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正視

其實老九並不是那種以色取人的代表，但身為一個皇子阿哥，見到醜人的機會的確不多。雖然近年來八旗選秀，選上來的秀女大多只是清秀可人而已，但分到老九頭上的總會是大水平之上的。

這沒辦法，誰叫老九有個美人的額娘呢。宜妃在如今叱詫後宮的四大妃里，算的上是顏色最好的，也是最得寵的。一般自譽為美人的要求都高，所以不管是老九，還是五阿哥的府上都是美人居多。特別是老九府上，宜妃知道，康熙爺不會讓她所出的兩個兒子都位列高位，所以爵位的事情五阿哥佔了先，其他事情她自然偏幫了老九一些。

所以宜妃也沒求這小兒子多有出息，見小兒子愛折騰生意，也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有的時候，還會貼補一些私房錢。讓宜妃有些鬱悶的是，康熙爺恐怕也是這個心思，不然就會在老九剛剛生出這種苗頭的時候，就會嚴厲扼殺。

宜妃知道頭腦聰明，又很識時務的老九在這件事情上是犧牲了很多，所以賞賜起後院的美女來，更是不手軟了。說了這麼多，也就是想告訴大家，老九着實沒有見過像顏炎這樣的人。

只是老九有些奇怪，他這一仔細打量顏炎，發現面前這個女人其實並不醜。不管是眉眼還是嘴巴都長的恰到好處，只不過是膚色黑了些，又不會倒騰自己罷了。如果說什麼讓老九對顏炎的容貌定義為一個醜女，恐怕就是下巴上那個胎記了。老九其實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胎記，反正他這麼認為了。

顏炎被老九看的發毛，以為老九看出自己化妝的破綻了，忙輕聲咳嗽了一聲。老九這才晃過神兒來，對於自己竟然盯着一個醜女看了半晌，表示一陣羞愧。

但老九是誰啊，馬上就調整了心思，拍了拍手上的一堆紙張，沉聲問着：“這是什麼？”顏炎低着頭有些尷尬的說：“是妾身幫觀音廟做的計劃。”

老九用他那帶着桃花的丹鳳眼瞪了一眼顏炎，沒好氣的說道：“爺好糊弄是吧！”顏炎訕訕的摸了摸額頭，立馬換成了一種狗腿子似的語氣：“妾身只想做出點成績，再彙報爺的。”

老九的眉頭並沒有松下來：“為何非要做出點成績？”老九可不認為這個女人要做出點成績是來取悅自己的，如果她有這份心，也不會非要自請跑到這個院子裏來了。

顏炎抬頭看了看老九，想着自己若是貿然說出這句話，會不會讓老九大發雷霆。老九更加沒好氣的說道：“瞧什麼？實話實說！”顏炎低聲清了清嗓子，才道：“若是妾身有幾分做生意的天份，還請爺就讓妾身在這莊子永遠住下去才好！”

果然，這醜女人的思維就是和旁人的不一樣。老九饒有興趣的看着顏炎，竟然有了一絲開玩笑的心情：“就是你沒有做生意的天分，爺也可以讓你在這莊子上永遠住下去。”

老九這話一出，翠兒的臉色就變了，不由自主的為自己家主子擔心起來。但顏炎卻淡淡的笑了：“如此就謝謝爺了，只是妾身認為，妾身只有能為爺做點什麼，這院子才住的天經地義。”

老九哼了一聲，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一堆紙。在這些紙張之中，有一份是已經初步成型的，另一份則是顏炎按照現代人的書寫方式寫的草稿，所以讓老九看的一頭霧水。

老九並沒有盯着那份看不懂的東西仔細的琢磨，而是指着那份初步成型的計劃問着：“你這便當盒和蔬菜提供，一年大概需要多少銀子？”

老九不愧是做生意的，一下子就問到了核心問題。若是基礎資本投入過高，那麼這門生意也就沒什麼可賺的了，畢竟佛門的齋菜受眾群還是小了一些。

顏炎低聲道：“妾身還不知道現在市場上的蔬菜價格，妾身想在這莊子外買幾畝菜地，到時候自產自銷，這本金就沒有多少了。而這便當盒是可以來回利用的，先壓顧客一部分錢，待他們來還便當盒的時候再退給他們。”

老九眼前一亮，突然覺得面前的這個小女人還是有幾分想法的。老九又耐心的看下去，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這宣傳推廣指的是什麼？”顏炎有些無語，她覺得她現在和老九的狀態，就像後世她寫完計劃書給主管審核的問題。

當然老九這個主管可是後世那些高級打工者不能比的，最起碼老九可是有直接撥款大權的，不相後世，一個方案寫出來，先是主管審，再是經理審，然後才是老總審，經常一個方案要最終確定下來，得折騰好幾個月。

這要是遇到經理和老總意見不統一的，那這寫方案的人可就慘了。顏炎就曾遇到過這樣情形，一份方案，經理那過了，老總就過不去。老總那沒問題了，經理那兒又過不去。來來回回的折騰了三個月，折騰的顏炎精疲力盡。

老九瞪了顏炎一眼：“爺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想那麼多是準備糊弄爺嗎？”

顏炎這才把思緒轉了回來，解釋道：“妾身是想，既然大家都說觀音廟裏的香火好，菩薩靈驗。那麼這菩薩也不能光保佑大殿那麼一小塊地方，方圓幾里肯定都是佛光普照。所以妾身準備宣傳咱們這齋菜也是受過佛光普照的，並打算派人在那邊盯着，但凡發現有人來求了菩薩，又吃了咱們的齋菜，最後還懷孕的。就一定要大肆宣傳是咱們齋菜額功勞。”

老九聽着饒有興趣，繼續問道：“然後呢？”

顏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旦名號打上去了，臣妾就通知觀音廟，一天定量供應，絕不能做多了，越多人買不到才越好。並且準備一旦每日排隊的人超過半數，臣妾就將便當盒的費用漲價。”

老九聽了顏炎的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一陣兒才猛的一拍桌子，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爺知道了。”說著老九就站了起來，看了看顏炎這有些寒酸的屋子，很大方的留下了一千兩的銀票：“既然要長期住下來，這莊子就由你折騰吧，菜地的事兒爺買好了，派人只會你！”

顏炎頓時喜笑顏開，高聲道：“謝謝爺。”

老九一愣，竟然覺得顏炎這一笑，眼睛彎彎的，頗讓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