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第444章 留在當初
小路上漸漸有人頭攢動,凌梓薰回頭見林峰帶領着大批的赤蠍的傭兵趕來,每個人的身上都帶着搏鬥后的傷痕,看起來剛才大家都經歷的苦戰,就連席世勛的身上也帶着搏鬥后的痕迹。
“U國的總統已經下台,國際刑警內部的瓊斯高官也被革職調查,所有你背後的保護傘都倒台了,連同着我父親,你們都將接受國際法庭的審判。
杜誠墨,你也不例外!”
席世勛在此時喊出了他真正的名字,威嚴、凝肅。
凌梓薰猛地回頭,“未央!”
席世勛擰眉,“阿薰?”
凌梓薰抓着席世勛的手臂,看到對準襁褓中的那隻冰冷的手槍時,她心墜入了冰谷。
“世勛,那才是未央……”她帶着哽咽,“世勛,那裏,才是未央!”
席世勛看過去,見一個受了傷到女人手中抱着一個嬰兒,看起來跟靜好一般大,他的眸光深而沉。
“讓他們都退下。”唐雅大喊,並將手槍的保險打開。
席世勛看了眼身後的人,對林峰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安排大家撤回去。
很快崖邊清凈了。
席世勛抓着龍誠墨,凌梓薰站在他的身側,林峰和林辰溪站在不遠的位置,幾個人成半包圍的方式圍住了崖邊的唐雅。
唐雅的臉色有些慘白,眼睛裏卻是晶亮的寒光,她的手指勾着扳機,只要有人輕舉妄動,她一定開槍崩了那孩子。
“唐雅,你逃不了了,把孩子給我!”凌梓薰鎮定的喊道。
站在崖邊的唐雅卻冷笑了下,“你在開什麼玩笑,現在這種情況,我能把孩子給你嗎?給你了,下一秒我就會死!”
唐雅此刻雙眼猩紅,臉上的表情是毅然決然的堅定,看來她是抱着拚死的決心了。
凌梓薰非常清楚,這樣人是最可怕的,也最難控制。
唐雅突然對着席世勛喊:“放了墨少。”
席世勛黑眸幽深,唇線抿得緊緊的,刀鑿般的臉稜角更加分明,全身散發著肅殺之氣,但並沒有放開龍誠墨的打算。
唐雅有些焦急,槍口直指孩子的頭用力的戳了下,襁褓中的孩子被驚醒,疼得大聲啼哭,凌梓薰的隱忍着嘴唇都要破了,手氣的顫抖,席世勛的臉色更加的暴戾。
孩子的啼哭聲打破這周圍的寧靜,隨着風飄到更遠的地方,靜好也同時大哭起來。
唐雅被哭得心煩,對着未央大喊:“別吵!煩死了!”手再次舉起,凌梓薰見狀,大吼,“不要碰他!”
唐雅看向凌梓薰,餘光瞥見龍誠墨的眼睛裏只有凌梓薰,都這個時候,他的眼中還是只有她,唐雅氣惱、憤怒。
“你,過來!”
凌梓薰看着唐雅,龍誠墨視線移過去,他不知道唐雅要做什麼,不過這女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見過在越南叢林裏,生存訓練中,她連人都吃。
凌梓薰剛要走過去,席世勛喊住了她,“阿薰!”
凌梓薰頓住腳步,回頭,“世勛,沒事。”搖搖頭,她又繼續走過去。
“誰讓你走過來的?”唐雅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帶着嘲弄與譏誚。
席世勛臉色陡然一沉,龍誠墨也黑了眼眸,咬着后槽牙。
“凌梓薰,你不是一直都高貴嗎?自信嗎?跪下!”一聲厲吼,唐雅的眼中迸射着怒意。
“……”凌梓薰咬着牙,視線向下看着地面。
“阿薰!”席世勛喊道。
凌梓薰閉上眼,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唐雅大聲的狂笑,她終於讓這個自命清高的女人跪在自己腳下了。
“爬過來!”又是一聲命令,“也許我心情好,就把孩子還給你了。”
龍誠墨危險的睨了睨眼,拳頭被他握得咯吱咯吱作響。
林峰和林辰溪見到這一幕,低下頭,不去看。
凌梓薰一步步的爬,直到唐雅喊停,凌梓薰抬起頭,臉上沒有被****后的凄慘表情,反而是更加的平靜,眼神淡靜入水,“可以了嗎?孩子還我。”
她要站起,唐雅狠狠的丟下一句,“誰讓你起來了?”
凌梓薰撐起的一條腿又收回,她張開雙臂,“只要你把孩子給我,讓我跪多久都可以。”
“席三少,放了我們老大。”唐雅將視線轉到席世勛的身上。
席世勛紋絲沒動,冷睇着唐雅,那態度明顯不想理睬。
可下一秒,席世勛雙眼膛大,唐雅朝着凌梓薰的方向就是一槍,凌梓薰身體顫抖了下,肩頭被打了一槍,血瞬間染紅了她腳下的地面。
“放了我們老大,否則下一槍就對準她的頭,在下一槍就是這個小娃娃的頭。你不想一天之內家裏死兩條人命吧?”唐雅的聲音陰佞,警告味十足。
此時,席世勛依然沉默不語,那一身肅殺之氣彷彿將周圍的氣溫都降低了,時間都凝固了般。
“席三少,我佩服你有種!”說完,唐雅的槍再次對準凌梓薰,那黑洞洞的槍口慢慢上移對準了凌梓薰的頭,手指微微勾了下扳機。
“別開槍!”他怒吼。
唐雅得意的笑,“放了我們老大,我就不開槍。”
席世勛鬆開了手,龍誠墨向後看了眼,朝着唐雅走去,站在她身旁時,唐雅低低的說,“老大,我們走。”
唐雅的手槍依然指着凌梓薰的頭,“你向後退。”看向席世勛。
席世勛照着做,而跪在地上的凌梓薰卻一言不眨的看着孩子,“孩子,孩子還給我。”
唐雅似沒聽見,只對着龍誠墨低語,“老大,你先去直升機,別管我。”
龍誠墨看着看着唐雅,總覺得這個女人還有什麼把戲沒玩完,“跟我一起走。”
“還給我孩子!”凌梓薰大喊。
風驟起,將她的發吹得凌亂……
唐雅抿唇一笑,“好,還給你!”說罷,手中的孩子朝着懸崖處拋出。
龍誠墨只感覺腦子裏有一根神經綳斷了,順着孩子的被扔出去的拋物線望去,然後人也跟着跑去。
凌梓薰和席世勛也第一時間朝着孩子的方向奔去……
‘呯——’一聲槍響,唐雅應聲倒地。
懸崖邊,龍誠墨最先抱住了未央,結果人也飛出了懸崖,席世勛猛地撲上去,雙手緊緊的抱住龍誠墨的腿,凌梓薰見兩個人要墜下崖也奮不顧身的抓住席世勛的雙腿,她肩膀中了一槍,有一隻胳膊用不上力氣,她就牙咬住席世勛的褲腳。
龍誠墨抱着孩子,倒掉着,席世勛多半個身子也懸在了山崖外,他看着那個大聲啼哭的孩子,龍誠墨突然大喊,“接住孩子。”
席世勛明白那意思,他只抓住了龍誠墨的褲腳,而且布料正一點點的從指縫間滑出去。
“席三少,聽到沒有!”龍誠墨再次大喊。
手中最後一塊布料脫手,龍誠墨大力的將孩子向上拋去,席世勛雙臂收緊,將孩子緊緊的抱在懷中。
一切發生的太快,林峰和林辰溪也跑上來,抓住席世勛向上拖拽,凌梓薰看到孩子和席世勛,卻沒看到龍誠墨,她頓時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咔’的一下裂開了。
急忙爬過到崖邊,向下看,除了滾滾湄公河,什麼都沒有。
“墨,墨呢?”她問席世勛。
席世勛看着她的臉色並不好,搖搖頭,“他掉下去了……”
“……”凌梓薰瞬間紅了眼,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啊……”她大聲的嘶吼。
那一聲如野獸般的悲鳴,只有她自己懂。
耳邊突然想起龍誠墨那句話,“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永遠記住我……”
阿薰,教官讓我們跑負重十公里。
阿薰,你答應讓我親一口,我現在就上去。
阿薰,明天跟我去校醫那裏。
阿薰,你什麼時候帶我去吃小吃?
阿薰,好久不見,送你的。
阿薰,我背上的傷是不是很醜?
阿薰,回來。
阿薰,我給你的,是我的全部。為了這個全部,別放棄好嗎?
阿薰,你運移讓我這枚刻着我名字的戒指:以我之名,冠你指間,一生相伴,一世相隨嗎?
……
至此之後,凌梓薰修養了三個月,最後的親子鑒定懸崖上的孩子才是未央,而那個被調包的孩子後來被找到家人,是金三角基地里的一個村婦所生,自然交由到孩子的母親手中。
金三角地區的毒|品網絡被徹底清理,象徵著全球大型的毒|品生產製造基地之一的金三角,在國際打擊毒|品的版圖上消失。
至於為什麼席三少會處心積慮的與國際刑警配合,誰也不清楚。
國際監獄裏,席世勛一身西裝走進探視區內,席振業穿着一身橘色的囚服,隔着一張桌子父子倆面對面。
席振業沒什麼表情,席世勛將一張照片放在他面前,
席振業看了眼,臉上的表情瞬間垮了,“誰告訴你的?”
席世勛冷漠的眼神望着他,“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秘密的。”
照片上是一個穿着警服,一臉英氣卻又透着清秀氣質的女人,她懷中抱着一個小男孩,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對夫妻,男人也是一身的警服,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
“當年我剷除青龍幫的時候,一個嘴巴軟的人告訴我的。”席世勛冷冷的說道,視線落在了那對夫妻身上,男人是凌梓薰的父親,而女人是凌梓薰的母親,他們與席世勛的生母都是國際刑警組織的禁毒警員。
而那個一直在金三角地區暗中做保護傘的人,就是那是被席建新發掘暗中涉及黑市毒品交易的席振業。
當席世勛一點點揭開幕後的謎團,發現是自己的父親殺死了母親和凌梓薰的家人時,他就發誓一定要剷除了金三角。
席世勛收回照片,轉身離開:“父親,在這裏慢慢懺悔吧。”
……
影苑別墅
席世勛推開房門,凌梓薰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針織長裙倚在飄窗邊向外看去,眼睛裏沒有聚焦,就那麼茫然的望着。
龍誠墨掉下懸崖后,席世勛派了人沿着湄公河流域尋找,一直沒發現他的屍體,那條河水流湍急,暗流也多,屍體也許早就不知道衝到哪裏了。
“你回來了。”凌梓薰轉過頭。
席世勛淡笑着走進去,褪下西裝,從後面抱住凌梓薰,下巴抵在女人的發頂,輕輕的摩挲着。
“嗯。”聲音雋永低沉,帶着暗啞的魅惑。
“還是沒找到?”她問。
“抱歉。”他答。
“算了,不找了。”她垂下眼瞼。
“好。”他由着她。
席世勛清楚,凌梓薰這麼執意尋找龍誠墨,是跨不過心裏那道坎,她覺得欠他太多,卻沒機會償還,也許為他安葬快情景的地方,就是她此刻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片刻的沉默,凌梓薰開口,“謝謝你理解我。”
“呵……”席世勛但笑不語,將人摟着肩膀轉過來,傾身看着那雙水洗一般的深瞳,“那我說我嫉妒,很嫉妒你會怎樣?”
語氣中明顯帶着傲嬌,凌梓薰聽出來了,抿了下唇,臉上的憂鬱依然,“抱歉,他做到了。”
席世勛將人緊緊的抱住,輕拂着她的背,“我知道。”
他記得追去越南尋找凌梓薰的時候,龍誠墨最後留下一句話:你忘不了我的!絕對……
這個男人做到了,不過無所謂,他知道他的存在對於凌梓薰來說只是感恩。
“別誤會,我是覺得虧欠他太多,我不希望欠任何人的。”凌梓薰聽着男人胸腔里,那顆強烈跳動的心臟,每一聲都好似敲在她的心裏。
“我知道。”他的聲音依舊溫柔。
陽光下,男人俊美的臉被蒙上了一層暖暖的金色,唇角勾起迷人的笑,幸福、甜蜜。
“謝謝。”凌梓薰沒由來的冒出一句,然後抬起頭迎上那雙深邃的雙眸,黑曜石一般的璀璨,讓人無法移開,會被他牢牢的吸引。
男人捧着她的臉,唇覆了上去,輾轉、嘶摩……
房間內的氣氛隨着吻的深入,漸漸燥熱升騰,席世勛推着人按在了牆壁上,整個人靠上去將她籠罩在他的身影里,強烈的男性氣息壓制過來,凌梓薰全身都跟着顫慄。
這是幾個月來,兩個人第一次親密接觸,之前考慮到凌梓薰的身體,所以席世勛一直隱忍着,可今天親口聽到她說忘不了,心還是小氣的疼了下。
“阿薰……”席世勛帶着性感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喚着。
“嗯……”凌梓薰被吻得眼神迷亂,臉頰緋紅,昂着頭看向天花板,她感覺眼前五彩斑斕的,向撞進了萬花筒里。
她聽到了男人解開皮帶的聲音,溫熱的大掌在她身上遊走,不知是不是很久沒有這種觸碰,她的身體異常的敏感、渴求。
席世勛將人托起,凌梓薰高過他的頭頂,她低着頭,捧着男人的臉親吻着,從額頭、鼻尖、一直滑倒性|感的唇上,灼熱的呼吸噴洒在她的胸口,她被放在了五斗柜上,長裙被撩起至腰際,席世勛靠過來,她的腿被迫分開。
他居高強勢的問:“我是誰?”
她媚眼如絲答:“世勛。”
“不對。”他沙啞着聲線,手探入柔嫩的粉嫩間,撩|撥的愛|撫,指間很快濕擰,空氣中有女人的味道,他和她都已經準備好了。
他的手指突然深|入,被緊|致的包裹着,他在問:“我是誰。”
“世勛……唔……”凌梓薰咬着唇,唇瓣泛着白,頭高高的昂起,伸展出完美的弧度。
“再叫一邊我的名字。”他用力。
“世勛!”她手抓着席世勛的肩膀,指甲狠狠的摳在男人的背上。
席世勛沒有耐性的一把扯下那遮擋,沒給她任何準備,一貫而入。
凌梓薰猛地膛大雙眸,眼睫濕潤,唇輕顫,一口咬住了席世勛的肩膀。
劇烈的衝撞與膨脹感讓凌梓薰不適的眉皺成川,全身似痙攣一般的蜷縮着,可一次次的推進與退出讓凌梓薰頭暈目眩,身體在狹小的空間裏無處躲藏,只能承受着極致的歡愉與快|感。
在一次大力的挺|進后,凌梓薰只覺得被撞上了心尖,腦子裏的所有記憶轟然崩塌……
這一刻,她的身體裏,心裏,只有一個人,席世勛……
時間如沙漏,在指縫間不經意的流逝,一年的光景就這麼過去了,兩個孩子已經可以獨立行走了,雖然步伐不穩,可在見到席世勛回來的那一刻,他們還是會張開小手撲向父親的懷抱。
凌梓薰站在別墅門口,素色的長裙隨着風飛揚,長發被托起,她抬手勾至而後,臉上是淡靜的笑,溫柔的眸光看着席世勛一手抱着一個孩子,在他們的小臉上親吻,心就跟着柔軟、甜蜜。
“老婆。”席世勛叫了聲,在凌梓薰的額頭上親吻了下,“進屋吧。”
“嗯。”凌梓薰微笑着點頭。
席世勛抱着孩子輕快的走進別墅,凌梓薰剛要轉身,餘光看到半山腰上有一輛黑色的跑車。
忽然一個畫面跳進腦海中,那裏曾經是龍誠墨逼她見面的地方。
很久了,她很久都沒有想起過他了,也許是快到他的忌日了,算算日子該去掃墓了。
轉身,走進別墅。
夕陽西下,半山腰上的黑色阿斯頓馬丁快速的啟動,一雙修長的手伸出車窗,指間纏繞着一條鏈子,項鏈的墜子在火紅色的陽光下璀璨耀眼,風將卷着鏈子,車駛入了彎道揚長而去……
隨着風,車內的人薄唇輕啟:“你有新的旅途,而我卻留在當了初……”
<完結>
寶貝兒們請自行腦補作者正在跳廣場舞的畫面!
《豪門梟寵》歷時半年的成長終於在2015年的最後一天完結了,也算是給你們,給我一個交代了。
其實《豪門梟寵》原計劃的設定在兩百萬,因為很多無奈的原因,縮減劇情,這裏我表示一聲嘆息。
感謝一直追書的讀者,感謝你們的月票、推薦票、打賞、留言,你們的陪伴煙雨銘記於心。
江湖之大,有緣我們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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