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思索09

接近傍晚的時候，邵逸就將做好的木頭麻將送到梅園門口了，由守在門外的侍衛送了進來。是用一種堅硬的白色木頭雕刻而成的，蘇輕也看不出是什麼木。

邵逸這辦事效率真是太高了。蘇輕暗道。

万俟夫人仔細看着那些木頭方塊，一臉好奇。雖然他和老爺走過好多地方，但是還真沒見過桌上的這些東西。

周媽媽見這幾人玩得不亦樂乎，把夫人一直晾在這兒……

“咳咳！”周媽媽使勁咳了兩聲。

“呃？！”在一旁觀看的蘇輕不像四個小丫頭那麼專註，最先反應過來，往咳嗽聲傳來的地方瞧去，“啊！”待見到是万俟夫人站在那兒時，低低驚叫一聲，“娘，您怎麼來了？”蘇輕趕忙站起來給万俟夫人行禮。

四個小丫頭見狀，也一齊順着蘇輕的視線望去，見是万俟夫人，都嚇了一跳，連忙起身……

“奴婢給夫人請安。”四個小丫頭“撲通通”跪了下來。

“嗯，好。都起來吧。”万俟夫人含笑道，“丫頭們，你們繼續玩，靈兒，隨我進來一趟。”

万俟夫人說完，就率先向屋裏走去，蘇輕趕忙跟上。

四個小丫頭也連忙起身跟上，雖說是夫人讓她們繼續玩，但是做人家丫頭的，怎麼能不在主子身邊伺候着？！

“手怎麼樣了？”坐定后，万俟夫人望了望蘇輕放在膝蓋上的手，問道。

蘇輕手上的白布已經取掉，只薄薄裹着一層細白紗，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蘇輕手上或黑或紅的印子。

“謝謝娘的關心，已經不礙事了。”蘇輕放在膝蓋上的手動了動，不自然地一笑。

由於蘇輕和万俟夫人常年不見面，不是很熟，現在乍見万俟夫人這麼關切地看着她，有點不習慣。

“好好上藥，注意不要留下疤。”万俟夫人叮囑道。

“是，娘，孩兒明白。”蘇輕乖巧應道。

這時，梅秀和哈莉端茶過來，放在二位主子面前。

二人開始細細品茶，有短暫的沉默。

“你怪我嗎？靈兒，我讓你禁足的事。”良久之後，万俟夫人放下茶杯，抬眼望向蘇輕，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開口問道。

“孩兒不敢。孩兒知道娘是為了顧全大局。”蘇輕垂下眼帘，答道。

“呵呵，你倒是個懂事的孩子。其實你說的也不全對。以後你就會知道。”万俟夫人呵呵笑道。

“……”蘇輕不解地抬眼望向万俟夫人。

“對了，剛才她們幾個丫頭玩的是什麼？”万俟夫人沒有為蘇輕解惑的打算，反而轉開了話題。

“回娘的話，是麻將。”蘇輕恭順答道。

“哦，看起來挺有趣的，改天也教教我好了。”万俟夫人眼裏閃着溫和的光，微笑着道。

“好的，娘。”

“見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了，改天再來向你學學這……”

“是麻將，娘。”

“哦，對！改天再來向你學學這麻將。”万俟夫人笑呵呵道，“周媽，我們走吧。”万俟夫人邊說邊起身。

“娘慢走。”蘇輕起身恭送万俟夫人。

“夫人慢走。”幾個小丫頭屈膝行禮，送万俟夫人離開。

“好。”万俟夫人往外走了幾步后，突然停下，背對着蘇輕道，“靈兒，不要怪寧兒，你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心不由己啊。”万俟夫人邊說邊輕輕嘆了一口氣。

“娘，我不怪他。”蘇輕輕聲道。

“呵呵，好孩子。”万俟夫人輕笑說完，舉步離開。

“……”

“也不要太傷心，這一切，馬上會過去的，到時候，是你的，終究會是你的。”万俟夫人邊走邊淡淡道。聲音輕的像薄霧，蘇輕都有點懷疑這只是她的幻聽。

“……？！”蘇輕不解地目送万俟夫人離開，眼神茫然。

直到万俟夫人離開很久，蘇輕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少夫人？”梅慧輕喚。

“呃？！”蘇輕回神，轉向梅慧四人，“你們有沒有聽清，夫人最後一句說了什麼？”

“夫人說，讓少夫人您不要傷心。”梅慧快言快語道。

“還說，是少夫人的，終究是少夫人的。”

“哦。”

那就是她家婆婆真對她說了那句話？！不是她的幻覺？！她家婆婆那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她家婆婆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可是，希爾灧一個有權優勢的公主，貌似樣樣都比她強，她家婆婆為什麼不站在希爾灧那邊，而是要站在她蘇輕這邊呢？

頭疼！蘇輕皺眉思索，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胡亂得出一個結論：也許是因為自個兒比希爾灧討喜的緣故。

傍晚，龍虎園。

經過熱烈討論。眾人決定用“借刀殺人計”來對付希爾灧，順便收拾一下秦雨嫣，來個一箭雙鵰。

“各位，聯繫你們往日的朋友，在酒樓，茶樓，ji院等人群聚集的地方散播消息。”楊過吩咐道。

“沒問題。”眾人應聲。

“酈姑娘，找你手下幾個靠得住的書生，撰寫話本、，用故事的形式散播我們需要表達的信息。”

“知道了。”酈玉姬爽快應道。

“張兄，你和我聯繫往日的兄弟，好好‘招呼’一下那兩個女人。”

計策一定。眾人就開始分頭行動。

翌日一大早，大街小巷、酒館茶樓間，眾人都在互相討論着……

“聽說啊，秦太尉很是中意万俟公子呢。”

“是啊，秦太尉在秦小姐的生日宴會上就曾大聲宣佈，說早就把万俟公子當做孫女婿的人選了。”

“聽說，万俟公子和秦家的少小姐秦雨嫣是青梅竹馬呢。”

“是啊，秦小姐還是京城第一美女呢，配万俟公子剛剛合適，真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啊……”

……

以上這些，基本上是以前流傳的老話，在希爾灧沒嫁進來之前，蘇輕就沒少為這些話鬧心。

“可是，那雪國的長公主恐怕不會允許秦小姐嫁進去呢。”

“是啊，是啊，聽說那雪國的長公主嫉妒成性，據說，敢對万俟寧有遐想的人，都會被希爾灧列入獵殺迫害的名單。”

“聽說，前段時間有個婢女多看万俟公子兩眼。那公主就剜掉了她的雙眼呢。”

“是啊，是啊，那女人可怕的很，聽說她軟禁了他的親弟弟，一個人把持朝政。”

“那算什麼，聽說她為了奪權，殺了自個兒的父王呢。雪國那小國王我看也離那一日不遠了。”

“是啊，是啊，那女人心狠手辣的很，聽說前段時間她派兵攻打我國，竟然是為了逼万俟公子娶她。‘

“万俟公子宅心仁厚，不忍兩國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只得答應。”

“據說，秦家上下都說，希爾灧這個女人太恬不知恥了，為了自個兒的一己私慾不折手段，挑起戰亂只是為了嫁進万俟家。”

“秦家人說的對啊，這個殘暴的女人，竟然用力兩國人民的生命做賭注來換取自個兒的幸福。心太黑了。”

“是啊，其實万俟公子真正愛的人是秦小姐，據秦家的下人說，万俟公子經常去找他們少小姐。”

“據希爾灧身邊的人透露，希爾灧對秦雨嫣恨得咬牙切齒。”

“那秦小姐可要倒大霉了。”

“怕什麼？！秦家的人可不怕她。秦太尉可是咱們風國數一數二的主兒，在朝堂上和江湖上都有不容小覷的勢力，難道還怕了她一個外來的公主了？！”

“這麼說來，万俟寧真正愛的人是秦雨嫣。希爾灧只是用她的熱臉去貼人家万俟寧的冷屁股罷了。”

“噓！小聲點，別讓那個女人聽見，你不要命了嗎？”

……

流言像長了翅膀一樣，一時間飛遍了寧陽城的大街小巷。還有向其他城市流傳的趨勢。

當然，這些話也一字不落地傳入了希爾灧的耳中。

很快地，就連三歲的小兒也熟知了希爾灧和秦雨嫣的名字。

三日後，酈玉姬編撰的話本陸續秘密發行。

《某國長公主不得不說的秘密》、《一代女攝政王XXX》、《戰爭的背後》、《XX公子與XX小姐》、《有情人難成眷屬》……

參照蘇輕講過的《慈禧秘史》、《一代女皇武則天》、《梁山伯與祝英台》、《羅密歐與朱麗葉》等故事、結合希爾灧、秦雨嫣的實際，編撰了一邊是血腥、殘暴、冷酷、無恥的某國公主的故事，一邊是青梅竹馬、真心相愛一對有情人被某國公主百般阻撓和迫害、不能結合的故事。

因為虛實結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寫的是誰。

十天後，有人企圖划花秦雨嫣的臉，幸而被秦家的侍衛發現，秦雨嫣受了一場驚嚇，卧床多日。

直到這時，禁足完畢的蘇輕才聽到了一些風聲。

因為蘇輕的信息來源主要是龍虎風雲會的眾人，万俟家的僕人們又不喜歡亂嚼舌根。所以蘇輕這消息知道的是晚之又晚。

蘇輕聽到這些消息時，只是淡淡一笑，沒太往心裏去。

現在，她已經不會為這些消息生氣和難過了。比起她家相公忘記她這件事來，還有什麼事更值得她難過呢？

當然，這段時間，在冰或有意無意的安排和勸說下，万俟寧經常出入於秦府，並多次和秦雨嫣一同出現在眾人面前。

又過了三日，希爾灧出外時遇襲的消息傳來。這時，遲鈍的蘇輕終於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日，万俟府，梅園。

蘇輕坐在園子裏沉思。

到底是誰呢？她怎麼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呢？這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的，幾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了。

四個小丫頭一如往常，正在摸麻將。她們已經迷上了這項消遣。

當然，麻將已換成了大理石的，雖然重了點，但還是比木頭的用起來順手。

“我和了。”梅秀興奮地喊道。

“再來，再來。”

“太過分了。梅慧你怎麼老贏？！”

“少夫人，你要喝茶嗎？要不要我再給你倒一杯茶？”哈莉抽空望向蘇輕這邊，見蘇輕的杯子空了，於是開口問道。

“……”蘇輕神遊太虛中。

“少夫人？”四人全都望向有點不對勁的蘇輕。

“嗯？！”蘇輕茫然地抬頭望着四個小丫頭，“有什麼事嗎？”

“夫人，怎麼了？有什麼事惹您不開心了嗎？”

“沒什麼。”蘇輕笑着搖搖頭。

“少夫人是不是為最近的那些傳言不開心呢？”聰明的哈莉猜測道。

“你們也聽說了？”蘇輕驚訝道。

這幾個小丫頭，平時也不怎麼出去，竟然也聽說了。她也是前幾日出去時無意中在酒樓聽到的。

“當然了。現在，這些傳言在寧陽城，幾乎無人不知。”

“哦。”蘇輕點頭，目光依然充滿深思，“梅慧，你去龍虎園跑一趟吧，叫張無忌、楊過、酈玉姬和邵逸來梅園一趟，如果他們在的話。”

“是，少夫人。”梅慧起身離去。

“那我頂替她和你們玩一會兒吧。這幾天看你們玩，我也手癢了。”蘇輕振作精神，坐到梅慧的位置上，開始壘麻將。

“好哦！”三個小丫頭歡呼。

片刻后，蘇輕四人還沒摸完一圈，梅慧就帶着四人來到梅園了。

“少夫人。”四人向蘇輕行禮。

“梅慧，你過來繼續玩，我進去了。”蘇輕邊說邊起身，然後向酈玉姬四人招呼道，“四位麻煩跟我進來一趟。”說完后，蘇輕率先向屋裏走去。

“是，少夫人。”四人恭敬應道。然後跟着蘇輕往屋裏走去。

梅慧也跟了進去，給蘇輕倒好茶后，聽蘇輕讓她出去繼續玩后，才離開。

“你們知道最近流傳的那些傳言是怎麼回事嗎？”

“傳言啊……聽說了。”酈玉姬並沒有反問是那些傳言，那樣的話就太假了，恐怕全寧陽城都知道現在流傳最廣的傳言是什麼，“我們也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些傳言是假的吧？”

“傳言本來就是有真有假，真中有假的啊。”邵逸笑眯眯答道。

“呃，不對，我問錯了。那些傳言是有人故意散播的吧？”

“嗯。我也覺得是秦家故意散播這些消息的，為的是讓秦雨嫣嫁進万俟家。順便打擊希爾灧。”張無忌回道，“楊兄，你覺得呢？”

“嗯。”楊過點點，簡單應了一聲。

“這樣啊。”蘇輕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難道她猜錯了？！她先前還以為是她手下這些兄弟乾的呢。因為那些話本和實在是太像她講的那些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