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故人來尋
“不行！”卿九按着他的小身板，他藉著水的作用滑溜溜地從她掌心下溜出來，在木盆里游來游去，就是不要被她抓着。卿九瞪着木盆里的小傢伙，小東西把水濺得四周都是，弄得她身上也都是水，於是威脅道：“再不聽話，娘親就把你用繩子鎖起來，一日給你洗個八回十回的，讓你變成真正的禿蛇！”
“嗷嗚！後娘！”小傢伙撲騰了一下，卻是氣勢蔫了下來。“唔啦啦，好啦好啦，不鬧了就是！”
唔，老是威脅他！
壞娘親！
“噗嗤！”
小傢伙的聲音剛落，門口的方向傳來一道笑聲，卿九一驚，回頭，就看到君子默正捂着嘴亂笑，而他身後，則是站着一臉沉默的蕭然。她怔怔：“你們，怎麼來了？”
“小九九，我們為什麼不能來？你成婚，連通知都不通知我們，我的心呦，被你傷的都要碎成渣了。”
他說的有摸有樣，說完，眼睛亮晶晶的，就朝着卿九身後看。
因為她是背對着他們的，卿九又是擋着木盆的，所以，他並未看到小傢伙，光聽到聲音以為她在替洗澡，忍不住手癢：“我來給小不點洗吧，保證他絕不會亂動！”他搓着手，“不聽話的話，我可是會用迷藥的呦。”他說著，就要上前。
小傢伙聽到他的話，撲騰地更加厲害了。
扭着小身子，順着卿九的身體就爬到了她的肩頭，吐着小小的蛇信兒控訴：“壞人！都是壞人！”
咯嘣！
君子默驚愕地呆愣在原地，覺得他腦袋裏有根弦就那樣崩斷了，他直直地盯着在卿九肩膀上扭着小身子，一邊吐出人語的小藍蛇，呼吸都緊了，顫巍巍地指着他，吞了吞口水：“小……小不點？”娘呀！開什麼玩笑！他心臟不好，不要這麼嚇他好不好？
他身後的蕭然也是一怔，目光灼灼地盯着不遠處的女子，以及她肩頭上的小蛇。
卿九覺察到他們的目光，一把把小傢伙從肩頭給撈了下來，沉默片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道：“我們進去說吧。”說完，率先先進了房間，隨後，蕭然淡定地拉着已經石化狀的君子默提進了房間裏，自顧坐好，這才看向她：“說說吧，到底什麼情況？”
卿九把小傢伙用白布擦好小身子，這才轉身看向一臉淡漠的男子：“事情簡單的說來很簡單，我恢復記憶了，也找到小小他爹了，我們成婚了。”
蕭然的眉頭一擰：“小小？”
“哦，就是這小東西。”卿九把睜着豆丁大的蛇眸的小傢伙捧到掌心裏，看了看，道：“他叫蛇小小。”
“唔！”小傢伙腦袋一耷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娘親素生氣了。
“……”蕭然握着扶手的手慢慢收緊，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點點頭：“那他怎麼會變成蛇的？”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
“沒事……我們有的是時間。不過當然，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介意。”
一旁反應過來的君子默幽幽看了他一眼，什麼嘛，說不介意，你背脊挺這麼直幹嘛？早就告訴你，媳婦兒不是這樣追的，你倒要，還要放養，這下可放養好了吧？都跟人跑了！他憤憤瞪了他一眼，眯着星星眼看着不遠處的小藍蛇，唔，果然不愧為他家小不點，就算是蛇，也是萌萌的小蛇。
小小驚覺到他的目光，莫名打了個激靈，小身板一扭，縮到了卿九身後，君叔叔為什麼這會兒看起來……這麼……猥瑣？
……
“喏，事情就是這樣的。”卿九大致把事情描述了一下，當然該隱瞞的還是隱瞞了下來，包括霄祈的身份，包括霄祈現在的狀態，也包括霄祈和她的前世今生。“我以前是條蛇，所以，小小生出來的時候就是一枚蛋，當時他出生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所以……”
“所以，他真的是你兒子？”蕭然忍不住坐直了身體。
卿九瞪了他一眼，“當然了，你不會以為我當時是胡說的吧？”
“……”蕭然沒有說話，他自然是以為她胡說的，一個人誰能生出來一枚蛋？不過，如果她是蛇的話……那就不一定了。“你是蛇妖？”
“你才是妖！”小小探出腦袋，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詞聽起來怪怪的。
卿九不輕不重地敲了敲他的小腦袋，他委屈地縮了縮頭，幽怨地看着她，娘親壞！
卿九忍不住笑了，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只是有些事情，這小傢伙不便擦嘴。她重新看向蕭然，搖搖頭：“我現在是人。”只是偶爾可以變成蛇的形態罷了。
蕭然沉默一聲，頜首：“我知道了。”
說完，站起身：“我們也是經過，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們也不便打擾，不過，我們會在鎮上最大的酒樓住一段時間，你有事，可以儘管來找我們。畢竟，君子默好歹也算是個醫聖，小小如果有事，可以幫得到。”
卿九沉默片刻，頜首：“我知道了。”
一旁的君子默卻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裝吧，你就裝吧。
什麼叫經過，他們本來就是專門來看他的。
可他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點破，只能不舍地看着小不點，“小不點，記得來找君叔叔來玩！”
“好噠好噠！”
小小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爬到了卿九的肩膀上，小尾巴一甩一甩的。
看得君子默的心都要化了。
嗷嗚，他決定了，他回去也要養一條蛇。
嗚嗚嗚，為什麼這麼口耐的兒子是別家的？
彷彿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蕭然走出房門之後，淡定地瞥了他一眼：“不行，你也去生一個啊？”
君子默立刻慫了：“別，我這麼如花的年紀，可不要這麼快就被束縛住。”
“早晚你得因為這種想法被虐死！”
蕭然哼了哼，一張俊臉很是慘淡。
君子默看了他一眼，更加幽怨了：“蕭，她嫁人了，新郎官不是你，可也不是我咩！你不能把怒氣撒到我身上呀，我是無辜的！”
“！”蕭然蹙然回頭看他。
他縮了縮脖子：“好了好了，不過，我很好奇啊，你竟然這麼著就打了退堂鼓，你真的就這樣讓出去了？”
“怎麼可能？”蕭然挑着眉看了他一眼。
他甚至都還沒見過那個男人，如果他能給她幸福也就算了，如果不，他不介意搶她回來。
他已經因為一次猶豫失去過一次摯愛，這一次，他絕不會輕易地放手。
“去派人儘快打探出那個男人的身份，我要最詳細的！”
他面色沉沉地朝前走，到了門口，翻身上馬，雷利風行地離開。
“蕭，你去哪兒啊？！”
君子默剛反應過來，抬眼發現人已經不見了，忍不住嘟囔一聲：“現在晚了點吧？而且，搶人家媳婦兒是不是不地道啊？”
……
蕭然一路疾馳到了鎮外，覺得腦袋裏蒙蒙的。整個腦海里都是卿九摸着小傢伙時那種寵溺的神情，以前不覺得，如今看到，卻覺得心裏像是堵了什麼，胸口悶悶的，急需找到什麼來發泄。
他一路奔到了小溪邊，翻身下馬，走到溪水邊，看着水裏自己的倒影，揚起手裏的鞭子甩了下去，頓時水波蕩漾，把他的影子碎成無數塊。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水裏自己渙散的影子，慢慢恢復正常。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突然聽到不遠處的樹林裏傳來女子的尖叫聲，他眸色一沉，轉身，朝着林子的方向走去。走了沒多久，那聲音越來越恐懼，甚至帶着衣服被撕裂的聲音。他撥開面前齊人高的枯草，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身着華服的男子壓着一個女子，她身上的衣服凌亂，胸口的衣襟被撕裂開，露出裏面的肚兜兒，她似乎被嚇壞了，拚命地掙扎着，“七皇子，你饒了奴家吧，奴家已經有了夫君，你不能這樣啊？”
“夫君？”她身上壓着的男子，挑着一雙有些奸詐的眼，面容倒是不錯，只是表情卻是猥瑣，眸光沉沉地盯着她露出的白皙肌膚：“你不說，小王不說，誰知道？！等你成了小王的人，小王就向把你討來，保證你那夫君也沒什麼意見！”說完，不管剩下兀自掙扎的女子，就要去掀她的裙擺。
女子嚇壞了，尖叫一聲，就要去推他。
可男子的胸膛卻像是銅牆鐵壁，她的力氣太小，根本推不開。
她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回來探親，讓這惡人有機可乘，她的淚水瞬間流了下來，難道今日真的要失聲給這個惡棍？不，她死也不能給自己的夫君抹黑啊，看着身上的男子，狠下心，張口就咬到了他的肩膀上，力道大的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撕碎。
男子被咬，痛呼出聲。
一掌推開了女子，隨即就是一巴掌扇了下去，女子被打地瞬間半邊臉就腫了起來。
她悶哼一聲，竟是直接被打暈了過去。
她身上的男子哼了哼，罵了一句“賤人”，就開始繼續去脫她的裙擺。
蕭然剛想上前，就看到有一道身影凌空踏着枯草而來，一腳踢翻了男子，踩在了他的胸口上，一張小臉惡狠狠地看着他：“你這惡人，竟然敢大白天的行兇？！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