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爾虞我詐
獨孤戰半拎着馬三炮打了個車,在眾目睽睽下,向活雷鋒海鮮急馳而去。
進了活雷鋒,布老闆看到獨孤戰,立馬無限熱情地道:“大兄弟來了?我叫廚房按最好的菜上。”
獨孤戰便笑咪咪道:“布老闆,不知道我那八千塊錢還算數嗎?”
“算數!算數!”布老闆由衷地道:“以後大兄弟您來別提錢不錢的,傷咱哥們感情!您就敞開吃,哥請客!”他其實也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上次如果店被封了,那損失起碼幾十萬,而且一時半會還不知道去哪裏找店面。在他心裏,獨孤戰不但能打,而且仗義,現在完全是神一般的存在。
“喲,今兒個變大方了。”獨孤戰調笑道。
“那是應該的!兄弟你是何等英雄人物,你能到我這小店就是給我面子了!”說著看了一眼馬三炮,語調一變道:“這不是馬兄弟嗎?怎麼得罪咱大兄弟了?”
這馬三炮和布老闆也算認識,早年馬三炮跟着別人一起想來收布老闆的保護費,可沒想到布老闆也不是軟柿子,帶着一幫東北老鄉就和當地地痞幹了起來。馬三炮等人敢在當地殺人,可布老闆等人卻是能把你揍得在地下滾,東北老爺們,和這南方小島居民比,一個頂仨不帶吹的。幹了幾次,馬三炮他們一點便宜也沒佔着,最後雙方達成某種默契,你不管我的,我不干涉你的,大家各自悶心發財。
馬三炮被布老闆一問,也不好作聲。獨孤戰連忙道:“既然你們認識,那先給我安排個包廂,等下你也進來坐坐。”
“好嘞。”布老闆答應一聲,就屁顛屁顛跑到廚房去了。
獨孤戰隨着服務員進了一個包廂,剛坐好,馬三炮就問:“你怎麼認識他?”指了指外面,意思是布老闆。
“呵呵。”獨孤戰也沒打算隱瞞他:“第一次帶個朋友在這吃飯,被他宰了,我便收拾了他們一頓,然後他們還欠我一萬塊錢賠償……就這麼簡單。”
馬三炮哦了一聲。布老闆一幫人的戰鬥力他可是領教過,面前這個人既然能把他們打得服服帖帖,那剛才教訓自己一幫人真的不是靠運氣。當下學着電影上江湖人士樣一抱拳,道:“大哥,兄弟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今天您放我一馬,日後一定報答!”
獨孤戰被他的神情逗笑了,道:“我也沒想為難你,只想請教幾個問題。”
“說吧。”馬三炮爽快道:“只要我知道的。”
“當然。”獨孤戰面色一正,忽然指着他臂上的鯊魚紋身,道:“我想知道你們紋這個有什麼講究。”
哪知爽快的馬三炮馬上支吾起來:“大哥……這個可以……不說嗎?”
“不行,這個我一定要知道。”獨孤戰的語氣不容置疑。
“大哥,這個真的不能說……”馬三炮的眼裏露出乞求的神色。
獨孤戰盯着他:“為什麼?”
馬三炮的眼裏顯示無盡的恐懼,道:“我怕……”說著,又向獨孤戰道:“大哥,你問什麼都行,別問這個好嗎?我真的不能說,求求你了!”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問你另外一個問題。”獨孤戰笑了一下,盯着他道:“我有個朋友半年前在越海失蹤,聽說他被人殺了送到一個叫強哥的那裏餵了鯊魚……這個強哥你認識吧?”
“不,不……不認識……”馬三炮聽到強哥兩個字時,臉上肌肉明顯抖動了一下。
“真不認識?”
“真……真的。”
“那好。”獨孤戰又道:“天涯海角那邊的阿黑你總認識吧?”阿黑就是昨天帶領一群人在天涯海角圍毆自己的人,這個名字獨孤戰是從警方筆錄得來的。
馬三炮的額頭滲出了汗,道:“認識……”
“阿黑曾經幫強哥運送屍體過去喂鯊魚,這事圈內人很多都知道。”獨孤戰淡淡道:“你說不知道,不是玩我嗎?”
馬三炮忽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道:“這事真的不能說……說了我們寨子就大難臨頭了!”
“寨子?有人威脅你們寨子?”獨孤戰皺眉道。
馬三炮咬着嘴唇,道:“大哥,你可以罵我,也可以打我,拿板凳砸都行!我三炮認了!可是這些問題我真的不能說。“””
獨孤戰嘆了一口氣。他沒料到看起來什麼也不怕的馬三炮一涉及到這個問題,嚇得竟如此厲害,看來這其中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當下拍拍他的肩頭,道:“起來吧,既然你有那麼大難處就算了。”
馬三炮便一邊說著謝謝一邊起來坐了,這時正好布老闆推門進來,端着一大盤子象拔蚌刺身,呵呵道:“大兄弟,今天這刺身你嘗嘗,保證一吃難忘!”
獨孤戰哈哈笑道:“那是當然,上次我沒吃都終生難忘。”
布老闆便尷尬起來,把菜放在桌上,就準備出去。獨孤戰馬上一拉,道:“坐下來一起。”
接着又上了幾道菜,三人吃吃喝喝,互相說著些不咸不淡的話。臨了,獨孤戰握一杯水,對馬三炮道:“馬兄弟,今兒個有句話想送給你。人生有些事情就像這杯水,你不想他濺到你身上,可有時它偏偏毫無徵兆的就濺到你身上了!”
說著,手上一用力,叭的一聲,杯子一下竟然被他捏得粉碎,水流飛濺,濕了馬三炮一身。
獨孤戰淡淡看了馬三炮一眼,卻對布老闆道:“布老闆,這杯子也記到我賬上。”說著道了聲走了,推開門徑直向外走去。
就在獨孤戰和馬三炮他們一起吃海鮮時,劉國富正和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中年人坐在一個很幽靜的飯館裏。
劉國富道:“老大,我和那個年輕人打過幾次交道了,不像是上面派來的人。”
“嗯。”中年人沉吟着:“上有什麼動靜我們應該知道……你說這個年輕人,裝那麼多假證件幹嗎?”
劉國富呵呵一笑:“這個我可不知道。不過照他行事來看,應該是所謂裝逼用的。”
“裝逼?”中年人皺起眉。
“就是裝面子,吹牛皮。”劉國富道:“他到越海才幾天,就和柳市長千金搞到一塊去了……如果是有什麼任務,哪會天天陪她遊山玩水?”
“那倒是,完全沒有一點上層的嚴謹。”中年人道:“那個首長明知道柳如鵬三不沾,他的人也不會在柳如鵬身上花費精力……既然不是最高層的人也不是他的人,那對我們就無害。對了,昨天他在天涯海角殺了一個人?”
“是正當防衛。”劉國富道:“好像是有個混混調戲了柳市長千金,這傢伙醋勁上來,和人家打了一架,誰知人家就叫了十多個拿砍刀的混混,其中一個乘機挾持了市長千金,他為了救人,就一刀把人家砍了。”
“為了女人和混混鬥毆,不是成大事的料。”中年人輕輕一笑:“這些混混也要好好治治,影響很惡劣,給我們造成不小的壓力。你正好趁這次機會宣傳那個年輕人一下,形像拔高點,殺殺那幫人的戾氣。”
“這正是我想的。”劉國富一笑,道:“果然英雄所見略同!”
“哈哈。”中年人笑了兩聲,又道:“那晚你不是說去幹掉他嗎?怎麼?是失手了還是?”
“我去了,但那小子開了房就跑出去泡妞了,我在他房間等了兩個小時都沒回……”劉國富乾笑兩聲,編着瞎話道:“所以我這兩天都沒向您彙報,失手,失手……不過,幸好沒有幹掉他,不然還得擦屁股。”
“是啊,這種人留着說不定哪天有用呢。”說著,他忽然壓低聲音道:“聽說最高層馬上對咱這裏有動作……”
“什麼動作?”劉國富問:“換將?派廉政公署?”
中年人聽了緩緩搖頭,說出三個字:“中情局!”
劉國富一聲驚呼,半晌才道:“他們派中情局幹什麼?”
“高層指揮,高層直派,撇開當地軍政……”中年人緩緩道:“難道……他們要對付的是……”
“是什麼?”劉國富心裏一緊。
中年人閉上眼,顯得有點疲憊,揮了揮手,道:“這個你暫時還不必知道……走吧,你先從後門出去……”
劉國富答應一聲,恭敬地站起來,就往後面走去。及至門口,他的嘴角才浮現一絲冷笑:你不對我說真話,我焉有真心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