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章 最終章（二）
雖然被滄嵐所有百姓聲討.嚴羽墨完美的臉上卻透着分輕鬆.孤寂絕艷的身影彷彿完全脫離了這個世界.越飄越遠.就要消失在這個世間.
“不.不……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要兌現對我的許諾.你要答應要一直陪着我的.”
看着這樣的嚴羽墨.元雪凝的心瞬間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雙手緊緊拽着嚴羽墨的衣角.好像下一刻.只需要輕輕的一陣風.嚴羽墨就會徹底從她的眼前消失.
“現在的你.需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否則以前你所做的一切.都會功敗垂成.”
唇角揚起的笑容是那麼的驚艷.如同雨後的荷花.籠罩着聖潔的霞光之中.多少年來.嚴羽墨終於有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凝視着眼前淚眼婆娑的元雪凝.手指輕輕為她拭去面頰上滾落的淚水.將她此刻楚楚可人.讓人憐惜的神情仔仔細細的印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不.我會好好跟他們解釋的.他們明白這一切的真相后.就不會再這樣了.”
此時.一直替元雪凝帶領着大軍的昊緩緩走了過來.在一一掃過她身邊的幾個男人後.冷聲說道：“現在的局面.你必須做出一個了斷來.雪凝.這裏有太多被傷害過的人.皇權的崩潰.他們的憤怒也積攢到了爆發點.你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逼我.逼他們.難道你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了這一切默默的做出了多少嗎.”
“是.我明白.但是他們明白嗎.你看看.因為你現在的猶豫.就連我們的士兵.眼神中都開始產生了猶豫.在這樣下去.你打下的這一切都將在這裏崩潰而變成一盤散沙.”
昊緊緊按着元雪凝的雙肩.一句比一句尖刻的話語猶如利劍般扎到元雪凝的心裏.
為什麼.她的願望一直那麼的簡單.希望天下的人幸福.希望自己幸福.為什麼到現在.卻因為這一切而變成自己要親手制裁她最在意的人.
到現在.幸福到底是什麼.如果一切能回到原點.她寧可當初死在那一場大火之中……
“嘭”
一個石子準確的砸在了元雪凝的額頭上.瞬間流出的鮮血.驚得藍之白和陸瑾坤紛紛怒目在人群中尋找剛剛扔石子的百姓.
“嘭”
儼然已經激怒到極點的百姓.已經完全意識不到其他.在一個人拿起石頭想着元雪凝幾人的方向擲去后.越來越多的石子猶如雨下般從四面八方的投了過來.
嚴羽墨將元雪凝牢牢抱在自己的懷中.替她擋去石子.藍之白和陸瑾坤拚命的想要擋下全部的石子.因憤怒而猙獰的臉望着四周的百姓.然而卻已力不從心只能攔下極少部分的石子.很多大的帶着尖銳稜角的石頭毫不留情的重重砸在嚴羽墨和元雪凝兩人的身上.
“你們瘋了嗎.是她將你們從壓迫之中拯救出來的.”
萱柳和黃芩帶着葛彪.還有五大世家的人紛紛在人群之中厲喝阻止.然而失控的百姓.已經被一夜的火光映的通紅的眼.早已分辨不了此時的好惡.
“看.哥哥早就告訴過你.這個世界.是灰色的.所以想要一直保留你心中的那份美麗.就不要長大.這個世界.太危險……”
苦笑着看着懷中哭的只剩下抽泣聲的元雪凝.嚴羽墨輕柔的用手指輕輕劃過她臉上所有被石子砸出的血印.慘白的唇輕輕印在了她的額頭上.
就讓這一切.在他這裏結束吧.
溫暖的懷抱阻隔了外界所有的怒喝聲.元雪凝只想永遠的躲在他的懷中不要面對這個令她心痛的世界.在感覺嚴羽墨在自己額頭淺淺的一吻后.糾結的心瞬間開懷.如果不能被世人所接受.那麼她就和他一起隱居起來.只要有他在.天下、江山只如同幻影泡沫.
解開的心結.元雪凝釋然的抬頭想要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嚴羽墨.然而抬頭見.卻見嚴羽墨緊抿着雙眸.慘白的唇此時更加的淡的猶如透明.
心中一緊.手探向他身前時.卻沾上了一手的粘稠.一個拳頭大的石子再一次狠狠砸在了她的頭頂.頃刻而出的血不停的從頭頂留下.沁入眼眶.在流淌過面頰.霎時.整個世界如同她手上的液體一樣.變成了一片猩紅.
“啊.”
聲嘶力竭的嘶喊中.元雪凝彷彿在消耗這自身的生命而仰天長嘯.眼角流出的血淚.吼動了山河.撼動了星月.讓現場所有人在她的喊聲中有種發自靈魂的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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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太壞了.你們都太壞了.為什麼要這麼逼他們.他們都那麼的不容易.”
莊嚴肅穆的宮殿之中.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此時圓圓的眼中含着淚水.青紫色的華服光彩照人.脖頸上帶着的精緻長命鎖華麗中透着高雅.
兩個小小的拳頭此時正因為不滿母親剛剛說到的故事結局.而氣憤的輪着小拳頭一下下打在母親的腿上.
“呵呵.好了好了.凝兒乖.母親還沒有講完呢.后來啊.救世者抱着那名絕美的男人一起從人們的眼前消失.只留下了一封前東睿國女皇的一封信……后來他們獲得了神醫的相助.從此在西州隱居.滄漠大陸從此兩國合併為一國.由兩位代理王替這位救世者管理着她所打下的這片江山.也為了她心中的那片美好.一直努力到現在.”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父王和白皇叔.對嗎.”
“凝兒真聰明.沒錯.就是他們.不過你白皇叔不肯結婚.而你父王只有你這一個孩子.救世者早已不問世事.恐怕今後這屁啊你江山就要落到你的身上.你一定要努力.為了拼盡一生而換取了和平的先輩.一定要守護好這個世界.”
揉了揉兒子小小的腦袋.史香柔慈愛的臉上在看到孩子掩在衣襟下的一枚圓形吊墜時.帶出了淡淡的悲哀.八年了.為了她.陸瑾坤才勉強接受了自己.卻毅然代替她接受了前朝丟多多年的玉璽.值長下當時混亂的滄嵐國.
沒有愛的婚姻.只在短短八年間.只有二十六歲的自己蒼老的卻像四十歲的婦人.雖然享有者東睿國女人最高的身份和榮譽.然而心力的焦脆.讓她開始懷疑當年自己的執着到底是對說錯.
拖着失神的腳步從凝兒的殿閣中走出去后.凝兒鬼頭鬼腦的在窗戶外探頭看着娘親離去的背影.突然對着床幔后喊道：“出來吧.我娘走遠了.我們繼續玩吧.”
“臭雪兒.快移開你的臭腳.我腿都麻了.”
“你才臭呢.臭小羽.早讓你回去.也不會憋屈在這裏半天了.”
只見在床下.轉出一對六歲左右孩子.粉嫩精緻的小臉.嘟起的嫣紅的嘴唇.一男一女猶如年畫中的仙童般可愛.如果此時又當年認識元雪凝和嚴羽墨的人.都會驚艷於這兩個孩子.完全繼承了兩人完美的容貌.
此時小女孩不滿的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斜睨了身旁的哥哥小雪.撇嘴冷哼了一聲.“娘娘腔.跟你名字一樣.”
“你說誰.你以為我願意啊.那不都是爹娘取的啊.”
看到兩人又開始鬥嘴.同樣六歲的凝兒開始上前勸架.“好了好了.你們的名字跟你們的長相一樣漂亮.我們繼續吧.上次白皇叔託人給我掃來一套他燒制的陶制娃娃.跟你們一模一樣.”
“別提了.對我們來說簡直是一場噩夢……當初為了燒那對娃娃.他逼我們在凳子上做了整整三個時辰.屁股都做成平的了.回去后還不敢告訴母親.只能挨罰.”
女孩的小羽提到這個又是一陣的牢騷.雖然她和哥哥只有六歲.卻早就在黃芩和萱柳的幫助下.瞞着母親元雪凝偷偷見了當年她所有的同伴.闖進皇宮.也是因為好奇當年追求母親的陸瑾坤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卻不料和哥哥兩人竟然闖到了這個小孩的書房.
“我告訴你.白叔叔那裏好玩的東西可多了.回頭你一定要去看看.”
“我說怎麼老不見他上朝.還把一切公務都丟給了父王.害他都不能陪我一起玩……”
“別說這些了.下次跟我們一起偷偷上聖華山吧.那裏的宮睿叔叔好厲害的……”
宮殿內三個孩子一見如故.聊得熱火朝天.歡快的笑聲不斷穿透宮殿上的五彩琉璃.久久飄揚在澄凈的浩宇中.
我的一生活的良多.貢獻卑微.有五個丈夫的關愛.心中卻還藏着兩個心愛的男人.鼎盛的東睿從未經歷過戰火.沒有經歷過百年的黑暗日子.卻註定眸一天會突然的摔落.而我要負上最大的責任.
我的後代子孫.如果有一天有幸你能來到這裏.請你一定不要心懷仇恨.愛是高於一切的.寬恕遠勝過復仇.請替我完成我的遺願.消除恩怨.創造出一個和平和公義的美麗世界.讓愛撫平所有受傷的靈魂……
東睿女帝遺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