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現代9
馮妙蓮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一種說不出來的,莫名的恐懼,冷不防的就將她籠罩。反應過來后,馮妙蓮扔下手中的廣告單,幾乎是倉皇着,不顧一切,拔腿就逃跑了去。
可元宏卻不給她逃離的機會,他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用力地扯住了她。他的手像鐵鉗一樣,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馮妙蓮張大嘴巴,還來不及喊“救命”,無宏已不由分說,連拉帶扯的,像綁架那樣,將她粗暴的塞進了他的車門,接着,用力地把車門關上了。
附近的人看了過來,好奇地張望。
但沒有人挺身而出,來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許,他們在想,人家是情侶之間鬧彆扭,抑或,打情罵俏,不會有人會這麼蠢,居然在鬧市區,人來人往的大街頭,把人家女孩子綁架了吧?
元宏還真的是把馮妙蓮綁架了。
他開着車子,載着馮妙蓮,絕塵而去。
車子一直開,一直開,很瘋狂地開着。剛開始的時候,馮妙蓮還反抗,拚命地扯打着元宏,一邊張開喉嚨,聲音高兩個八度地拚命地嚷嚷:“放開我!元宏,你這個混球!快放開我!”
元宏沒有看她,只是開車,冷冷的說:“你再不閉嘴,我就把車開到派出所去。”
一聽到“派出所”這三個字,馮妙蓮頓時像一棵被霜打焉了的黃花菜,英雄氣短起來。只好乖乖的把嘴巴閉上,大氣也不敢出。
這叫做賊心虛。
她偷他的兩萬五千塊錢,還了債務,交了欠着的房租水電費,還有宅在家一個月的開支,如今只剩下只有七百一十二塊零九毛,真真正正的是“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馮妙蓮想,這個名字叫元宏的傢伙,估計也不差錢。見不得,為了區區的二萬五千塊錢,他把她捉去,來個五馬分屍,做人肉包子來泄憤吧?
在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起,車子停了下來。
馮妙蓮坐在副駕馭座上,看着前面路人,從前面的斑馬線穿過,人潮洶湧,行色匆匆,每一張面孔,都是冷漠的,陌生的。馮妙蓮一動也不動,木然地看着。腦海里,有着許許多多的,不連貫的思想掠過,可是一個也抓不住,她只是不爭氣的,渾身哆嗦着。
車內開着音樂,黑鑽石樂隊在唱着歌:
“……聽個工人說好久沒有喝過可樂;聽個商人說今天該吃點啥呢;聽個保安說他一月能賺八百多呢;聽個小姐說她一月八千真的不多;聽個要飯的說他手機換了好幾個;聽個下崗的說他呼機都還沒用過;聽個爆發戶說只有大奔能配得上我……”
元宏一雙眼睛在後視鏡中逼視着馮妙蓮。
他突然自言自語:“在大街頭髮廣告,是一個月賺八百多吧?但做小姐,一個月怎麼才能掙八千?有人一個晚上,什麼也沒做,就能掙二萬。”
馮妙蓮沒敢看他,更不敢吱聲。
心中很是惶恐,卻又強裝着鎮定。
可她仍然感覺到,元宏那雙冷漠的,銳利的,精明的,深不可測的眼睛,好像很厭惡,又好像很憤怒,彷彿要噴出火來那樣——當然生氣了,她跟了他去賓館,卻耍了他,不但沒跟他上那個床,還偷了他的錢,然後溜之大吉。
換了是誰,誰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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