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賞善!
陳默找到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借口,這便準備開始施行了,他先是躺在旁邊的陪護病床上閉上眼睛,口中吐出“出竅”二字,下一秒,便成功靈魂出竅。
陳默以靈魂的狀態飄到李叔叔的身前,伸手按在其頭上,又吐出“入夢”二字,這便成功的進入了李叔叔的夢境之中。
揮手撥開入夢之初的黑霧,眨眼間,便眼前一片光明!
眼前出現的場景,是一座校園——
夢境中的李叔叔正認真的為學生們講課,課堂上的李叔叔一絲不苟,面上沒有一絲笑容,台下的學生們認真的聽講,即使最頑皮的學生,也不敢在課堂上搗亂。
陳默笑了笑,說道:“敢情李叔叔還是個唱紅臉的,瞧瞧,看把這些學生震的!”
不多時,場景再換,這時的李叔叔坐在辦公桌上看起了報紙,想必,這時的李叔叔已經下了課,只是,他夢境中同一辦公室的老師,或三或兩的在聊着天,偏生就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陳默搖頭說道:“李叔叔呀李叔叔,你這人緣混的……”
場景再換!
李叔叔一個人走在校園那諾大的操場上,綠意盎然的操場上、卻只有他一個人,甚至連鳥鳴之聲都無。
這時的李叔叔一臉的愁容,他走到一個台階上坐下,唉聲嘆氣。
“我病了!除了妻女沒有一個人來看我!”
“在他們眼中,我是一個自負的人!”
“我僅有的幾個好朋友,已經相繼離世了!”
“為了我的病,小晴她媽已經要變賣房產了!”
“我是個命不久矣的人,我不能拖累她們母女……”
“活了六十多歲,快樂有了,痛苦有了,該享受的到的東西,都享受過了,可是,我不甘吶!”
“小晴她媽跟我受了一輩子的苦,一天的清福都沒享受過……”
“小晴已經是個二十二歲的大姑娘了,即使不結婚,也該有個男朋友了,這樣,我死了,也好有個照顧她們母女的人!”
說到這裏,李叔叔已是老淚縱橫,他痛苦的扯着自己的頭髮,恨不能以這種自殘的方式化解心中的劇痛與愧疚!
陳默張了張嘴,想要勸解什麼,他知道,只要他想,他就能頃刻間出現在李叔叔的面前,只是,他覺得還不是時候。
因為,他真正的身份是“極道判官”,他實行的法則是“賞善罰惡”,他眼下還不能確定李叔叔是不是個善良的人,如果是,他肯定會盡量的幫助李叔叔,如果不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昧着良心去“賞善”!
“人生一世好似草木一秋,哭着來、笑着去,來時不知是哪裏,去了也不知到何方,小時候聽那些老迷信說有什麼輪迴轉世,呵呵,真真是可笑至極,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我怎麼會相信呢?”
“就算有……”
說到這裏,李叔叔這個唯物主義者動搖了!
人之將死,多多少少會改變一點信念,說白了,就是所謂的信念不夠牢靠,或是被外界影響到了什麼,更或是…抱有一絲僥倖心理。
“就算有輪迴轉世,我來生又會化作什麼呢?是一隻什麼都不懂的畜生?還是永永遠遠的在地獄受刑?不!這絕不是我該承受的……”
“我李道孚從來沒做過壞事,就算是騙人,都從未有過,我怎麼可能會是個壞人!”
“既然我不是壞人,憑什麼讓我受地獄之刑?”
“我李道孚來生還要做人,做一個……對得起良心,對得起妻女的一個有擔當的好人!”
陳默抬起右手看了看手心上的六道輪迴印,無疑,沒有絲毫的變化,那麼,這就意味着李叔叔這話都是真的,他可以判定,李叔叔不是個壞人,但也稱不上好人。
由此,這將成為一道選擇題!
說實話,他來到這裏的初衷是“賞善”,那麼被賞善之人,讓他想來,必將是個善人,李叔叔是么?
六道輪迴印沒有任何的提醒……
那麼,他該憑藉什麼斷定呢!
“再看看,再看看吧……”
陳默猶豫着,對自己說道。
可惜遺憾的是,直到他感覺李叔叔的夢快要結束了,仍舊沒有看出李叔叔到底哪裏是個善人!
陳默急的好似流汗,但在夢中,註定他的存在便是虛無的。
這時,陳默不得不逼着自己做出決斷!
“不是壞人,那就是好人,那便是沒有惡意的罪行!”陳默咬牙切齒的這般對自己說道,他狠狠地攥緊拳頭,一跺腳,這便認定了。
是了,管他呢!善惡只在一念間,沒有作惡,那就沒有罪,沒有罪,那憑什麼不能賞善?
不得不承認,陳默的自私心理已經開始作怪了,倘若李叔叔不是李晴的父親,他絕對不會這般輕易判定!
“好,認定了那就做~”打定了主意,陳默便不再猶豫,意念一動,腦海中那塊特殊區域裏的點點金光便落在他的手心。
“去!”他隨手把金光灑向李叔叔,眨眼間,那點點被他喚作“功德”的金光便進入了李叔叔的身體,緊接着,在李叔叔渾然不覺之間,陳默清楚的看到,李叔叔那病態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
這還沒完,陡然間,李叔叔的頭上浮現出一串數字……
“時間?”
是了,就是時間!
時間清晰的顯示為“99:09:09(九十九天九小時九秒)”,陳默並沒有把這串數字理解錯,但這時間為什麼是定格的?
遺憾的是,他還沒來急想清楚,便猛然間被一種怪力拉回了現實,待他面帶不解的睜開雙眼時,見到的,卻是李叔叔那擔憂的面容!
陳默明白了,原來,是李叔叔的夢醒了,所以他才回到了現實……
“小陳,怎麼流了這麼多汗?沒事吧?”李叔叔滿臉擔憂的望着臉色蒼白的陳默,關心的問道。
陳默搖了搖頭,方想坐起來,便一陣冷汗狂流,是了,他感覺腰酸背疼,精神極為萎靡,即使只是一個坐起來的舉動,都讓他輕易做不到。
陳默深吸了一口氣,一咬牙,幾乎是用上了所有的力氣,這,才勉強坐了起來,接着勉強做出一個笑容,看似不好意思的對李叔叔說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別擔心,我才二十四,怎麼可能是個紙片子體格……”
他不是么?他就是個紙片子體格!他先聲奪人,無非就是顧忌一個男人的顏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