卻又似乎是日漸日深,可結婚的事,他卻不着急。
之前是賀沉風每天都想着快點登記結婚,現在反而反了過來,倒是她着急起來了。
將這些天的惆悵都緩緩敘述完,對面的賀以璇聽着,卻沒有任何反應,眼神都不知飄到了何處。
“璇姐?我怎麼辦呃!”她委委屈屈的問着。
“啊?”賀以璇似乎這才回神,恍惚的看着她,顯然剛剛她說的話,沒聽進去多少。
“我是說賀沉風他……”瀾溪喝了口咖啡,又重新嘮叨的說了遍。
賀以璇聽后搖頭失笑,很中肯的說著,“這確實像他能幹出來的事!”
“呃。”她眨巴着眼睛聽。
“還不是求婚被你當眾拒絕了么,又弄出結婚的事,很明顯啊,他現在是故意的!”賀以璇分析着。
“那我怎麼辦啊……”瀾溪哭喪着臉,其實她心裏也多少明白,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跟他耗着唄。”賀以璇隨口說著。
“不行啊!”瀾溪搖頭,有些喝出去的臉紅說著,“璇姐,我……我真的好想快點嫁給他啊!”
賀以璇微怔了下,才笑着道,“那讓我想想,怎麼能讓他乖乖就範呢。”
“這樣好了,你求婚!”過了一分鐘左右,最終有了這麼個提議。
瀾溪驚訝的睜大眼睛,“啊?我求婚?我向賀沉風求婚嗎?”
“對啊,這樣估計他心裏就平衡一些了,嘖,真丟臉啊,有這麼個小心眼又彆扭的弟弟!”賀以璇點頭,聳肩着。
她躊躇着,“可是,一向都是男人向女人求婚,哪有女人向男人求婚的,而且我剛剛也說了呀,我也間接的問過他兩三次,他都給我打斷了,不正面回答啊……”
“那是你沒準備,咱們好好策謀一下!”賀以璇挑眉,胸有成足道。
“這……”瀾溪還是有些為難,不太好意思。
“害羞什麼,女人主動求婚怎麼了,以前我就這種衝動。”賀以璇脫口而出。
“呃,璇姐你有?你有想求婚的對象啊?”聞言,她一怔,好奇的看着賀以璇。
“呵呵,是啊,當時和你現在的心境一樣,是多麼想要嫁給他啊……”賀以璇淡而輕的笑了笑,眼神又開始飄了起來。
好像又回到年少時的青蔥歲月,從少年少女的相識,一步步的走下去,那時的感情多麼的純粹,多麼的無所畏忌啊!
“可為什麼沒有後來呢?”瀾溪不解的問着。
“是啊,為什麼沒有後來呢。”賀以璇喃喃的重複着,笑容苦澀,“是我當時不懂珍惜吧,也沒那個福分。”
“璇姐,那你現在……忘了嗎?”
賀以璇聞言,朝她看過去,嘴唇微動,卻一個音也沒發出來,也回答不出來。
忘了吧,從她割捨的那天開始,她就選擇了遺忘,一心只撲在事業上,按照自己的野心步步為營,也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想起某人時,會黯然神傷,因為,她恐怕再也遇不到對他那樣好的男人了。
這麼多年過去,以為是藏在心底最角落的地方,會慢慢消磨,到最後不見,可前些天在家門口的碰面,那段終其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感情,又堵在了胸口。
瀾溪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沒再多問什麼,扭頭時,看向咖啡廳外聽着的轎車,車窗放下,駕駛席位上的男人,正遙遙的望過來,微藍的眸光,只凝在對面的賀以璇身上。
她寬心的笑了笑,女人這一生,總會遇到這樣兩個男人,一個驚艷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
她的良人已經找到,璇姐的良人,也已經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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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是在午休時間約的,用了些簡單的商務餐后,兩人也都要各自回到公司。
因為是在瀾溪公司寫字樓旁邊,所以穿過天橋就是了,走過去就可以,賀以璇見狀,也沒說要送,因為她自己也是沒開車,是打車過來的。
剛揮手道別想要去路邊攔車時,就有輛私家車停在了她的面前,車窗似乎是一直放下的。
“路潛?”她微微詫異。
“上車再說。”路潛微抬着下巴示意。
賀以璇皺了皺眉,聽話的拉開車門坐進去,不解的問着,“你不是已經回紐約了么,怎麼又會出現在h市?”
當時他接電話時,她也是在場的,紐約那邊公司似乎有很緊急的事情需要他處理,當下就訂了機票返回去,原以為他不會再來了,畢竟他的生活都在那裏,也沒有太多和國內公事牽引。
“是回去了啊,將事情處理完,又回來了,一周未見了,想我沒?”路潛點頭,又開始調戲她。
賀以璇很想反駁,倆人並沒有那麼熟,可又怕他拿睡覺的事亂說,索性就不理他。
“回公司吧?”路潛勾唇問。
“嗯。”她隨口應了聲。
過了一會兒,她想了想,偏頭道,“還是去醫院吧,想看看我爸。”
“好嘞!”路潛誇張的應着,在導航儀上搜索着最近線路。
一旁賀以璇見他當司機還樂在其中的樣,之前和瀾溪說起舊時光的陰霾,似乎也一掃而光。
到了醫院后,她並沒有推門進去,只是站在門口靜靜望着,裏面的梅姨一如既往的在,正拿着毛巾給躺在病床上的賀父細細擦拭着,嘴裏也不知念叨着什麼,眉眼柔和。
“你媽對你爸的感情,很深。”跟在身後的路潛,看了一會兒,認真總結着。
“嗯。”賀以璇點頭,表示認同。
微側眼時,看到他也同她一樣,很專註的凝視着裏面,心裏不由的微動。
“你和沉風是多年好友,想必應該家裏的事也或多或少都知道吧,我是私生女,高中學費快要繳不起時,我爸才出現的,我媽也都是在六年前,才被接去賀宅住的。我這麼努力工作,其實就是想讓我爸重視我,要說野心,其實我確實很大,一直想取代沉風,畢竟,母憑子貴嘛。”賀以璇用簡單的三言兩語概括自己,也沒想到說出來竟是如此的輕鬆,更沒想到,會對路潛說。
可能,是他太過專註的神情吧,讓她有種想要訴說的衝動。
“你可以隨便嘲弄我,我是一點都不在意。”
路潛淡淡的扯唇,“有什麼可嘲弄的,就因為這點家事?私生女怎麼了,你現在不也是都被承認了,就算你爸還昏迷不醒着,可至少他們都還在,你們是一家人。”
“我還是香港路氏家族的正牌公子,可又能怎麼樣,我媽是三房姨太,去世的早,我又是庶出,根的本不入我爸眼,恐怕,若不是別人提起,他都忘記生下我這個兒子了吧?不過也沒什麼,我在紐約一點點打拚起來,雖不如在香港風光,卻也能躲避兄弟之間爭奪的刀光血影,獨自暢快。”
聽着他雲淡風輕的道來,賀以璇微怔,接觸下來,以為他是富貴的公子哥,因為從他的舉手投足之間,是覺得他家庭環境絕對不一般的,卻不知有這樣的辛酸。
看到他微藍的眼眸微眯,她的心,竟然也跟着微緊,她無法解釋這是什麼感覺。
“你現在是釋然了,否則也不會這麼輕鬆的說出來。”他看向她,笑着結語。
賀以璇動了動唇角,沒有回應什麼,因為已被他整個剖析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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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整個降下來,往窗外望過去,繁星閃爍。
書房裏,瀾溪趴在桌面上,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然後回車,將搜索出來的信息一條條翻閱着,看到某樣時,皺了皺眉,然後又搖了搖頭。
她百度了半天,谷歌了半天,大多數都是男人向女人求婚,這讓她又開始犯難起來。
裏面求婚的方式可謂是花枝招展,可她覺得哪樣都不好,可要是隨隨便便的說出來,又怕他給敷衍過去,真是傷腦筋啊!
由於太過專註,也沒有聽到樓下的動靜,還是小傢伙越來越近的歡呼聲才引得她的注意。
“哇哦,爸爸回來了!”
瀾溪一怔,想要起身時,賀沉風已經抱著兒子走進了書房。
“啊,你回來了!”她恍恍的說著,因為他加班,所以她下班后就接了兒子直接回來的。
“嗯。”賀沉風點頭,將兒子放了下來。
小傢伙着急顯擺自己今天做的手工,腳步“蹬蹬蹬”的跑去了隔壁的客卧。
“餓了吧,飯燜好了,菜也都準備好了,直接炒就可以了!”
“你在電腦跟前忙什麼呢?”
見他走過來,瀾溪忙伸手在鍵盤上快捷關機,並迎上去,急的有些窘,“呃,沒什麼!我們先下樓吧。”
“瀟瀟,不會是瀏覽成人網頁吧?”賀沉風勾唇,眼神促狹道。
“不是啦!”他這麼一說,她臉就更紅,推着他往外走。
賀沉風也不為難她,只是笑的很大聲的往外走。
瀾溪回手關門后,又看着前面穩步往下走的男人,抿了抿唇,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求婚就求婚!
…………………………
會給他們一場溫馨的婚禮。明天月票翻倍,還支持《一醉》的就投吧,最終成績不強求了。最後一個月競爭,寫完這本,我也要休息了,明年再繼續吧,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