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京城雲府
雲綰鬆開牽着韁繩的手,來到司空傾面前,一把把還在碎碎念的司空傾抱住,拍了拍他的背:“不用擔心,我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司空謝謝你!”
司空傾突然被她抱住,鬼臉發紅!
他…他這算是被這丫頭調戲了嗎?
沒想到他做鬼做了上千年還有被人調戲的一天!
雲綰沒理會他的臉紅,放開他翻身上馬,一揚馬鞭抽打在馬的身上,駿馬吃痛撒開四蹄向前狂奔,不一會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司空傾一揚手,七弦古琴顯現出來,他盤膝坐在草地上,輕弄琴弦,悠揚的琴聲在山間回蕩。
在這千古絕音中,他目光遠眺着雲綰消失的方向,恍惚間讓他想起千年前,那場流火之下的一抹絕影。
他低頭喟嘆:“願這黎明的曙光為你照亮前路,此後天涯海角,願你安好。”
沒來送行的張四章出現在司空傾的身後,看着山路的盡頭,淡淡地道:“你已經死了千年,還是看不破人與人之間的離別。”說著不再理會司空傾,轉身往葯廬的方向走去。
已經遠去的雲綰聽着這讓她再熟悉不過的琴音,有些許感傷,這伴了她四年的琴音,那個她認識了四年的鬼,此後,有緣再聚。
北唐國都——青月城。
坐落在京城朱雀大街上的雲府,兩扇緊閉的大門一早便被人轟開,門房的守門人呆愣的看着那個站在門前滿身風塵僕僕的絕麗少女。
在看清楚她的樣貌后,守門人一個怔愣。
這個女孩長得與過世的夫人有幾分相似,讓人看見她的第一眼就會把她和夫人聯想在一起。
看着那個怔愣在當場的守門人,雲綰壓下所有怒氣,對他道:“我是雲昊的女兒雲綰,回家奔喪的!”
連着趕了將近一個月的路,終於在今早到達京城雲府的雲綰,在敲了半天門也不見開后,實在忍無可忍的轟開了雲府大門。
守門人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其實他一早就聽到了敲門聲,也聽到了門外的雲綰自報身份,可礙於如今的雲府早已換了當家人,上頭那位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的,他一介下人,犯不着為了個無依無靠的人與那位作對。
因此,他聽到叫門聲后,依然窩在門房裏不出來。
沒想到這個長得與夫人相似的大小姐,脾氣卻沒夫人那般好,在敲了許久不見門開后,竟然把門轟開!
“家裏還有什麼人?帶我去見見他們。”想着自己初來乍到的雲綰忍下不快,語氣輕柔的問着守門人。
守門人回過神來,指了指雲府大堂處,十分明智地道:“老奴要當差,你自己進去問別人吧。”
說完不等雲綰反應,直徑走進門房,把門房的門關了起來,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呃,雲綰一愣,這是什麼情況?
她這麼不受人待見?不是說古代的等級制度很森嚴嗎?為什麼她一個侯府的小姐卻被一個下人無視?
雲綰搖了搖頭,雖然覺得奇怪,可也未去深究,邁着步子自行向府內走去。
巍峨華麗的忠勇侯府里已經不見辦喪事所掛的白布,她蹙着眉頭想,是自己回來晚了嗎?趕了一個月的路,或許靈堂早就撤了。
復又覺得不對,即使是靈堂已撤,雲府剛死了夫人,孝期沒過,雲府都應該是白幡掛府才對。
如今時辰尚早,府里起來的人並不多,雲綰快來到雲府大堂門前時,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早起做打掃的侍女,微笑着問她:“我是府里的大小姐,剛從岐山回來奔喪,家裏還有什麼人嗎?可否帶我去見見?”
那侍女握着個掃把,打着哈欠,惺忪的眸子瞟了她一眼,見她一身塵土的樣子,輕蔑地道:“那來的流民!敢冒充我們大小姐!”
呃,好吧,雲綰無奈的嘆了口氣,她連日趕路身上確實不夠光鮮,且這是她第一次回府,古代又沒有照片這東西,下人質疑她的身份很正常,幸好她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
雲綰從腰間掛着的荷包里取出一枚流光閃耀的紫色玉佩。
這枚蓮花形的紫玉玉佩據說和她脖子上的玉環一樣,是從小戴到大的,還是先帝御賜給她爹雲昊的絕品,全四域大荒只有兩枚,一枚在她的身上,一枚在她弟弟雲齊身上。
“喏,這是我爹給我的。”雲綰把玉佩在侍女面前晃了晃,直接把還在打瞌睡的侍女晃清醒了。
那侍女睜大雙眼,看着雲綰,她雖然只是個掃地的,可也知道這流光縈繞的紫玉玉佩不是凡品,眼前這個少女的模樣長得又與夫人有幾分相似,她的身份已經毋庸置疑。
可想起夫人過世,侯爺又攤上了那樣的大事,如今這府里人人都以二夫人馬首是瞻。
想起二夫人的性子,那侍女一個哆嗦,忙低下頭繼續掃地,一副不想蹚渾水的模樣:“我一介下人,認不得這東西,你要找人就自己進大堂等着吧。”
此時此刻,如果雲綰還沒發覺這雲府有古怪的話,那她前世二十幾年的特工真是白做了。
她不動聲色的收起紫玉玉佩,邁着步子走進雲府大堂,在大堂內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
她倒要看看雲府到底是誰的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