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不愛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給我介紹介紹這如花似玉的……嗯?”
景哲興味盎然的語氣,語尾一個上挑的鼻音,聽上去頗有幾分戲謔的味道。
沈伯言看着他,唇角一抿,“你不是新聞都看到了,還用我介紹?再說了,你自己最近在國外,我才沒知會你這事兒的,怎麼,怪我咯?”
景哲笑了笑,顯然沒放在心上,走上前兩步,目光在莫長安臉上掃過,只覺得這女人的確是漂亮,和照片上無差無別的,甚至眼下這一身古裝更多了幾分清靈動人,乾淨得一塵不染。
他伸出手去,“你好,我是景哲,是沈伯言的,嗯……怎麼說呢。竹馬竹馬。”
這自我介紹來得頗有幾分玩笑意思在裏頭,莫長安只是靜靜打量了這個英俊的男人,唇角是清淺淡然的笑容,伸出手去和他握手,“莫長安。”
她輕輕吐出自己的名字來,景哲聽了一笑,“唔,名字真好,長安陌上無窮樹。”
莫長安眼神中沒有什麼太多的情緒,這詩的下一句她是知道的,說起來還是大學的時候,她長得漂亮在學校不是什麼新聞,有些男生想追她,想盡了辦法,其中一個男生就是做了個大大的橫幅,上頭就寫着這句詩,長安陌上無窮樹,唯有垂柳管別離。
景哲臉上的笑容友善親切,莫長安自然也是一直保持着微笑,她話不多,安安靜靜的,反而頗有幾分神秘的感覺。
沈伯言拍了拍他肩膀,“來都來了,等我拍完一起吃飯吧。”
景哲沒拒絕,笑着答應了,又朝着莫長安看了幾眼,好看的人,自然是賺人眼球的,人都喜歡看好看的事物。
沈伯言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心裏頭就冒出來些許不悅,心知自己這老友是個萬花叢中過的性子,沒個正經的,所以心裏頭的不悅就那麼陡然冒了出來,甚至自己都抓不住為何為忽然這樣。
攝影師過來請他們出去,說是桃林的景已經佈置好了,可以過去拍。
桃林就在這後頭,從外間的偏門走出去就是,所以在屋子裏都能夠聽到那邊工作人員的聲音了。
大家都在那兒等着,然後就看到屋子裏走出來一個英俊絕塵的翩翩公子,已經很讓人挪不開目光了,而走在他後頭的女人卻是更加吸引,簡直不能夠再完美,那一身古裝被她演繹到了極致。
有工作人員忍不住嘩地讚歎了起來,都只覺得今天來拍這一場可謂是又賺了錢又養了眼。
就連攝影師都有些痴了,回過神來才趕緊讓他們入景。
桃林雖然不比櫻花有着紛紛落下的美感,但是也漂亮得很。
這裏攝影師就打算拍三個場面,也是事先就已經想好了的,工作人員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張古色古香的矮案,上頭擺上了一把古琴。
他撫琴,她起舞。
後頭的工作人員拚命地拉拴在桃樹上的繩子,讓桃花花瓣翩翩落下,她在花雨中起舞。
莫長安會跳舞,小時候學過芭蕾,她小時候幾乎就是按照豪門家女孩子的成長模式長大,芭蕾、鋼琴、大提琴、畫畫和書法都學過。
只是很顯然,這一身衣服就不是跳芭蕾的裝束。
但是她也無計可施,於是攝影師說開始的時候,沈伯言做出撫琴的動作時,她也就只能做了一個芭蕾舞中很常見的動作,一隻腿站得筆直,腳尖踮起,另一隻腿筆直的朝後抬起,兩條腿成一個大於九十度的角,手臂自然地展開,怎麼看,都是個舞動的姿勢。
沒有一個人說不好,也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攝影師相機咔嚓咔嚓的聲音。
這一個鏡頭簡直完成得太快了,攝影師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下一個鏡頭更簡單了,案台上古琴撤掉,擺上古色古香的筆墨紙硯,她坐在案邊,他在她身後,手中執着摺扇,笑着看她寫字。
莫長安素腕輕抬,抬手就在紙上寫下字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八個楷體字躍於紙上。
最後一個鏡頭就是兩人對坐,筆墨紙硯都撤掉了,一盒黛粉,他拿着筆替她畫眉……
這一幕幕都拍完了之後,就算是真正地歇息了,今天的拍攝就到此結束了。
沈伯言換衣服快也方便,換好衣服出來之後,莫長安也就跟着服裝師和化妝師進去換衣服卸妝。
他站在外頭的柵欄前和景哲聊天。
景哲話里全是羨慕,“嘖……你這老婆就算丟到古代那也能活啊,感覺上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了都……”
沈伯言睨了他一眼,“少來,說話沒個正經,你這次回來什麼打算?”
“能什麼打算,正經上班唄。”景哲聳了聳肩膀,“這次出去進修了原本打算留在國外就職的,但是想想,還是想回來,畢竟根在這裏。”
沈伯言唇角彎了彎,“你不就是不喜歡國外女人體味重些而且還一臉的斑皮膚不好么……還找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根?要說的是你下面那根我倒是相信,漂亮姑娘在哪兒,你的根就在哪兒。”
“不帶這麼損的啊!”景哲錘了他肩一下,“不過我是真回來工作了。”
“醫院找好了?”
景哲的職業是醫生,別看他老不正經的樣子,但是的的確確是正兒八經的臨床醫學博士,光博士學位就在美國修了兩個。
“嗯,已經找好了。”景哲點了點頭,“下個星期就報到。”
說完這個話題,景哲轉眸看他,問了一句,“說起來,你和又慈怎麼回事?說起來你倆多少年前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了,怎麼你這陣兒又挑起來了?別和我說什麼舊情復燃的故事,咱們都不是毛頭小子了。你現在老婆從哪方面都比又慈合適。”
沈伯言不語。
景哲又問了一句,“怎麼?你還愛又慈?”
“不愛。”沈伯言這句倒是回答得很快,“欠她太多罷了。”
莫長安就站在洗手間裏頭洗臉,洗手間的窗戶正對着外頭的柵欄方向,他們說話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所以正好就被風吹送了進來,落入她的耳中。
你還愛又慈?
不愛。
這兩句她聽得尤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